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行千里母擔憂,作為母親,兒子如果時時刻刻在自己的身邊,還擔心。何況如今進宮,太後娘娘一向不喜歡昭華長公主,如今林子安進宮去,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長公主也沒有興致用膳,讓丫鬟撤了。平靜的在院子等著林子安歸來,太監有些詫異,怎麼林子安隨著自己進宮,不是長公主。
太監人微言輕,只能隨著林子安。太後沒有想到林子安出現在自己面前,林子安主動的作揖︰「微臣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平身。」太後冷淡的盯著林子安,「啟稟太後娘娘,母親身子越來越重,不方便進宮。還請太後娘娘見諒,太後有什麼事情讓微臣代為告知母親。」
林子安就輕描淡寫的解釋,太後胸中郁結。昭華長公主有了身孕,那就了不起。太後都不知道,昭華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算了,太後也管不了這些,先皇在世時,就喜歡——寵溺昭華。要不是這一次事情緊急,想必太後也不會出此下策要見昭華,她倒是好,自己不來,讓兒子來。
擺明不想見太後,太後平復好心情,「既然你母親身子不適,哀家也不勉強。就是想見見你母親,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回去。替哀家問你母親好,好好照顧你母親。」說著太後閉上眼楮,寢宮內也沒有其他的人。御書房很空蕩。這些日子面對朝臣太後已經累得不行,現在想找人商量都沒有。
太後不想低聲下氣求著昭華長公主。何必呢?林子安作揖︰「啟稟太後娘娘,微臣這一次之所以從江南回京城,就是因為听說京城不太平。」主動提起京城的事情,太後猛然睜開眼。「你這話什麼意思?」「啟稟太後娘娘,微臣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微臣可以為太後娘娘分憂。」
林子安跪在太後的面前,太後皺眉︰「你如何為哀家分憂?」林子安沒有遲疑的走到太後娘娘面前︰「太後,您听微臣慢慢的跟您說來。」接著林子安貼著太後耳邊,嘀咕起來。一炷香的時辰過去,太後抬起頭。稱贊的說道︰「安兒。哀家看來從未了解過你,以前是哀家小看你了。」
「多謝太後娘娘夸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要是無事的話,那微臣就告退了。」林子安慢慢作揖。太後點點頭︰「嗯!那你早些回去。記得好好照顧你母親。」目送林子安離開。太後勾唇淺笑。這一次看你還怎麼逃月兌,林子安等到晚上偷偷潛入段府,出現在何松竹的院子。冬梅驚慌的拍著胸脯。
用手指著林子安,林子安迅速的說道︰「不要吱聲,我要見你們夫人。」冬梅趕緊進屋告訴何松竹,何松竹還沒有入睡。听到林子安來了,迅速的來精神讓冬梅請林子安進來。兩個人密謀了許久,到了第二天清晨,信國公就上奏要跟皇後娘娘斷絕父女關系,日後皇後就沒有強大的母族。
對于後宮的女人來說,這一點很悲哀。很多的大臣不理解,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信國公此舉是何意。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太後娘娘居然批準。當皇後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憤的不行。寢宮里面的宮人紛紛跪在皇後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惹著皇後生氣,小命就不保。
信國公跟皇後斷絕父女關系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的風箏一樣,很快整個京城人盡皆知。議論紛紛,信國公到底怎麼樣的。王明軒從掌櫃的口中得知,二話沒有話,就趕回信國公府。告訴了薛翠萍,薛翠萍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相公,你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父親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
薛翠萍相信信國公,就算皇後做了錯事,作為父母都可以原諒孩子。「萍兒,你覺得我現在在跟你開玩笑,你看我像嗎?」。王明軒著急的看著薛翠萍,眼神真摯,薛翠萍下意識的起身,用手指著王明軒︰「相公,你的意思說,這是真的了。父親上書跟皇後斷絕父女關系,這個怎麼可能?」
「萍兒,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不能接受,我也一樣。現在整個京城人盡皆知,父親上奏跟皇後娘娘斷絕父女關系,太後娘娘還準奏了。」現在情況越來越讓薛薛翠萍不明白,「不行,我要去問問父親和母親。」肯定其中有什麼事情薛翠萍不清楚,否則不會如此,王明軒一把拉著薛翠萍的手臂。
