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林雨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等這邊的事兒了了,我們回厲雲吧?」
「好。」沒有任何猶豫,景皓就答應了她,「回去之後,我會去和母親說我們的事。不管她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這些年,我一直想要拿回父親留給我的這些東西。一直把科勒爾當成我的責任。是,只要我是科勒爾的王,這責任就是我的。可是我如今發現,即便做了王,我依舊不開心。所以,給我一些時間,此間事了,我們就回厲雲。」
林雨的眼楮有些酸痛,不由就泛起了淚花。也不再顧忌景皓身上的水,與他擁抱在了一起。
是,今天的事,她是委屈。可是她能感覺到,景皓心中同樣帶著一股屈辱。景皓不同她細說,實在是他說不出口。有些事,不僅女人覺得無法承受,男人也一樣。他們都是被「遺棄」的孩子,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他們有的只有彼此。他們自己委屈,同樣也疼惜對方。所以,景皓想要報復,那麼她支持。同樣,只要不惹到她身上,她也不會參與,她不想搶佔景皓報復的權力。
景皓身邊的人被換掉了一大批,都是那晚跟著他出去的。不過還好,貼身的天音沒有被換掉,也是因為那晚正好天音有事離開了,不然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天音為此很是自責,伺候起來愈發的小心翼翼。
穆旦一大早就離開了王府,只身一人,帶著行囊,去了新兵營。
封側妃不是小事,有一系列的細節需要準備,所以在封側妃之前,景皓去了蕭蘭那里無數次,還過了幾次夜,封賞更是源源不斷地送了過去。一時間,王府里都以為蕭蘭是第二個蕭雅了。
河碧瑤獻了身子,卻成全了蕭蘭,這是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待她緩過神,很快就和蕭蘭杠了起來。林雨威脅再大,畢竟沒有進門。而蕭蘭,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蕭蘭也不是傻子,之前一切她不能掌控,可是如今明顯景皓都給她撐腰,她自然也想先除去眼前的絆腳石。
這樣一來,林雨反倒更加輕松了。景皓亦加強了主院的管控,人員更是篩選了一遍又一遍,所以林雨也就放心大膽的開始在主院里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而有時,幾乎一整天都膩在景皓為她專門僻出的小廚房里。這里沒有外人,就是林雨帶著烏雲和穆依兩人研究各種吃的。
轉眼就過去了一個多月,封側妃的各種事情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送皇帝鑾駕的天狼和太財他們也都回來了。
蕭蘭是皇帝賜的夫人,可短短兩個月就變成了側妃,這讓剛回府的天狼嚇了一跳,在對景皓述職之後,便立刻問起這件事來。
景皓輕輕蹙著眉頭,「側妃一事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封妃典禮的有關事宜,還是需要你同天啟一起去做的。比照河側妃的,只能比她隆重,絕不能比她差。」
「聖上賜蕭氏為夫人,只這麼短的時間就封為側妃,是不是有些不好?」
「再不好也有京中的蕭家給咱們擔待。」景皓輕嗤一聲。
「東西,可是拿到手了?」天狼有些狐疑,短短的兩個月時間,他竟然有些看不透景皓了。
「沒有。」景皓拿起面前的茶杯,請啜了一口,「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另外,我打算把管理後院的權力交給蕭蘭。」
天狼頓時眉頭緊鎖,「這事可要想清楚,給了她這個權力可就再不好往回拿了。」
「嗯。」
「林姑娘知道嗎?」。天狼挑了挑眉。
「我還沒有跟她說。」景皓淡淡道,「她不會在意這些的。你知道,她向來不愛管事。」
不愛管事可以讓下人去管啊,也沒見幾個管家的還需要親力親為。
「多羅嬤嬤年紀大了,也該多休息休息了。」
天狼覺得景皓變了許多,出得門來,竟然有些惆悵。
他在景皓身邊太多年了,景皓對他向來是無話不談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天狼想要把景皓身邊的人叫過來問問,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太好。而且他也發現了,景皓身邊的人換掉了一批。
于是,只能和太財一起,去了林雨那里。
林雨剛剛研究做了櫻桃罐頭。暖棚里的櫻桃開始大面積的成熟,粒粒飽滿。只是雖然有冷庫,可這東西到底不好存放,于是林雨就趁機試著做了櫻桃罐頭。做好之後,再放入冷庫里,就能保存很長時間了。
眼瞧著就要入秋了,可是天依舊很熱。林雨早先就讓人凍了牛女乃,這時候拿出來刨了一些,再在上面淋上色澤鮮艷、粒粒飽滿的櫻桃罐頭,一份櫻桃牛女乃沙冰就做好了。
太財這個年紀最是貪涼,一見到冒著絲絲白氣的沙冰立刻就吃了起來。天狼倒是不像太財那般著急,可作為草原上的人,對牛女乃可是一點都拒絕不了,便也拿起精致的白瓷小勺舀了一口。
「太財又長高了一些,也壯實了。就是黑了不少,小黑炭似的!」林雨看到太財,心里也十分高興。李家人不能時常進府,而林雨也不願總出這個院子,雖然清靜,可也難免孤單,這會兒見到親人,眼底似乎都能溫柔的滴出水兒來。
「男人嘛,要那麼細皮女敕肉做什麼?」太財仰臉毫不在意道。
「喲,這就成了男人啦?」林雨忍不住笑道。
「師公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這走了這麼多路,見識自然也長了不少。雖然年紀還小,但也是男子漢了。」太財說話一套一套的。
林雨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和太財進厲雲城的情景。那時候,太財掉了一顆餛飩都怯怯的,生怕林雨因此怪罪他。可是如今,也就兩年的時間,太財已經長這麼大了。
看到林雨眼中頗有感慨之意,天狼道︰「多日不見,似乎王府里發生了許多事。」
林雨轉頭看看他,沒有說話。
天狼嘆了口氣,「你這樣子和王爺如出一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