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鳳難得說句話,還被掃了面子。只是太財只有六歲,她實在不能和一個小孩子生什麼氣。因此也只能吞了這口氣。
只是林雨听了太財的話,覺得有些好笑。
太財口中的「師公」當是天狼了。
天狼說學武是強身健體、保家衛國,要低調,不能賣弄,連太財都記得。可景皓這個做師父的呢?那時候太財之所以想和他學武功,就是因為他賣弄,嚇到了李月靈。而他用武功打了丁嗣、嚇了丁家少夫人,還在自己面前用小石子打獵!多能賣弄啊!想到景皓那個「瞧我厲害吧?」的表情,林雨就忍不住想笑。
晚飯前,林雨著大全去地窖里拿了幾桶酒出來,自己又回鋪子里取了好些肉干、油茶面等東西,說是有人預定了。大全雖有疑問,可昨天才和林雨因為管的太多而鬧的不開心,今日太財回來,他又太高興,所以也不想再弄得彼此不快,便直接去拿了。
晚飯大家都沒少吃,主要是太財這一回來,大全太高興。他之前還擔心青田雅居不簡單,會把太財教壞,如今一看,這孩子雖小,可處處都讓他驕傲,說起話比之好多大人都厲害,就更加滿意了。
以往每次家里吃飯,林雨都不少喝酒,可這次她心里有事,也就只淺淺地飲了兩杯,便再沒喝。
吃完了晚飯,各自回屋,林雨想幫著太財洗漱,可這小家伙根本不用自己幫忙。很輕松就搞定了。
「大姑,我娘做錯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爹不要她了?」躺在炕上。太財問道。
對于孫氏被休,林雨說不好是什麼心情。在她的心里,她一直是希望孫氏變好的,她還真沒想過大全會休棄她。那日,孫氏怨怪的話她還時時想起,她不是同情孫氏,只是心里十分矛盾。她是剩女。在她看來,兩個人走到一起,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即便來自現代。她也不太贊成離婚這回事。或者退一萬步說,離婚可以,但是像孫氏這樣被休,她是不贊成的。尤其是這里面還有第三者插足並逆襲的。她就更看不上了。可如今事實已成。她就是再不喜,又能如何?而且,孫氏被休,這里或多或少也有她的手筆,如今她又要怎麼去和太財開這個口呢?
「太財,大姑不知道要怎麼去和你說這件事。」林雨鄭重道,「只是事情發生了,你有權力知道一切。而這里的是非曲直。隨著時間,你也會有自己的判斷。大姑不想左右你。但也不想你被別人左右。所以僅以真誠告訴你,大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或許你還不懂,但是,將來你也都會懂的。」
「嗯。」太財見林雨說的嚴肅,就像是每次師叔和他說的要注意這、注意那的樣子,他便也很認真的記著。
林雨把事情盡量簡單地對他進行了描述。
其實,這件事里,孫氏也算得上罪有應得,大全也不算無情無義。只是說到自己讓縣太爺打孫氏板子的時候,林雨頗為無奈。林雨覺得,于情于理,她都沒有做錯,只是沒想到,會因為這件事,導致了大全休妻。
太財听完,也是許久沒有說話。就像大姑說的,他是有些不太懂,但他知道,以後他會懂的。大姑全都告訴了他,沒有騙他。
「其實,我不喜歡欒姨。我娘對我不好,可是離開她之後我也會想她。大姑,你說,我以後再離開家,我會想欒姨嗎?」。
是啊!血脈之親情,是一件很難解釋的情愫。就算她現在換了一個靈魂,可對于大全、二奎與林雪的那種由心而發的奇妙感情,還是會多多少少影響到她。更何況,孫氏是太財從小喝著女乃水長大的親娘?
「大姑也不知道。只是,太財,就算再不喜歡你欒姨也好,她是你爹爹你喜歡的女人。就算你爹不喜歡你娘了,可他喜歡你和太福的心是不變的。所以,不要讓你爹為難。」太財的性子,林雨再知道不過。當初在別院里,他折磨林珊的招數也是層出不窮的。他就像是個小魔王,只要慣著他,天他都敢去捅。可欒鳳不比林珊。林珊腦子笨,沒人喜歡。但欒鳳明顯不是。林雨不想太財和大全鬧得父子不和,那太不值得。
「哦。」太財應了一聲。
太財睡了,林雨卻有些失眠了。她只能希望太財在家的短短兩天,家里能夠相安無事。
她也把這些日子,和大全一家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大全一直很關心她,她也當然希望大全能得到幸福。也許,她應該更加細致地去了解一下欒鳳。
之後,她又想到了景皓的問題。
景皓要離開一段日子,接下來,她就不可能總見到他了。這才剛剛有些戀愛的感覺,就要面對分離,她又怎麼會舍得呢?
景皓說他寅時會來,林雨便怎麼也睡不著了。
索性,林雨起了身,批了件外衣,便收拾起要給景皓帶的東西來。
肉干、油茶面,這都是出門必備的東西,而酒是景皓喜歡的,偶爾喝一些也無妨。听景皓的意思,暫時不會回去胡山,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這些東西放在馬上,不知道要走多遠,會不會不太方便?林雨這會兒也躺不下睡不著,便從櫃子里取了些布出來,準備做成馬上掛著的布袋。
林雨的手藝很差。針線一直都是她的弱項,她甚至想,家里要是有一台修鞋機,可能會方便許多,但實在沒有,她也就只能一針一線地去縫。
用了近兩個時辰,她才縫好了一個大的掛帶,因為害怕自己縫得不結實,她甚至把兩面的袋子縫了五六道的針腳。只是樣子著實丑了些,把東西放在里面,看起來還算可以,林雨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才剛放下針線,景皓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之前為了怕影響太財睡覺,她都是在客廳里做的,這會兒景皓來了,她便開門把他迎了進來。
景皓一身黑色勁裝,披著同色的厚斗篷,外層已經被秋霜打濕了,冒著寒氣。
「一夜未睡?」看著林雨眼角的疲憊,景皓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