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雨又想到,因為蕭側妃的個人魅力,老王爺很喜歡她,一年能帶她去牧場住七八個月,顯然就是讓她離月裳公主遠遠的。也是,就月裳公主那脾氣,怎麼會容得一個比自己大的寡婦騎到自己頭上?與其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妻子磋磨,還不如帶著她走得遠遠的。林雨甚至能想到,那時候的月裳公主不管喜不喜歡當年的老王爺,心里也必定是苦的。只是,景皓自小在月裳公主身邊得不到母愛,便也向著蕭雅。這樣看來,月裳公主也算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了。而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林雨現在反倒有所保留了。怕是景皓對于自己的母親,也是有很多誤會的。
其實林雨本沒想就這樣從穆依嘴里打听,但是她身邊的勢力也都是景皓的,與其讓他們從背後打听,最後讓景皓知道,還不如這會兒正大光明的從穆依這里問,免得讓景皓覺得她在背後有小動作。
&}.{}
「蕭姑娘也是那時候和小王爺認識的吧?」
「是啊。蕭側妃得老王爺寵愛,娘家也自然跟著水漲船高。本來蕭側妃和娘家關系就好,便也樂于和娘家多走動。蕭側妃一生沒有子女,只是對這個佷女格外疼愛,經常會把蕭姑娘接到牧場,一住就是幾個月。那時候老王爺、蕭側妃、蕭姑娘和小王爺在一起,就像是普通的一家人一樣。」
難怪景皓對蕭蘭特別了。他在月裳公主這邊得不到溫暖,卻能在蕭雅這里得到。而蕭雅經常接蕭蘭過來,四人便常常在一起,就像一個家一樣。或許景皓對他的兄弟們都會有些疏離,可是對蕭蘭,就應該真的是家人的感覺了。
雖然沒打听出來太多東西,可是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全部掌握的,林雨便止住了話題,站起了身子,道︰「這會兒我家人也該吃完早飯了,小王爺這邊事多,不便讓他們過來,你們便陪著我去看看他們吧。」
穆依和娜依應了聲「是」,便陪著林雨出了飯廳。
王府有些大。景皓住的是主院,佔地面積也是最大的地方。挨著主院的是當年月裳公主的居所,面積和主院也相差不了多少。走過這兩所院子便要一刻鐘的時間。蕭蘭如今所住的清秋閣和這邊是兩個方向,要走過去也是要一刻鐘的時間。不過過了月裳公主的院子便是一個大花園,這會兒冬雪皚皚,自然是百花凋榭,園子里都是一片肅穆的景象,據說當年月裳公主在府的時候,每到冬天,這園子里都會有冰雕,如今伴隨這老王妃的離去,這冰雕也是多年不做了。但是林雨從穆依的話中隱隱能夠感覺到,老王妃在王府里屬于一個禁忌的話題。景皓也曾在路上對她說過,老王爺是被月裳公主殺了這件事幾乎沒有人知道。而大家都以為老王爺當年和蕭側妃遭了難,老王妃也在此後的出行中不知所蹤。如今看來,大家都不太提老王妃的事情,一來是她本身便不得人心,不值得人記著,二來就是大家顧忌景皓,不想也不能多說。
過了花園,便是客院的所在了。這客院佔地也很大,李家眾人被安排到了其中的一個小院之中。
林雨到了之後,李家諸人都是十分歡喜的,雖然到了這里,王府的人並沒有苛待他們,反倒對他們很好,可是到底是換了新環境不習慣,林雨這一來,大家也便有了主心骨。
「大姐,你來了!」二奎激動地站了起來,這會兒大家才剛吃完飯,一起坐在暖閣里吃著零嘴。
林雨當即坐在炕沿兒,由著娜依幫著她月兌了靴子,便也坐到了炕上。李母眼疾手快地拿了軟墊,幫林雨蓋在了腳上。
「昨夜睡得可還好?」
「好、好著呢,真是拖她大姐你的鴻福了,咱們今天才能住在這安穩的地方。哎喲,大爺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頭一次住這麼好的屋子哪!」李父感嘆道。
「是啊大姐,真謝謝你了!」二奎這話說的真是發自肺腑。他起先埋怨過命運、埋怨過家人,可是走到今天,他必須承認,如果沒有林雨,他一輩子都過不上這樣的好日子。
林雨彎了彎嘴角,「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景皓說了,等他那邊的事情忙完了就安排你們的工作。你們如今就在這安心呆著,也別覺得無聊,到時候有事兒天宇也會來同你們商量,你們若是無聊,就自己找點事兒做。」
「誒,我們省得!」李父道。
「如今天宇也住在客院里,就住旁邊的院子,剛剛他還來了一趟,也說了這樣的話。」李有峰道。
「那就好,我就是怕你們不適應。」林雨點點頭,「以後胡山就是你們的家了。有景皓的身份在,科勒爾草原永遠會有你們的一席之地。所以別的事兒你們也不用操心,只當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李有峰點點頭,「大姐,謝謝你。」
「又來了,二奎才謝完你又來。」林雨道,「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們能在這兒我也歡喜,不然就我一個人,我也是沒有主心骨的。」
「她大姐,這‘謝’你當得!」李母拉過林雨的手,「是我們李家欠你們林家太多,你不計前嫌地這麼幫著我們,我們就是給你當牛做馬也是甘願的。」
李母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這一哭,大家伙兒也都跟著難受起來。其實這李家的悲劇中,李母才是最辛苦的一個。從那次李父在牢中說出事情始末的時候,李母的心里就像是插了一把刀。這秘密守了二十多年,一朝被揭開,尤其還是在一群小輩面前,她心中的難受可想而知。所以從那時候起,她便覺得有些抬不起頭,就算孩子們怎麼安慰她,她也還是放不下。如今真到了王府里,生活真的開始不一樣了,她才有勇氣再次哭了出來。
能哭便是好事,這就說明她把心結放下了。所以大家也沒一個人勸她,都由得她發泄出來。
只是李母該哭的當時在獄中也哭的差不多了,如今這淚,是釋然,也是安慰。只是她這會兒想擦干,可那幸福的淚水是怎麼也擦不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