杜三郎也沒工夫理會吳婆子,說了句︰「就在村東頭光頭賴子家,大宏表叔想必在那里!」
一個賭徒喜歡去的地方,無非就是有場子的地方。村東頭的光頭賴子,就在家里開了個場子,四鄰八村的賭鬼都喜歡在那里耍耍錢。以前杜大郎,杜二郎沒事的時候,也會去耍耍。不過最近家里出的事情有點多,這兩人安分了一些,沒敢去。
杜大郎,杜二郎沒去,這柳大宏一到杜家村,就跟長在光頭賴子那里似的,不光白天不見蹤影,連晚上也看不到人影。怪不得能把家里輸得精光,只能投奔親戚。
杜三郎的態度雖然沒有杜大郎那樣差,但對吳婆子一家半分好感也沒有,當然不樂意給他們找人了。
杜三郎突然覺得,說他們來投奔親戚也不對勁。昨天晚上的柳大宏的話,還在耳邊,他貌似是來訛錢的,而大伯,爺爺女乃女乃還就真怕了這個柳大宏。尤其是大伯,那樣陰險的一個人,絕對不會一直甘心被威脅的。
吳婆子顧不得其他,沒有看到杜三郎不斷變換的表情,趕緊往村東頭走。
李大嬸早就在自家門口等著,看到吳婆子的時候,跟上去聊幾句。現在看到吳婆子經過她家門口,連忙打招呼說道︰「哎呀,吳,你這急沖沖地去哪兒啊?」
吳婆子當然不能說是去找賭錢的啊,訕訕笑了幾聲道︰「沒事兒。就是想圍著村子看看,畢竟以後要住在這里,要多了解一些!」
「哎呀,等我說老,你要逛逛,叫我一聲啊,我沒事兒,正好帶你四處走走,給你講講我們杜家村的人家。」李李大嬸放下手中的針線,拍掉身上的線頭。便跟在了吳婆子身後。
吳婆子一看這人要跟。頓時心里咯 ,這李大娘要是跟著,那她去賭錢的事情,誰都知道了。沒有好名聲。有沒錢。以後怎麼找好媳婦啊!
「不用了。李妹妹,我自己走走就行。」吳婆子拒絕,皮笑肉不笑。臉上的皺紋看上去非常怪異,比哭還難看。
李大嬸像是不知道似的,拽著吳婆子就在村子里轉悠,指著不遠處的族長住的房子,說道︰「你看到了沒,那是杜家村族長家,那是王里正家」
吳婆子沒法,拒絕不了,只得被李大娘拉著在村子里轉悠。
「哎,杜家村這地方真好,比我們柳屯子好多了。我們那里根本就沒有像樣的好田,到處都是山地。」吳婆子跟著李大娘在村子里轉了一圈,不自覺稱贊杜家村的好。若是有幾畝田,再養幾只雞,幾年下來,就能把日子過得紅火了。
「那是,咱們這地方,周圍好幾個村子,村民純樸,安居樂業,是個安家的好地方。,你們要是想留在這邊,總是住在親戚家總不好,不如趁早在找村長,里正安家落戶,蓋房買田,再娶個兒媳婦,你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李大嬸給吳婆子畫了一個大餅,讓吳婆子放松警惕。
吳婆子听了連連點頭,說道︰「是啊,那真是好日子。只是我手里沒錢啊」
李大娘看了四周,沒有其他人,小聲說道︰「吳,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啊?你那妹妹家里有錢,幾個都有出息,給你們蓋房子,弄幾畝地,那不是跟玩似的。」
吳婆子想到這段時間杜婆子,杜大海給錢給的痛快,覺得李大嬸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個,吳婆子笑笑,道︰「我妹妹心好,想必會可憐我的。」
李大嬸見吳婆子上鉤了,正好也到家了,便說道︰「現在吳你對我們村子有了大致了解,我也就不繼續帶你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日子是自己過得,可不是被人給的,一定要好好打算!」
「李妹妹說的是,我和老頭子商量商量!」吳婆子笑得臉上皺紋菊花朵朵開,干癟的嘴巴張開,露出已經掉了幾顆牙的牙床。
見吳婆子之後,李大嬸冷笑,哼哼,杜婆子,你的「好日子」也來了。按理說,這李大嬸和杜婆子也沒有深仇大恨,只不過是鄉下鄰里之間的齟齬。李大嬸總覺得她一輩子向善,最後日子卻沒有杜婆子過得舒坦,心里不平衡,所以就借著杜大山不是杜婆子親生的這件事請,作弄杜婆子。
這也不是說李大娘有多壞,而是鄰里關系,往往就是這樣。李大嬸是同情杜大山一家的遭遇,但她更樂意看到老對頭吃癟的樣子。
吳婆子之後便跟正在吸旱煙的柳柱子小聲說道︰「他爹,這杜家村很好,咱們就在杜家村安頓下來吧。」
柳柱子好些年沒過上這麼舒坦的日子了,吃飽飯,還能吸旱煙,不用發愁沒錢,連連點頭道︰「行,這些你看著辦,反正妹妹,妹婿不會看著我們睡大路的。」
人心都是貪婪的,尤其是不勞而獲更加助長人的貪念。現在的柳柱子,柳大宏,吳婆子就是這樣,胃口被自己的貪念,也被杜婆子等人一次次妥協養得越來越大。
吳婆子越想越美,突然想起還沒回來呢,連忙推推柳柱子說道︰「老頭子,你去找找大宏啊,這一夜沒回來,這馬上到晌午了,肚子也該餓了。」
柳柱子懶得動,覺得人高馬大的,不會吃虧,不樂意動彈,說道︰「沒事的,大宏那孩子餓了自然會回來。」
「真的沒事兒?」吳婆子有點不相信,不放心。
「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婦的,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事兒。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定會回來的。」柳柱子不耐煩說道,又開始吸煙,這樣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
杜鵑,閻荷花,都在吳翠花的屋里,一起做針線活。劉桂花覺得自己比其他人有能耐,也不耐煩她們一起做活,這陣子都是一個人悶在屋里。
從窗外看到吳婆子,柳柱子嘀嘀咕咕,杜鵑忍不住嘟囔道︰「那老兩口估計又在商量著怎麼算計咱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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