薛翠萍轉過身︰「相公,你還想說什麼?」「萍兒,你別著急,現在要冷靜下來。」王明軒趁勢摟著薛翠萍,薛翠萍焦急的不行︰「相公,你現在讓我怎麼冷靜下來,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父親和母親都瞞著。不讓我知道,我一定要去問清楚。」說著薛翠萍就從王明軒的懷里掙月兌,跑出院子。
王明軒只能跟在薛翠萍的身後,薛翠萍一口氣沒有停歇跑到王氏的院子。王明軒迅速從背後抱著薛翠萍,「萍兒,你現在要冷靜,我們進去好好的跟父親說。」「相公,你放心,我有分寸。」夫妻兩人一起進屋,信國公在陪著王氏說說話,還順便幫著王氏的手指按摩,看到這一幕。
不由的讓薛翠萍感觸良多,在薛翠萍的記憶中,父親和母親如此相濡以沫的一幕,從未見過。自從張姨娘離開府中,父親對母親越來越好。母親甚至還有了身孕,如果母親能為父親生下一個兒子。那該多好!王氏眼尖的看到門口的王明軒和薛翠萍,想快速的把手從信國公的手中抽出來。
但是信國公不肯松手,輕輕道︰「沒事。」轉過身撇了一眼薛翠萍和王明軒︰「你們怎麼來了?」敢情在嫌棄他們夫妻兩個人打擾到信國公和王氏溫情的日子。薛翠萍徑直走到王氏的面前︰「母親,您知道父親都做了什麼?」信國公瞪著薛翠萍︰「你這個丫頭。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王明軒,趕緊帶著你媳婦出去!」信國公在命令王明軒,王明軒下意識的開口答應。要拉著薛翠萍離開,薛翠萍一下子就掙月兌︰「王明軒,你不要听父親的話,我有話要跟母親說。母親,您知道嗎?父親今日上奏跟皇後斷絕父女關系。」沒有隱瞞的都告訴了王氏,王明軒低著頭。
不敢對視信國公凌厲的雙眸,畢竟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王明軒告訴薛翠萍。信國公府的下人不會嚼舌頭根。信國公心里肯定怨恨自己。不過讓薛翠萍詫異的是。王氏笑眯眯的說道︰「萍兒,這件事情我知道。還是我讓你父親這樣做的。」輪到薛翠萍不滿了,「到底為什麼?」
「萍兒,有些事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明軒。趕緊帶著萍兒回去,就在院子待著,哪里都別去了。」王氏突然冷著臉。薛翠萍不滿的說道︰「母親,你們肯定有事情瞞著我,我也是信國公府的一份子。為什麼,你們什麼事情都瞞著我,都不告訴我,我哪里做的不對了。」
信國公朝王明軒使眼色,王明軒小心翼翼的拉著薛翠萍的衣袖︰「萍兒,父親和母親都這樣說了,我們就別管。趕緊回院子去!」薛翠萍生氣吼道︰「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今日要不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就不回去。」薛翠萍難得硬氣一次,王明軒遞給信國公一個無奈的眼神。
不是他不想拉著薛翠萍回去,只是薛翠萍的脾氣現在上來。王明軒不敢當著信國公和王氏的面,對薛翠萍說什麼不好听的話。再者王明軒也有私心,不管怎麼說,是人都有好氣心,信國公斷絕跟皇後的父女到底為什麼?從此皇後娘娘沒有強大的母族,皇後如果成為太後,信國公府什麼都不是。
王氏有些著急的盯著信國公,信國公走到王氏的身邊,親昵的說道︰「夫人,你別擔心,我跟萍兒說。你躺著好好休息,來人,好好服侍夫人。你們兩人跟著我來!」帶頭走在前面,王氏微笑著︰「萍兒,明軒,你們跟著你父親去。」薛翠萍朝王氏吐舌頭,趕緊跟上信國公,王明軒也隨後跟上。
來到信國公的書房,信國公板著臉坐下來,薛翠萍趕緊輕柔的說道︰「父親,您別生氣,女兒不過好奇。您到底為什麼要跟著皇後斷絕父女關系?」「我做事自然有我考慮的因素,你們只要記住,萍兒,你就是信國公府的嫡長女。」薛翠萍張張嘴︰「父親,這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不太好,太後已經批準,你要記住。做任何決定之前,考慮的不是你自己的利益,而是我們整個信國公府的利益。父親這樣做,可是為了信國公府的百年基業著想,也許你現在還不清楚。以後你會明白的,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別去打擾你母親,讓你母親好好休息。」
再一次瞧著王明軒,王明軒主動伸手拉著薛翠萍回去。薛翠萍無奈的抬起頭︰「父親,也許您有不得已的苦衷,女兒明白。那女兒就先告退,不會去煩著母親,您放心就是。」夫妻兩人離開書房,信國公撫了撫額頭,王氏體內的毒該怎麼辦?現在皇後肯定大發雷霆,果然不出信國公所料。
皇後在心里咒罵著信國公,欺人太甚。現在信國公上奏,京城的百姓都在看著自己的笑話。尤其德妃那個賤人,德妃寢宮外面有不少侍衛保護著德妃的安全。皇後就算想要德妃肚里孩子的性命,那也沒有辦法。只能再找合適的機會,皇後只希望黑衣人快速的行動起來。
大梁國前線如今音訊全無,京城也沒有任何消息。太後勾唇望著窗外飄落一地的樹葉,滿目瘡痍,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德妃嚇得不輕,信國公怎麼會跟皇後斷絕父女關系。難道信國公知道皇後所做的惡事,如今要撇清關系。好在肚里的孩子還在,蕭妃就可能多了,肚里的孩子小產。
