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阿紫回到明月之星酒店後,洗了個澡換上一身紫色蕾絲睡衣,倒上一杯紅酒靠在落地窗邊看夜景。
她剛才給劉心美打了通電話,告訴她今晚不回家了,而劉心美以為她還和蕭策在一起,連聲讓她好好陪蕭,回不回家無所謂了,阿紫對著窗外霓虹翻個白眼,心想有這樣為人父母的麼?她才十八歲,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往男人懷里推呢?
直到第二天早晨六點,凌玉終于一臉倦色的敲響了房門。
阿紫打著哈欠赤腳下床去開門,凌玉顯然是睡眠不足,仍穿著昨夜她買的那套衣服,看來是直接從醫院的,他的頭發微微凌亂,淡粉的唇中透著一抹白,臉色有些憔悴,可那雙熠熠生輝的眼楮卻是明若溪水。
輕聲嘆息,阿紫讓他進房來,關上門,指著她剛睡過的大床,「看你這樣子定是一夜沒睡,你好好睡一覺吧!」
凌玉看了眼微皺的床褥,再看看身著蕾絲吊帶睡衣的阿紫,白淨秀美的臉頓時一紅,訥訥的道,「我有在醫院陪護床上睡了半個小時……」
阿紫被他羞赧的樣子逗樂了,咯咯笑起來,「你可別多想,我有事要你幫忙,你得養足精神才行,去睡吧!我換身衣服去。」她邊說邊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往洗手間走去。
「可是,阿紫……」回答他的是洗手間門關上的聲音。
凌玉呆呆地看著緊閉的洗手間門,困意襲來,他看著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大床,想了想,終于月兌掉鞋子,倒在上面。枕頭上傳來陣陣洗發水的甜甜幽香,似是迷魂香般,不到片刻,他就進入了夢鄉。
當阿紫換好衣服出來時,看著床上已呼呼睡去的大男孩,柔柔一笑,輕輕扯過被子替他蓋上,然後離開了。
九時,N市警局對面的巷子里,一輛越野車停在拐角的陰影處,這個位置很是巧妙,即能避開警局門口的探頭,又能從車後座的角度觀察到整個警局大門的情形,而探頭所能拍攝到的畫面僅是越野車的後車門,前後牌照的影兒都看不到。
車內的少女戴著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更襯得肌膚勝雪,黑瞳隱在墨鏡下盯視著警局門口進出的車輛。
車上時間顯示九點一刻,她拿起座位上一部老式按鍵手機,熟稔的撥出一串號碼,手機里傳來嘟嘟的接通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年輕女子聲音響起,「喂,你好!」
阿紫嘴角輕挑,「林淨雪?」
「我是林淨雪,你是哪位?」听筒里傳來年輕女子聲音,這熟悉的聲音在阿紫重生後最初的那些日子里,日夜折磨著她,午夜夢回時一身冷汗驚醒,然後睜著眼楮到天明。
阿紫唇角的笑容漸漸擴大,「那些鑽石還滿意嗎?」。
手機里忽然一片安靜,一聲急促的抽氣聲幾不可聞的傳來,然後是一陣微帶雜音的嗡嗡聲伴隨著腳步聲響起來,顯然對方正捂著手機話筒疾步往偏僻無人的地方走去。
這邊,林淨雪握著手機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確定四下無人後,才又將手機放在耳朵上,定了定神說,「你是誰?什麼鑽石?你是不是打錯了?」
手機里傳來女孩清脆動听的笑聲,「你可以裝作不明白,但你不想知道真的鑽石在哪里?」
林淨雪柳眉一皺,那些鑽石果然有問題,于是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你應該認識慕容紫吧?」
這話宛如晴天一聲雷劈在林淨雪的頭上,「慕容紫?她不是已經……」猛地一頓,她趕緊將那個‘死’字咬在唇齒間,不敢說出來。
「想知道真鑽石的下落,就到警局對面的巷子里來,我給你三分鐘,過期不候哦。」阿紫說完不等她回答,徑自掛掉電話,掀開手機後蓋將電池卸下來,抽出手機卡,以拇指和食指卡住,猛力捏下,芯片攔腰折斷。
林淨雪趕緊回撥,卻傳來暫時無法接通的語音提示,她抬腳朝莫淵的辦公室跑去,剛走出幾步又停下,猶豫了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又看了眼時間,一咬牙扭頭朝外跑去。
火速趕至警局對面的巷子里,林淨雪喘著氣,警惕的打量四周,右手模上了腰間的配槍。頭頂火熱的陽光炙烤著水泥路,蒸騰的熱氣使她汗流浹背,這樣酷熱的天氣,巷子里偶爾才有個把人出現,兩側停著幾輛車,她從排氣管處就能確定車子是否發動,這條巷子一眼望到頭,根本藏不住人,除非潛伏在某輛車里,這個三伏天呆在門窗緊閉的車內,必須得開空調,所以車子一定得發動著才行。
林淨雪在巷子里一步步往前走,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慕容紫已經死了,自己親眼看著她中槍墜崖,怎麼可能不死!電話中的那個聲音明顯不是慕容紫,一定有人在故弄玄虛。她是個警察,這里又是警局門口,誰有膽在這里襲警,這樣一想,她才膽大起來。
巷子盡頭的拐角處停著一輛越野車,她不敢貿然靠近,于是從槍套著掏出手槍,垂臂貼在大腿側邊,慢慢靠近。待她走到距車門一米處時,後門忽然被人使勁推開,一個絕美的少女舉著槍對準了她。
林淨雪頓時大驚,慌忙雙手握槍,急欲指向少女之際,忽感脖子上一陣刺痛,緊隨著一股酥麻脹痛迅速蔓延開來,她尖叫一聲,捂著脖子,全身發軟,仍意識清晰的緊握手槍,她悶哼著,強撐著轉身欲朝巷口跑,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只見車中的少女如旋風般沖到她面前,擋住去路,凌空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剎那間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頭暈目眩。少女又起一腳,將她癱軟的身子踢進車後座,左右看了看,然後將已意識不清的雙腿一抬,掀倒在車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阿紫迅速坐進駕駛室,駛離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