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梟一愣,他豈止是認識她……
「她曾是我的家庭教師……」他轉身頹然坐在沙發上。
「家庭教師?」阿紫假裝詫異,「我師傅是警校高材生,功夫一流,槍法一流,很快就要成為N市警局的警察了,怎麼可能去做家庭教師?」她一副‘你唬我呢’的表情。
雷梟仰頭靠在沙發里,閉上眼,沒有理會她。慕容紫是莫淵派在自己身邊的臥底,他一直是知道的。莫淵動用職權將她從全封閉的警校抽調出來安排在他身邊做名義上的臥底,只是掩人耳目,她的存在實際上是他和莫淵需要那麼一個臥底的角色而已,而她是莫淵的女友,自然而然就成了最佳人選,按理說莫淵那麼在乎她,應該不會讓她出事才對,可自從那天事發後,她便失去了蹤跡,他一直以為是莫淵將她藏了起來,可忽然有一天秦律告訴他有個叫阿紫的女孩以自己.+du.的名義購買槍支,他才起了疑心,多方調查卻毫無線索,直到他派人去福利院準備以別人的名義將雷碩領養出來時,才雷碩早已被一個叫林淨雪的女警帶走了,于是他找到了那個女警,一番威脅恐嚇之下,逼問出是一個叫蘇若紫的女孩帶走了雷碩。當時,他就在想,會不會是化了名的慕容紫?所以便有了今日的綁架事件。
慢慢的,他睜開眼,對上阿紫寫滿疑惑的水汪汪的大眼,「她怎麼會是你的師傅?」
拿起桌上果盤中的西瓜咬了一口,阿紫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有次幾個小流氓想欺負我被她撞見,她三兩下打跑了他們,哇,你沒看見,她的功夫好靚啊!」她雙眼放光,吞下手中的西瓜,眉飛色舞的描繪起來,「那幾個流氓個個人高馬大的,我還擔心師傅應付不了,哪知她唰唰幾下打得他們抱頭鼠竄,那身手真是太漂亮了,我好羨慕,就纏著她收我為徒,嘻嘻,她耐不過我軟磨硬泡,較了我幾招防身擒拿手呢!」她頗為得意的翹起下巴,唇角溢出一絲淡紅的西瓜汁,襯得她雪白的肌膚,分外鮮女敕可人。
刀削般冷硬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在腦中想象慕容紫單挑幾個小流氓的那一幕,笑容慢慢放大,嫉惡如仇的美貌女子幾招利落的擒拿,英姿颯爽,將幾個小流氓教訓的嗷嗷亂叫。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喂,大叔,你笑什麼?」阿紫睜著晶瑩剔透的大眼楮,挪近幾步,好奇的盯著笑得很傻氣的男人。雷梟一怔,笑容倏地斂去,看見面前的女孩烏黑的瞳仁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心中一動,坐直身軀,臉上又恢復一片冷凝之色,冷冷的說,「我的雷碩是你帶走的?他在哪?我要帶他走。」
他果然已經知道了!既如此,她也沒必要隱瞞,雖然他在危難來時選擇拋妻棄子,但他畢竟是小碩的父親。
阿紫假裝吃驚,「你不是已經不要他了麼?」見他皺眉,她又解釋道,「師傅失蹤前托我照顧好小碩,我費了好大的勁才逼著林淨雪把他從福利院帶出來,不能憑你一句話就讓你帶走他。」
雷梟模模額頭,「我沒有不要他。」只是當時情勢所逼,迫不得已……
阿紫譏笑,「可事實是你只顧自己逃命,將他們母子丟在槍林彈雨中自生自滅,要不是你的舍命保護自己的孩子,說不定小碩早就死了。」
她話音未落,雷梟眼神一凝,蹭的從沙發里站起來,黑鷹般犀利的雙眼直直盯著她,「你還知道些什麼?」慕容紫竟然將這些細節都告訴了這個丫頭?那麼,月之光的下落……
阿紫也驚覺透露太多,趕緊閉上嘴,仰頭回瞪,不怕死的吼道,「我知道什麼關你屁事。」
額頭青筋跳了跳,他握拳又坐在沙發上,免得一時沖動打死她。他耐著性子,努力使聲音變得柔和,「你也叫阿紫是麼?這樣,阿紫,你帶我去見雷碩,讓他自己決定是否跟我走,如何?」
眼珠轉了幾轉,心知這已是雷梟所能接受的底線,于是阿紫只好順著梯子下,「好,就讓他自己決定。」
N大校醫室的病房外,空蕩蕩的走廊里異常安靜。
病房里,白色病床上的秀美女子緊緊閉著眼楮,額頭滲出細細的汗水,若仔細看去,能她緊閉的眼皮時而抖動一下,嘴唇微抿著,睡得十分不踏實,好似正被噩夢困擾著。
輪椅中年輕俊美的少年瞥了眼窗外天色,好看的眉毛輕蹙,一旁的高大男子會意,抬腕看了眼時間,低聲說,「少爺,已經三點了。」
三點了……她已經失蹤三個小時了!
側眸看著病床上仍在昏迷中的美麗女子,黎清隱有不耐,「叫校醫。」
天擎頷首,轉身出去。片刻後,領著一身白大褂的中年校醫來到病房里。
黎清冷眼掃過病床上睡得極不安穩的女子,如冰玉相擊般的聲音在病房中冷冷的響起,「她何時能醒來?」
校醫走到病床邊,檢查了一番,然後摘下听診器說,「她只是劇烈運動導致的心跳過速,並無大礙,按理說最多休息個把小時也就恢復了,怎麼昏睡了這麼半天還不醒,檢查了各項指標也都正常,不應該呀!」說著,他又掀開女子的眼皮看了看,很是不解。
聞言,天擎看著自家少爺,欲言又止。黎清看向他,明了般的扯動唇角,「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校醫愣了愣,看看黎清,又看著昏睡的女子,恍然大悟般,剛想說些什麼,被黎清抬手止住,他轉動輪椅靠近病床一些,「醫生,有長針嗎?」。
校醫愕然,「長針?」
病床上的女子手指顫了顫,仍是未醒。
天擎輕咳一聲,「隨便什麼注射用的針就行,快去拿。」
「這……」校醫愣住,也不敢多問,轉身出去,不一會拿著一根空的注射針筒進來。
天擎接過針筒,扒開針蓋,足有寸許長,他走到病床邊,故意問,「少爺,扎哪里?」
床上的女子睫毛抖了抖,仍死死閉著眼楮。
只听黎清那悅耳清朗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傳來,「你看著辦吧!你手重,弄醒了就行,別給扎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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