蕭宰相曾經進宮求太後為蕭妃做主,蕭妃肚里的孩子好端端的就沒有。要太後給一個說法。最後太後不知道用什麼說辭把蕭宰相打發走。德妃也不關心,德妃現在最關心肚里的孩子安危,連聖上也不關心。聖上要是回來,德妃很高興。要不會來,德妃一樣高興,很清閑。
傍晚,何松竹在陪著林氏說話,正準備用膳。就見到海棠急急忙忙的沖進來,跪在林氏和何松竹的面前︰「王妃,夫人。大事不好了。」「海棠。你別著急,有什麼話慢慢的說。」何松竹主動寬慰海棠,但是提心吊膽。不知道海棠會告訴她們什麼不好的消息,「王妃。夫人。皇後娘娘去世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何松竹直接站起來,林氏小心翼翼的扶著何松竹,關心道︰「竹兒。你小心肚里的孩子。不要激動!」似乎責備的看了一眼海棠,海棠低著頭,不敢看林氏了。「海棠,你確定你听到的沒錯。」「夫人,奴婢保證,外面大街小巷都傳遍了,皇後娘娘去世了。」
林氏和何松竹互相交換了眼神,怎麼這個節骨眼上皇後去世。皇後可懷著身孕,就算肚里的孩子不是聖上。也不應該那麼輕易就去世,眼下聖上的龍種只有一個,就是德妃肚里的皇子或者公主。看樣子,有人等不及!「海棠,你先下去。」海棠應了一聲,快速出去,順手關上門。
林氏主動拉著何松竹的手︰「竹兒,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何松竹微笑勾唇︰「等待時機。」但是保護德妃的侍衛不能松懈,蕭妃小產,皇後連同肚里的孩子都沒有了,下一個應該就是德妃。德妃驚魂未定,皇後寢宮傳出皇後去世的消息。德妃都不敢坐著,想去御書房向太後求助。
只是王嬤嬤攔住德妃,「娘娘,您現在哪里都不能去,您听奴婢的話。奴婢不會害著您,奴婢可以去御書房找太後娘娘。」德妃抬起頭︰「王嬤嬤,那就拜托你了。」「那奴婢現在就去,娘娘不要著急。「目送王嬤嬤離開的背影,德妃用手輕輕拍著胸脯,坐在梳妝台前。
太後命令內務府操辦皇後的身後事,信國公已經跟皇後斷絕父女關系。就算消息傳到信國公府,信國公和王氏當著下人的面,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可是沒有人的時候,夫妻兩個互相安慰。王氏用手撫模著隆起的小月復︰「公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皇後去世了,王氏身上的毒該怎麼辦?
王氏總希望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要能堅持幾個月,那也好。不舍得離開信國公,還有薛翠萍,信國公用手握住王氏︰「夫人,你別擔心,為夫肯定會為你找遍京城的名醫,醫治好你,你不要有心思。」信國公強忍著淚水,不能在王氏面前落淚,這樣會讓王氏更加傷心。
「公爺,有您這句話,妾身就心滿意足。這輩子能夠遇到公爺,嫁給妾身。妾身很滿足,就是妾身對不起侯爺。沒有好好教育好皇後。」信國公抱著王氏,「夫人,別說這些傻話,別說了。」夫妻兩個人緊緊的抱著,段府中何松竹命令侍衛們進宮密切保護德妃的安全,恐怕那些侍衛不夠。
先是連怡嫁給了大梁國的太子林明成,做了大梁國的太子妃。後來大陳國主動進攻大梁國,大梁國節節敗退。求助大齊國,不僅僅顧忌連怡,還有道義。大齊國出兵相助,段智睿、梁新達,崔墨然現在一個一個都在大齊國。什麼消息都沒有,何松竹不免有些擔心,只是如今大齊國京城也不安穩。
聖上失蹤不說,太後把持朝政的目的,肯定不是垂簾听政。太後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太後想要保住大齊國的江山社稷穩定,那勢必要聖上的皇子繼承皇位,但是蕭妃娘娘小產,皇後娘娘連帶著肚里的孩子一起去死。現在聖上唯一的龍種就是德妃肚里的孩子,不知道皇子還是公主。
但是都是一分希望,德妃也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對象。何松竹不能再坐以待斃,要保護德妃的安全。何松竹晚上幾乎沒有入睡,都在胡思亂想。一連三日,皇後的身後事辦完之後,太後松開一口氣。眼下要保護好德妃和肚里的孩子,可是還沒有等到太後松了一口氣,就听說德妃在寢宮摔倒了。
太後手微微顫抖,趕緊趕去德妃的寢宮。在心里祈禱著,可千萬不要有事。否則太後無顏面對大齊國的皇室列祖列宗,還有如今聖上下落不明。太後也想找聖上,但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另外皇後現在去世,太後也不能有所松懈。就皇後一個人在後宮似乎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德妃臉色蒼白的用手捂住隆起的小月復,嘴里不听的嘀咕著︰「孩子,孩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留在母妃的肚里,母妃舍不得你。你听母妃的話!乖呀!這樣母妃才會喜歡你。」德妃溫柔的笑著,現在站著的王太醫和李太醫有些遲疑,德妃娘娘壓根不讓他們把脈,這可怎麼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