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教官凌厲的眼神一掃圍聚著的學生。
大多數同學都是听到聲音才看的,只有少數幾個女生看見了事情發生經過,一個皮膚微黑的小個子女生從人群中走出來,伸手一指阿紫,「是她弄的。」
教官順著女所指方向看去,見到一個容貌絕美的女生亭亭玉立站在那里,身後的陽光影影綽綽的籠罩著她,有種遺世獨立的美。教官先是一愣,隨即將已痛得眼淚打滾的女生扶坐在一邊,然後走到阿紫面前,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是你把那位同學的手腕弄月兌臼的?」他心里有些疑惑,這麼個縴細柔弱的女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阿紫閑散的靠在籃球架上,聳聳肩,「誤傷而已。」
「誤傷?」剛才他細看了,那種分筋錯骨的手法分明是訓練有素的人才能辦得到的。
阿紫嗤的一聲笑,「月兌臼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當時她正出神的回憶往事,突遭人拍住肩膀,于是條件反射的出手傷了那個女生。
月兌臼而已?教官粗黑的眉毛一皺,朝周圍幾個男生命令道,「馬上送那個女生去醫務室。」然後嚴肅的看著阿紫,「你去操場跑滿三千米。」
阿紫三兩步走到那女生面前,蹲,端起她月兌臼的手腕,一手握住手腕,一手捏著手掌,在眾人沒反應時,使勁一推,那女生‘啊’的一聲慘叫,月兌臼的手腕接上了。
教官狠狠瞪著阿紫,關切的問那女生,「你怎麼樣了?」
那女生低呼了幾聲,然後動了動手腕,不疼了,能動了,于是抹了把眼淚,抬起頭說,「不疼了,沒事了,教官,你別罰蘇若紫跑三千米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然後居然很崇拜的望著阿紫,「蘇若紫,你好厲害,一下讓我的手月兌臼,一下又幫我接好了,你真的太厲害了。」
阿紫,「……」
周圍的同學們也開始起哄,一個高個男生操著一口京片子說,「就是,蘇同學,我說你這招兒是從哪兒學來的,看不出來啊!」
另一個高瘦的男生附和道,「我看像防狼十八式,她長這麼漂亮,學來防**的吧。」
「我看也是,以後誰要追到她,可得老實听話,否則,哈哈……」
周圍一陣哄笑。阿紫無奈嘆氣,心想現在的孩子真夠貧的!
教官也被同學們逗樂了,清了清嗓子說,「好了,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遠處的操場邊上,一個清俊的男生坐在輪椅上,漆黑的雙眼盯著操場上那歡聲笑語不斷的人群中,笑得很無奈的女生,身後兩名保鏢靜默不言。
男生蓋著薄毯的雙腿上擺著一張照片,夕陽下彩霞中,一身水藍色連衣裙的少女抱著一只黑色的孟買貓,漫步在如血殘陽中。
過了許久,他拿起腿上的照片,細細端詳,然後望向操場中那道清冷孤傲的身影,喃喃自語般,「就是她麼……」
五點,軍訓結束後,阿紫和同宿舍的幾個女生往宿舍走。仿佛有種天生的氣場,不復少年心性的阿紫我行我素,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神情,卻被幾個女生眾星捧月般簇擁著。
幾人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時,一名黑衣男子攔住她們的去路,他無視幾個女生,目光直直落在阿紫身上,沉聲說,「蘇小姐,我家少爺要見你,請!」
阿紫停下腳步,抬頭朝來人看去,此人身形高大,包裹在黑色西裝下的身軀孔武有力,眉目端正,五官深刻,不怒自威。是個很帥很有型的男人。
身旁一個女生扯了扯阿紫的袖子,在她耳邊低聲說,「蘇若紫,這人是誰呀?好帥啊!」
更有膽子大一點的女生揚著笑臉問,「帥哥,你家少爺是誰呀?」
男人並不理會幾個女生的調笑,走近一步,側身朝阿紫一擺手,「蘇小姐,請。」不容拒絕的語氣。
阿紫對身邊幾個女生說,「你們先回宿舍吧!」
直到阿紫跟在這個男人身後走遠了,仍能听到身後幾個女生的議論聲。
N大校園外的咖啡館里,幾無顧客,進去後,服務生便將門關上,在門上掛出‘暫停營業’的牌子。阿紫意識到,這個要見她的某位少爺將這間咖啡館包場了。
靠窗的位置上,一個白衣男孩坐在輪椅上,側對著走來的阿紫,幽幽望著窗外出神。阿紫想,這就是黑衣男子口中的‘少爺’了,坐在輪椅上,是個瘸子嗎?會是誰?怎麼會認識她的?
頃刻間,阿紫跟著黑衣男子來到他的身邊。
「少爺,蘇小姐來了。」
少爺揮揮手,黑衣男子會意,遠遠走開,守在門口處。
這個角度,阿紫只能看到他的側面,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的臉上,可以看見細細的茸毛,他的皮膚透著一種玉般的瑩白,側臉的稜角優美而不失陽剛,墨黑的碎發散落額前,他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慵懶的,頹廢的俊美。
阿紫看著他,而他看著窗外,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馥郁濃香,一名女服務生送來兩杯咖啡,輕輕地擺在桌上,見兩人不說話,也不敢多言,靜靜退了下去。
咖啡冒著熱氣,這時,他終于動了,微微側頭凝視著站在兩步之外的阿紫,輕輕緩緩的說,「蘇小姐,請坐。」他的聲音清朗而低沉,宛如珠玉踫撞般動听。
「謝謝。」阿紫在他對面坐下,這才看清他的正面容貌。他五官清俊,皮膚白皙,臉型略瘦,顯得長眉入鬢,雙眸細長,眼角飛揚上翹,他的俊美中透著一絲病態的蒼白,與蕭策那般光彩奪目的俊朗不同,他是種低調而內斂的美。
相對而坐,他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她,看了一會,才開口自我介紹,「蘇小姐,我叫。」!
阿紫手中攪動的調羹一頓,,難道是……難道是黎氏那位不良于行的小少爺?
見她愕然,自嘲一笑,「你猜到我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