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戚千里也還是有讓林雨感動的地方的。
那次,她擔心孫氏摔倒,在櫃台上撞起了包。那天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她也曾疼的去揉一揉,可是因為孫氏這邊比較重要,她也不太敢離開。大抵是戚千里看到她揉腦袋的樣子,默默給她遞一張冷帕。之後,他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自己用冷帕多敷一敷。
或許,就著這點溫暖,林雨也願意嘗試和他去發展一下。但是自那之後,兩人依舊是波瀾不驚。當然,這也不排除林雨最近太忙的緣故。
工作的忙碌,讓林雨沒有太多時間想兒女私情。而緊接著李平商隊的到來,讓林雨更加無暇顧及這些了。
李平是在四月末,他也是去了林雨以前租住的房子找她,卻被沈大叔告知,林雨已經在這里開了食肆。
「我以為李大哥開春兒就能來呢,怎地擱到了這個時候?」林雨今日恰巧在食肆里忙活,見李平來了,就熱情接待了他。
「家中有事耽擱了些日子,也恰好是耽擱了一下,不然還不能踫到大妹子你的老朋友呢!」
「老朋友?」林雨看著李平身後的這位姑娘,總覺得哪里熟悉,但又有些不敢相認。
「大林姐,你不認識我了麼?」
「大、林、姐!」如果說林雨對眼前這個又黑又瘦的姑娘沒太大印象,那麼。大林姐這三個字絕對夠讓她刻骨銘心了。因為她剛穿越來那會兒,就是有這樣一個小姑娘,一直在叫她「大、林、姐!」
「你是、小五?」
「是啊!大林姐。你想起我了!」小五興奮地不行,「大林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不是在宮里的浣衣局嗎?怎麼來了厲雲?」林雨疑問道。當初前主跳井自殺,自己落了滿身的傷,一直是這個叫小五的小丫頭在照顧自己。臨別之時,她沒什麼好報答的,所以把身上僅有的幾樣首飾中挑了一個給她。
「大林姐!」說到這里。小五便抽噎起來,一點點把她到厲雲的經過說了出來。好在李平商隊要在厲雲采買一段日子,不急在這一時。
原來。在林雨離宮後,小五用著自己攢的錢和林雨給她的簪子,通融了一下內務府的太監,于是被提到了別的宮里伺候。雖是負責灑掃的。但總歸是比在浣衣局里天天洗衣服好了許多。而且若是得了主子、抑或是主子身邊的女官看重。還有可能再往上提一提。哪知,往上爬的機會沒等來,卻等來了主子開罪皇上的消息。主子及身邊親近者一律處死,而她們這樣的,則被判處「永世不得入京」。
若是換了別人,沒有成為賤籍,又能回歸本家,只要不是想一朝富貴的。都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可偏偏小五家就在京郊,所有親戚也都在京城一帶。讓她永世不得入京。那就是永遠也回不去家了。
本來小五家孩子就多,她在宮里掙的錢還時不時地要貼補家里。這會兒她有家歸不得,家里人也就當沒生她這個女兒,直接就與她斷了關系。
那時剛過了年,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離了生養她的京城,兜里又沒幾個銅板,她能去哪里?
不過她到底還是有魄力的,她想到了當初和自己共同在浣衣局里工作過的林雨,她听林雨說過,家住禹州厲雲縣外的林家溝。就算天大地大,可京城以外,她認識的,就這麼一個人。于是,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乞兒,一路討飯,往厲雲這里來。
那時她沒想過林雨過的如何,她只想著有個依靠就好。哪怕是到了厲雲,林雨不能給她任何幫助,她也認了。
討飯的時候,每每有了銅板,她也不舍得花掉,總是藏的很好。終于,在乞討了三個月的時候,她也攢了一些錢了,終于能搭上到禹州的商隊了。而巧合的是,她搭到的商隊,正好就是李平的這一支。
李平走南闖北,自然看得出小五是個女孩。相處了一段日子,小五才對他說,自己來禹州是找一個故人,家住在厲雲縣外的林家溝。
李平一年里來往禹州和京城數次,可搭商隊車的卻是不多,而林家溝他更是印象深刻,因為後來和他和做生意的林雨,便是從京城而回,老家也是林家溝。
于是,兩人互相一對,沒想到說的竟是同一人。李平知道林雨如今在厲雲有了點營生,自然也就對小五頗為照顧。
而小五,在出了京城後,也恢復了她的本名,呂薇。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呂姑娘到底是和大妹子你有緣,這麼遠的路途也能和出發晚了的我遇到,又由我給送到了你身邊!」李平感慨道。
「是啊!」林雨看了看又黑又瘦的小五,有些心疼的覆上了她皸裂的手,道︰「平安就好。明兒我帶你去縣衙落了籍,以後就都在厲雲吧。這里雖比不得京里繁華,但好在如今太平盛世,這里的人能吃飽穿暖有結余,也不見得就比京城差了。」
「嗯。」小五應著,眼中充滿了感動的淚花。
林雨以為,自己當初出宮回厲雲,已經是很堅強、很勇敢的了。可是小五才十五歲,和林珊同歲,就能有這種魄力,林雨還是很佩服的。
不管怎樣,小五當初對自己的照顧,林雨還是記憶深刻的,這次這個勇敢的姑娘千里迢迢來投奔她,她自然也沒有不管的道理。
于是,先拜別了李平,林雨帶著小五回了家。
小五本就沒長開,再加上這陣子的奔波,更是瘦得皮包骨一樣。林雨的衣服小五穿不了,再加上林雨的衣服相對成熟、穩重,也不適合她穿。于是就先借了一套姜清池的衣服給她。
「你先穿著這身衣裳,一會兒我再帶你去裁兩身。」把小五收拾妥當後,林雨說道。
「不,大林姐,我不能平白無故地受你好處。你收留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我來禹州,只是想著認識你,能有個依靠,不是來你這里讓你養著我的。」小五倔強道。
小五的話,讓林雨安慰,又有些震撼。同是十五歲的姑娘,小五真的聰明、頑強太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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