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見這一家人的氣氛,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這會兒一听李父的話,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大爺,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那華山郎家到底是什麼關系?」雖說景皓的身份很好用,可這里是監牢,自然不能為所欲為地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所以林雨這會兒便開門見山得問了出來。
李父听得林雨提到華山郎家,瞳孔不禁一縮,驚恐地看著林雨,說不出話來。
看李父的樣子,便知道確實是有關系無疑了。但是林雨好奇,是什麼樣的關系,能讓郎家在這大過年的撇下家中的事情來這邊?
李父嘆了口氣,這事兒瞞了二十幾年,以為這輩子就會這麼過去了,哪知還會有今天這樣揭露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哪怕是昨天,他的兒女都問他原因,他也沒說出華山郎家來。這會兒林雨問到了,顯然他也明白,這事兒終究是瞞不住了。
****峰和李月靈听得林雨說華山郎家,也是驚愕,李母更是連嘴巴都張大了,顯然也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連林雨都知道了。
「華山、」李父顫抖著聲音道,「我都好些年不敢听這兩個字了。以為逃出來了,就再也不用面對了——」
「嗚嗚——」後邊,李母也蜷縮在牆根兒隱忍著抽泣起來。
李父听得李母的哭聲,邊皺眉,邊咽了口口水。時隔這麼多年,讓他講起當年的事情,他依舊覺得艱難。
「那是二十五年前,我和友峰他娘在楚州的老爺家犯了事,于是我們跟著發配來了禹州。我倆從小就在一處長大,感情自然也好。來了禹州之後,伶俐些的下人都被官家挑走了。我倆本也不想再進官宅,大宅里面事兒多,我們這個年紀再進去,想熬出頭實在不容易,所以我倆也便藏拙,想找個中等人家。」李父長舒了一口氣,接著道,「那日郎家夫人來挑人,友峰他娘一看夫人的穿衣打扮,便知她不是官眷。再看她談吐也頗為和氣,便在答話的時候說自己繡活兒還算過得去。郎夫人看友峰他娘模樣也算周正,便留下了她。好在她也想給郎老爺挑個身邊伺候的,我也便表現了一下,她就把我一起帶回了郎家。郎家到底是商戶,下人不多,再加上我們兩個做事也都不錯,郎夫人很滿意。友峰他娘那時候挺得郎夫人喜歡的,再加上年歲也不小了,在郎夫人想給她指人的時候,便說了和我這些年的情誼。都是自家人,郎夫人當即就同意了,說是轉過年就給我們完婚。」
李父說到這里,不禁咬了咬牙,而後面的李母亦是哭得更加大聲。林雨知道,好的事情終究是曇花一現,不然李父這樣的老實人也不會做出出逃的事情。
「趕巧這時候郎夫人有了身孕,這是她的第四胎了。雖說有過三個孩子,但到底也是小心,身邊也是不能離人伺候,就更不可能給我倆操勞婚事了。郎老爺那人在華山城里口碑不錯,不是說他做生意如何,那些我們也不懂。就說他對郎夫人,那可是一百個用心,這麼多年郎夫人為他生了三個孩子,又都是女孩,可他從來不對郎夫人發脾氣,而且只納過一個偏房,這個偏房還沒有子嗣。所有人都想郎夫人這胎能懷個男丁,這樣郎家就有後了。包括郎老爺在內,****都不去偏房那里,只一回來,就去陪著郎夫人。郎家的這個偏房姓田,長的倒是還行,可嘴巴就不那麼甜了。據說往常郎夫人有孕,郎老爺必定會經常宿在她那里的,可這次郎老爺幾乎都不去。她說嘴了幾次,還讓郎老爺訓了一頓。這個田姨娘,心也忒惡毒了些。她自己覺得不得郎老爺喜歡了,就想著再給郎老爺找一個,跟她一伙兒。而她千不該、萬不該,把那注意打到了友峰他娘身上!那日,她把友峰他娘騙到自己房里,給她下了藥,又把郎老爺引去,灌了些酒,然後就——」
李父說到這里,也捂著臉蹲下無聲的抽噎起來。
林雨听到這里,伴隨著李母的聲音,亦是難受。她一直敬重李母是自己的長輩,這會兒說到李母的故事,本來她就跟著情緒低落,再涉及到這樣隱私的事情,就好像讓李母在幾個小輩面前剝光了衣服一般。林雨覺得難受,可以想見,李母更是比大家難受千百倍!
林雨蹲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慰李父,只等他哭夠了,繼續道︰「事情發生後,我對田姨娘自然恨得厲害,可是友峰他娘告訴我說,她那時候被藥控制得無力反抗,可是郎老爺在醉酒中仍然認出了她不是田姨娘,可就算這樣,就算他知道我倆的關系,他還是踫了她!」
李父一拳打在地上,想起這些事,就如讓他繼續回到那個噩夢中一般。
這時候,李月靈也不那麼別扭了,她本是心比天高,對自己的遭遇對父母亦是有怨,如今雖沒听全,可到底是明白了父母對她的良苦用心,心中亦對自己的娘親充滿了可憐。到底女兒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她爬到李母身邊,把哭得肝腸寸斷的李母摟在了自己懷里,而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
「田姨娘想讓友峰他娘和她一伙兒,便到夫人面前說是友峰他娘故意勾引的郎老爺。最後,把郎夫人和我們幾乎所有的下人引去,共同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情景!」李父咬著牙,頭都跟著搖晃起來。
林雨听得不由心寒。這田姨娘也忒狠毒,把李母設計了也便算了,竟然還讓所有人來看著!且不說李母是個古代人,便是開放的現代人,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能有幾個有臉活著?
果然,李父繼續道,「友峰他娘又羞又惱,當即便要踫牆。所有人都當她是笑話,可是我知道,她不是願意的。我攔下了她,可是郎夫人卻要把她打死。郎老爺不允,郎夫人氣急之下,就動了胎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