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瞬間睜大眼楮不可置信的盯著他。這一聲‘西西’猶如平地驚雷在她的腦中炸開來,他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的?
驚慌只是一瞬,她咬著牙壓下胸口處猛烈的跳動,故作不解的問,「西西是誰?」
何書諾深邃的目光緊緊鎖住面前這張清秀可人卻蒼白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可她那鎮定安然的臉上並無半分異樣,他對自己說,你和小玉少年相識,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怎能僅憑一通來歷不明的就懷疑她呢?
「小玉,有人告訴我,你曾經化名西西,在某些地方工作過。」客廳里這麼多人在,他說得很是隱晦含蓄,事情未弄清前,他不能抹黑小玉的形象。
「書諾,你在說些什麼?我,我听不懂,西西是誰?我認識嗎?」。小玉疑惑的看著他,現在她只能死咬牙關堅決不承認,听他話里的意思,並非確信,也沒有證據,應該是听了點風言風語,起了疑,她心中咒罵,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遠在千里之外的某個城市,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忽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她迅速瞥了眼沙發中悠然安坐的兩個女人,難道,是齊如蓮搞得鬼?她們調查她?
「小玉,我們分別了十年,期間發生的事都已,我不在乎你是否有不光彩的,但我最恨別人騙我,你明白嗎?」。捕捉到小玉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疑和慌亂。何書諾皺著眉沉聲說。
小玉聞言心頭一跳,嘴唇微抿,眼淚就落了下來,有種被污辱的委屈和急切,「書諾,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編排我,污蔑我?」
何書諾臉色稍霽,語氣緩和下來,「你有身孕,別激動。我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你明明就是听信了某些人的挑撥才懷疑我,我等了你十年,你竟然不我。」她嚶嚶啜泣,說到‘某些人’的時候眼楮朝齊如蓮瞟去。她基本肯定。搞鬼的人就是齊如蓮。因為自己奪走了她的男人,破壞她的婚姻,毀了她的幸福。雖然她表面上平靜大方,心里肯定恨死自己了,除了她不會有別人這麼無聊的去調查自己的。
而齊如蓮卻在小玉看來時迎上她怨憤的目光,朝她展開一抹清冷的笑容,嘲弄諷刺。
這一笑更刺激了小玉,她大步走到齊如蓮面前,泛紅的眼中淚水漣漣,柔弱無助的哽咽著說,「齊,我會在生下孩子後離開書諾,讓你們夫妻團聚,你,你為什麼還要針對我,污蔑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只是想讓孩子光明正大的出生,難道,這也有錯嗎……」她抹著眼淚,楚楚可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你憑什麼說我針對你,污蔑你?」齊如蓮好笑的挑眉,伸手一指像根柱子般矗立著的何書諾,笑道,「我連這個男人都不要了,又豈會將你放在眼里?你是好是壞,是死是活,是香是臭與我有什麼關系?真是可笑。」
「你……你不用故作姿態裝作無所謂,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要打消何書諾的懷疑,只有讓他自己是被齊如蓮陷害污蔑的,就算她查到自己的又如何,她又沒有證據,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認,一口咬定她是想中傷自己,何書諾就算懷疑也不會深究,畢竟自己還懷著他的兒子呢!他不會任由齊如蓮毀壞她的名譽,她可是他兒子的母親呢!
而此時,何書諾的心里很亂,他不信小玉是那種女人,也不信是妻子在背後耍手段污蔑抹黑小玉,兩個女人中,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這時,被幾人搞得一頭霧水的何老爺忍不住瞪著眼開口了,「書諾,發生什麼事了?」
何書諾繃著清俊的臉,目光在齊如蓮和小玉臉上冷冷的掃過,聲音透著一絲冰寒,「我最恨耍心機的女人,小玉,如蓮,你們都是我身邊最親的人,我不希望你們騙我。」
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是真的動怒了。
小玉低著頭,雙手不安的攥著衣角,她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如果何家知道了她那些不光彩的,那她就算生了兒子也跨不進何家的門。
而齊如蓮並不知道何書諾所接的那通中的內容,也根本不知道小玉所說的針對和污蔑指的是什麼,但她隱約意識到,那是件令何書諾無法容忍的事。
客廳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靜中。
何書諾讓小玉在沙發里坐下,然後他坐到了父親旁邊的位置,十分有耐心的等待著。
緊張僵硬的空氣中忽然響起幾聲輕笑,阿紫將白瓷茶杯擱在茶幾上,叮的一聲脆響,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何書諾,「何先生,說了半天,你總該讓如蓮知道你是因何事而氣憤吧?」
何書諾眼神不明的看了眼阿紫,眼中隱有火苗竄動,「蘇,這是我的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何書諾,你客氣點,阿紫是我的,她說得沒錯,你廢話嗦了半天,究竟是因為什麼?咦?你剛才所說的‘西西’又是誰?」齊如蓮似乎逮到了問題的關鍵,「你說的這個西西在某些地方工作過,這個‘某些地方’是什麼地方?」剛才何書諾和小玉的對話她听得很清楚,就是這個‘西西’令何書諾變了臉色,所以,齊如蓮也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此言一出,何書諾的眉心跳了跳,只听小玉從沙發里跳起來,瞪著齊如蓮,「是你。是你對不對?你故意捏造個什麼西西出來陷害我,你以為書諾是傻子嗎?你說什麼他就會信?齊如蓮,你真是卑鄙。」
