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家人說了一上午的話,林雨才在穆依和娜依的陪伴下往回走。只是出得客院大門,才發現那里已經停了軟轎,是景皓特意派人來接她回去用午膳的。
李家人看到景皓這樣體貼,不由更加滿意,練練催促著林雨快些回去。
胡山草原的風很大,好在這軟轎被修飾得極好,坐在里面也感受不到多少的寒風。而且這些轎夫抬得極穩,竟然沒有一點晃蕩之感。
但其實這轎夫走得是又穩又快,沒一會兒便到了主院跟前。
穆依打了簾子,林雨便從轎子上下來。可一出轎門,就見景皓的兄長穆旦剛從院子里出來。
「林姑娘!」穆旦拱了拱手,就是算是和林雨打了招呼,可是林雨一來還不知道如何對人還禮,二來她覺得穆旦的眼光似從自己的身上逡巡了一圈,讓她有些不舒服,便點了點頭,便進院子里去了。
「大王子剛剛對林姑娘的禮儀是錯的,不過剛剛林姑娘應該先跟大王子打招呼,因為您與小王爺還沒成親,所以對于小王爺的兄弟,是應當先打招呼的。不過,只要略微彎腰行禮便可。而大王子則應對您行抱拳弓身之禮。」娜依從旁告訴林雨道。
林雨點了點頭,「是所有的小王爺的兄弟,我都要這樣行禮嗎?」。
「是,因為您與小王爺並未成親,但小王爺****的身份擺在那里,這行禮便意思意思就好。等以後您與小王爺成親了,便要大王子先向您行握拳弓身之禮,您只點頭即可,不用回禮。」
「原來是這樣。但是我想起來,剛剛大王子對我說的是天哲話,怎麼這里的人天哲話都說的這麼好呢?」林雨納悶兒道。
「當初老王妃是天哲人,曾要求府中上下都要會說天哲話,老人兒們差一些,小一輩的幾乎都是會說天哲話的。」
「還有,蕭姑娘是正經的胡山草原人,怎麼她也是滿口的天哲話呢?」林雨疑問道,想一想的確從見到蕭蘭第一面起,就沒听她說過胡山話。
「當年蕭側妃也鮮少說胡山話,所以蕭姑娘也幾乎都說天哲話。」穆依從旁解釋道。
「蕭側妃也是正經的草原人,之前你說過她早些年嫁給了別人,後來才嫁給了老王爺。按理說她應該是地地道道的草原人才對,怎麼她竟然會說天哲話呢?」林雨充滿了疑問。這會兒的天哲大致可以看成是現代的中國,說的話也差不多就是普通話。而胡山,相當于蒙古人,或者說有點像史書中說的遼國人。說的應該是蒙語或者契丹語。可是,蕭雅一個從蒙語環境長大的人,怎麼會慣于說普通話呢?
「這——」穆依有些結巴,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主子就是主子,雖然蕭雅的身份沒有多光彩,可畢竟人家是主子,他們做奴婢的,怎麼能隨意去揣測主子的心思呢?
「當年據說是蕭側妃的身邊有天哲俘虜,所以才學了滿口的天哲話。」景皓接道,然後拉過林雨的手,輕聲在林雨的耳邊道,「之前便听說你打听了蕭側妃的事情。她的事情,我最清楚了。」
林雨彎了彎嘴角,果然身邊都是景皓的人。
「反正也都是你派來我身邊的,我問誰不一樣呢?對了,我剛剛回來的時候見大王子剛剛出去,可是有什麼事情?」
「倒也沒什麼要緊的,不過是皇上的儀仗還有大約二十天就能到了。這會兒來信說會把金帳設在牧場那邊,就不進王城了。」景皓答道。
「為何不進王城?」林雨不懂。
「王城是當年為了迎娶母親的時候特意建造的,但是其實,我們草原還是喜歡把精銳放在牧場那邊。皇上也一樣,他瞧不上這王城,決定把金帳設在牧場,而我的即位禮也會在那邊舉行。」景皓解釋道。
「那會不會比較匆忙?」林雨有些擔心。
「那倒不會。在牧場的話,氈房里會比在王府中容易布置。我之所以讓大哥過來,是想讓他先與天啟過去,等我把王府這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過個十天八天,再去與他們匯合。」
說話間,兩人又已經到了飯廳,同樣又是滿滿的一桌子飯菜,也是分成兩種口味。
二人坐下,由著可依伺候著為二人添好了飯,林雨道︰「你有安排就好。」
「其實,阿蘭在我心里就跟妹妹沒什麼兩樣兒,她是有時候任性一些,可是慢慢她就會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了,有些事也便不能都由著她了,你放心吧。」
景皓再次把話題轉了回來,想來他剛剛提蕭家就是想和林雨說這件事。還以為他會沉默下去,如今景皓願意給她個說法就好。這樣看來,景皓也不是全然慣著蕭蘭,這樣對她就更多好處了。
「嗯。那上午的時候,我听蕭姑娘的意思,蕭側妃當年在廚藝上面也是頗有造詣的,那她都擅長做些什麼呢?」林雨對于這個蕭雅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總覺得她身上有許多熟悉的感覺。若說蕭家真的有過穿越者,林雨甚至第一直覺,這個穿越者就是蕭側妃!
「小時候在牧場,我最喜歡的就是每日圍在父王和蕭側妃的身邊。那時候蕭側妃時常下廚做一些吃的東西。就如你做的那個野豬肉干,不是有幾種口味麼,其實蕭側妃也做過,不過是牛肉干。那時候別人家的牛肉干都只一種口味,只有蕭側妃做出來的干濕適中、咸淡正好,又有幾種口味,端的十分好吃。她還擅長做燻肉,可是有時候這肉不一定要燻,我吃過一次煎出來的,味道比之燻肉更好。還有各種肉串,那也是我小時候的最愛。」
「肉串?是用孜然和辣椒粉烤出來的嗎?」。
「誒?你也知道這個?我多年未曾吃過了,還以為只有蕭側妃才會做這個呢!據說那叫‘孜然’的香料是從西域倒騰來的,十分不易得呢!我也只有父親離世的前一年才吃過,之後便再沒有那種滋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