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是在做什麼?」葦塘對面,天星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雨抬頭一笑,正看見天星沖他揮著手。在茫茫雪中,雖然只是相隔幾十米的樣子,但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是被他手舞足蹈的活潑樣子感染,自己的心情也愈發好了起來。
「滾雪球!」林雨大聲且歡快地答道。
喊出來之後,林雨覺得身心竟然無比舒暢!
是啊,她沉悶了太久了!
當年,從拿起粉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要穿色彩穩重的衣服,要露出得體的微笑,要謹言慎行。所以,剛剛踏出校門的她,換下了青春的牛仔褲、T恤衫和運動鞋,穿上了合體的套裝、蹬上了高跟鞋、扎起了披肩的頭發、舍棄了整齊的劉海兒,又畫上了淡淡的妝。最後得到了為人師表的稱贊,卻也禁錮了那些屬于年輕人的快樂。
如今,雖然年華流逝、韶光不再,但是她還沒到那種因為外表會不自信的程度。她今年二十九,周歲二十八。她可以活得比自己想象中更有活力一些、更為自信一些。而且近來因為她的悉心調養與保護,這具身體也漸漸顯得年輕、豐潤起來,看著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或許,丟掉了那股子端起的範兒,她的生活會大有不同。
站了一會兒,因為雙手不再和雪摩擦,林雨就覺得有些凍手了,林雨趕快甩甩手。繼續滾雪球。
相較于用鏟雪板對力氣的要求,滾雪球應當算是與娛樂于工作了。林雨雙手忍著寒冷,再次握實了一個小雪團。在原地滾到了足球大小後,手也熱起來之後,便慢慢地推行起來。剛推到正對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景皓和天星走了。
「景少爺,早!」林雨微笑著打招呼,這微笑和慣常的微笑有些不同,這是發自內心的一種舒暢。連雙頰的酒窩也較往常深了許多。
此時的林雨頭發有些散亂。因為早上剛起,還沒有梳妝,只是簡單地在後面扎了一個馬尾。而因滾雪球要不斷蹲起,馬尾又有些松散了,這樣的林雨,看起來隨意而又家居。再加上她的雙頰因為運動而微紅的樣子。又顯得十分地調皮。
景皓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雨。因而在林雨沖他笑時,他竟然有些沒反應。直到天星踫了他一下,他才道︰「早啊!」
「林姑娘滾雪球做什麼?」天星有些好奇。他與景皓都是在府里長大,並不曾滾過雪球。
「今天的雪很適合滾雪球啊!看著小小的雪團在自己的手下一點點變大,感覺也很神奇啊!而且,滾完的雪球還能堆雪人,這不是很有意思嗎?」。林雨小時候是經常堆雪人的,但大多數都是在去農村的時候。因為市里的雪,剛下來不久就會被鏟走了。就算勉強趁著下雪堆好了雪人,也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環衛鏟走。
「堆雪人?」景皓也好奇起來。
「你沒有堆過雪人?」林雨好奇,她以為對古代的孩子來說,這是起碼的樂趣。
景皓搖搖頭,他的家里,怎麼會允許他玩這些東西?
林雨有了剛剛的教訓,這次即使和景皓說著話,手里的動作也沒停,這會兒雪球已經有些大了,林雨把它推到了景皓對面。
看著林雨通紅的手,景皓有些不高興地蹙了一下眉頭。「手都凍壞了吧?怎麼不戴個手焐?」而且,他看到了,林雨的頭頂有了好多積攢的雪花,連耳尖都凍紅了。
林雨笑著反問道︰「可你也沒戴啊!」
「我是習武之人!」景皓的話,有些得意,有些嗔怪。
林雨忍俊不禁,道︰「可是我也不冷啊!」
「都凍紅了啊!」
「真不冷!」林雨抓了一抔雪,遞給景皓,道︰「你試試看,握成一個雪團!」說完,自己又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握了起來。
景皓學著林雨的樣子,也做起雪團來,時不時的還加點雪,雪團一點點大起來的同時,手掌也變得暖烘烘的。
「怎麼會這樣?」景皓驚喜道。
「很神奇吧?其實就跟你兩只手對著搓一樣,不停地摩擦,就熱了。」
「那你說的雪人是什麼?」景皓對林雨說過的話很好奇。
景皓這個問題,讓林雨想起了她大學的一個同學。那位同學每次說到童年的某某玩具,別人若說沒有玩過之後,她就會遺憾地說︰「你童年真不幸福。」
那時候同學的話是大家當作笑話來講的,可此時的景皓,林雨卻真的很想用這句話來說他。這要是什麼樣的童年,才能連雪人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既然好奇,那我們做一個好了!」看到景皓和天星都十分憧憬地點下了頭,林雨道,︰「不過你們要幫我滾雪球,我一個人可完成不了!」
「沒問題!」
于是,小院兒里,三個人開始弓著身子滾起雪球來。
人多,干活兒也有勁兒。沒一會兒,就滾完了。
林雨指揮著景皓把兩個雪球摞在一起,用小雪球給雪人貼了鼻子、眼楮、嘴巴,還削出了一頂帽子。又讓天星去找來了作畫的色彩,一起為雪人後貼上去的部分著色。
最後,林雨把掃院子的掃帚和鏟雪板插在了雪人的身上,這樣,一個憨態可掬的大雪人就做完了。
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景皓覺得意猶未盡,可小院里就這麼多雪,實在不足以做第二個雪人了。
看到景皓眼中的遺憾,林雨又道︰「其實還有一種雪人的。」說著,便帶著兩人收集了一些雪往牆上貼去。不一會兒,齊腰高的一大塊地方就被壓實了的雪涂滿了。
「接下來,就像是刻印章一樣,把多余的部分掛掉,最後留下你想要的部分。」
于是,天星又去找來薄鐵片,林雨和景皓就在那做起簡單的雪雕來。
因為林雨有經驗,所以幾下就做出了一個卡通兔子的造型。轉過身來,景皓還在拿著鐵片沉思。
「你做完了?」景皓看了。「這、這是兔子?」顯然,他覺得林雨的「畫技」並不怎麼樣,可他雖然胸中有丘壑,奈何面積太小,他完全施展不開。
「對啊!和真正的兔子雖然不一樣,但是有長耳朵,你一看就知道是兔子!所以呢,雕的時候,只要抓住特點,也不用多復雜啊!」
「原來如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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