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阿紫深感悵然,她不能說黎清這樣做有錯,但也不能完全苟同他的做法,雖然整件事最先的布局籌劃者是黎老爺子,但黎清卻是最終貫徹實施的人。
她無法想象,那個溫潤淡然,澄澈的眼中沒有半分欲念,沒有一絲雜質,仿若謫仙般的黎清,竟會做下這等事。雖然黎遠是咎由自取,但她一時接受不了。
經此事後,阿紫從宿舍搬了出來,凌玉搬去了新家,那套小公寓就成了她的暫居之所。
白天阿紫照常上課,黎清仍如往常一般為她佔座,她也不拒絕,可是兩人間的交流明顯少了,有時一整天也說不上幾句話,對此,黎清只是無奈的苦笑,也不在意,始終待她如一。
這幾日,阿紫深居簡出,下課後就窩在公寓里,偶爾跟劉心美通個電話。劉心美已懷孕四個月,胎像穩固,也有了胎動=.==,言語間很是期待這個孩子,蘇辰華對她的保護更是滴水不漏,阿紫也放心不少。從劉心美口中得知,蘇辰華正在和周雪芳協議離婚,兩人的矛盾在財產分割上,周雪芳獅子大開口,竟要分走蘇辰華一半身家。
听聞此事,阿紫好笑的想,蘇辰華若不是顧忌著面子,只要公布蘇若青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周雪芳作為過錯方,蘇辰華不跟她要精神損失費已算她走運,只是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那些商界的。政界的人事,以及各路親朋好友,就連市井百姓也要在他背後嘲笑他,不僅被戴了綠帽子,還給人家養了二十年的女兒,那他頭頂該是綠得發亮了吧……
連續一個星期,阿紫除了上課就是呆在家里,沒有回家,也沒有再去找蕭策。不過,她這幾天過得並不無聊。她沒想到。夜鳶那廝不但人帥功夫好,連廚藝都是一流的,她每天下課回到公寓,夜鳶都已將飯菜做好。擺好碗筷。等她回來。兩人一起吃飯。
但在公寓里探頭的事,她也沒有忘記,只是敵不動我不動。她既然已被人盯上,與其動作頻繁打草驚蛇,不如以靜制動,靜待對方出手,她隨機應變就是。
德茂的生意日漸做大,在蘇辰華的引薦下,和多家N市知名的企業建立了合作關系,而元氣大傷的周家暫時未有再針對德茂的動作,一切按部就班,步入正軌,風平浪靜。
而不知為何,阿紫這幾天,隱隱感到一股不安,她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但就是感覺,一切都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詭異。
她對夜鳶道出心中的想法,夜鳶讓她放寬心,不管將要發生什麼,都要冷靜對待,切勿自亂陣腳,他會陪在她身邊。
阿紫感謝的同時也不由疑惑,夜鳶真的是因秦謙的原因才到她身邊來的嗎?他對她的這份關切是否太過刻意,太過莫名其妙?
今日的阿紫,無論何人,都已無法完全取得她的信任。
秋風蕭瑟,路上鋪滿層層落葉,當夕陽沒入地平線,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後,下課的時間到了。阿紫抱著書,走出教室,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黎清溫柔中夾著嘆息的聲音,「阿紫……」
腳步一頓,她沒有轉身,眼中有一絲掙扎。
黎清轉動輪椅,在她身後一米處停下,淡淡的問,「你在生氣嗎?」。
她在生氣嗎?
阿紫不知道,她也弄不清到底是什麼心情,他對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可是……
良久,她背對著他說,「我沒有生氣。」說完,大步離開了教室。
直到走了很遠很遠,她仍能感覺身後那道熾熱的視線,他就那般靜靜的看著她遠離,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落寞和無奈。
一陣冷風吹來,阿紫瑟縮著緊了緊衣襟,抱緊懷中的那本書,她要好好想一想,該怎麼面對黎清!她不能永遠含糊應對著,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關懷,他的溫柔,或許,還有他的……愛!
回到家,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香味,餐桌上已擺好了幾道菜,阿紫換了拖鞋,放下書,看見廚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會心一笑。
阿紫走進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打開,瞟了眼鍋里的魚湯,笑道,「夜鳶,你真是全才,誰要是嫁了你,真是幸福死了。」
夜鳶回頭看她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並不是隨便一個就能讓我洗手做羹湯的……」
這時,門鈴響了,阿紫去開門,看見來人不由愣住,「蕭策?」
一身西裝革履的蕭策站在門外,顯然是結束工作後直接從公司趕來的,他捧著一束紅玫瑰,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襯得他身形頎長而挺拔,俊美無儔,看著明顯一愣的美麗女子,蕩起一抹迷人迤邐的笑意,「阿紫,我想你了……」他話未說完,忽然看見系著圍裙端著湯碗從廚房走出來的夜鳶,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聲音也冷了幾分,「他是誰?」
阿紫回頭看著正在餐桌邊忙碌的男人,「呃,他是……」我的保鏢幾個字還未說出口,已被蕭策一把推開,心知這廝是誤會了,于是趕緊關上門。
夜鳶擺好湯碗,扭頭看見推門進來的男人,笑著說,「阿紫,這是你請來的客人?」
「客人……」蕭策磨牙,拽過跟來的阿紫,「我是她的男人……」
阿紫瞪眼,甩開他的手,「少胡說!」
「難道不是嗎?」。語氣已是不善。
阿紫一咬牙,「當然不是。」
「哦?」他幽幽一笑,「這麼說,前段時間你對我百般勾引,只是你在玩弄我?」
她勾引他?還玩弄他?
拜托!她只是主動聯系他,主動與他相處了幾日而已,沒上升到那種程度吧?
「那個,蕭策,你還沒吃飯吧?來嘗嘗夜鳶的手藝。」她趕緊岔開話題。
「夜鳶?叫得可真親熱啊!」聲音愈發冷冽,眼神在兩人身上流連,似笑非笑的說,「怎麼?換口味了,喜歡這種混血美男型的?凌玉那小白臉呢?」
這叫什麼話!
阿紫也火氣上來,搞不清楚狀況就能這麼隨意侮辱人嗎?
「我喜歡誰關你屁事,凌玉和夜鳶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出口傷人。」她也懶得解釋了。
「哼,果然,你這個朝三暮四的。」他恨恨的瞪著她,揚手將玫瑰花朝她扔去。
阿紫接住向她拋來的紅玫瑰,他的力道很大,整束玫瑰砸在了她的臉上,粗糙而鋒利的葉子刮過柔女敕的臉頰,竟割出一道細長的口子,一陣刺痛。她伸手一模,一點鮮紅印在指月復,流血了,這個混蛋!
「蕭策,你這個神經病,你給我滾出去,快滾。」阿紫邊吼邊將玫瑰花砸在地上,抬腳狠狠跺上去。
「阿紫……」其實蕭策扔出玫瑰花就後悔了,看到她臉上滲血的傷口,他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阿紫抬腳將地上的玫瑰踢向他,「帶著你的花給我滾。」
「阿紫,對不起,你別這樣……」他是被夜鳶刺激的一時沖動,看著她臉上的傷痕,他心疼的要死。
可阿紫還在氣頭上,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臥室, 當一聲砸上門。
「!」一聲怒吼從房間里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