何書諾呵斥道,「小玉,閉嘴。」
齊如蓮愣了愣,隨即笑起來,「我捏造個西西陷害你?」她看向何書諾,「什麼意思?西西又是誰?」
「齊如蓮,你少裝蒜。」小玉憤然。
何書諾薄唇緊抿,尋思著。如蓮不知情的樣子不似裝出來的。而小玉因委屈而憤怒的樣子也不似偽裝,可里那個男人指名道姓的明顯是針對小玉,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西西?書諾,究竟怎麼回事?如蓮。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何老爺一拍紅木茶幾。 的一聲震得茶杯一抖。「書諾,你來說。」
「爸……」何書諾頭疼不已,眉頭攏起。
見兒子不願多說的樣子。何老爺看向小玉,「小玉,你說。」
「我……我不知道,您問齊如蓮吧,她做的事她自己最清楚。」她並不急著為自己辯白,先推出齊如蓮,看她怎麼說,她好想個對策。
阿紫勾起唇角,就知道這女人是個難纏的,果然渾身都是心眼,到底是在那種魚龍混雜的環境里模爬滾打過來的,如蓮這種安逸富足又單純的家庭中出來的女人與之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不是一個世界的。
「如蓮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我來說吧!」阿紫收起笑容,正色道,眾人頓時將目光投到她身上,她聳聳肩,好整以暇的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海邊救下準備投海自殺的如蓮,得知了她的遭遇,身為局外人的我發現其中疑點重重。」說到這里,她停下,見眾人神色各異,何書諾在听到齊如蓮曾投海自殺時,神色一凜,卻沒有,齊如蓮睜著好奇的大眼,而小玉則垂著頭看不見表情。
何老爺問,「什麼疑點?」
阿紫繼續說道,「比如,梅小玉與何先生是年少時的戀人,何先生五年前回國時尚未結婚,她若有心為何沒在那個郎未娶女未嫁的時候來找他再續前緣?如果那個時候兩人再次相見,估計也就沒有如蓮什麼事了,既然如此,她又為何在十年後明知何先生已經結婚後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且不計名分的未婚先孕?」
聞言,誰也沒有,何老爺若有所思的看了小玉一眼,直看得她心驚肉跳。
何書諾下意識的為小玉分辨一句,「蘇想得太多了,小玉並非是故意要與我相見,只是偶然而已。」
阿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再來說另一個疑點,梅小玉現年已二十九歲,據說三個月前在你醉酒後與你發生了關系,我想請問何先生的酒量如何?」
何書諾見她提起這麼私密的話題,臉色有些別扭,但還是如實說道,「我的工作中最多的就是應酬,所以我酒量尚可,白酒能喝一斤多,紅酒喝一瓶問題不大。」
阿紫點頭,看向小玉,問道,「梅的酒量如何?」
小玉抬頭,「我……沒什麼酒量,一杯啤酒頭就暈了……」其實她的酒量在坐台那兩年已練得很好了,什麼白酒紅酒啤酒威士忌,她全都喝過,很多男人都喝不過她,不然怎麼在那種行業里混呢!但她不能讓人知道,正經的女人哪有酒量如海的。
這樣的回答在阿紫的意料之中,阿紫又問何書諾,「你和梅小玉發生關系那日,你喝了多少酒?她喝了多少酒?」
何書諾想了想,「我喝了半瓶紅酒,小玉,好像沒怎麼喝……」
阿紫笑起來,「這樣你們還沒發現問題所在嗎?以你的酒量卻只喝了半瓶紅酒就能醉到酒後亂性,那你和客戶喝得酩酊大醉時豈不是連自家公司的底牌都能亮給人家?而更奇怪的是,如果梅小玉無心與你糾纏,她又沒喝醉,為何會稀里糊涂和你上了床?」
一陣亢長的沉默。
何老爺滄桑而冷靜的臉上平靜到詭異,但他始終一言不發。
何書諾被阿紫這一番話說得怔住,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齊如蓮唇角微微揚起,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出聲。
小玉臉色唰的一片雪白。忽然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阿紫,「你,你少在這搬弄是非,你說,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幫著齊如蓮陷害我,誣賴我?」
齊如蓮眉毛一挑,剛要開口便被阿紫抬手止住。
「我只是就事論事,你也可以解釋一下。當時你既然沒有喝醉。為何要和何先生上床?你敢說你沒有目的?」見她被激得情緒波動,阿紫微笑著,很好,任你偽裝再好。心機再深。只要還會害怕就好對付。
「我。我哪有什麼目的,我只是太愛書諾了,一時情不自禁而已……」跟自己喜歡的男人上床是每個女人的願望。這樣說沒有錯吧?
「哦,情不自禁啊……」阿紫也不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纏,忽然話鋒一轉,「據說你當時還是處女之身?嗯,二十九歲的處女呢……」
小玉臉色更白了幾分,「你,你什麼意思?」
「梅小玉,你還記得潘天喬嗎?」。
忽如其來的一問瞬間令小玉腿一軟,一**坐回了沙發里,只覺心髒跳到了喉嚨里,堵得她出不過氣來,她居然查到了潘天喬?
「潘天喬是誰?」沉默了許久的何書諾突然開口問。
阿紫看他一眼,不以為然的說,「剛才你不是才和他通過麼……」
什麼?
何書諾驚住,眼神像刀一樣落在小玉身上,「你說,潘天喬是誰?和你是什麼關系?」那個男人的冷嘲熱風猶在耳邊,梅小玉,西西,坐台女,人流……難道都是真的?
小玉被他的眼神駭地身子一抖,咬著嘴唇說,「我,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除了否認,除了裝傻,她還能說什麼呢!
阿紫嗤笑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這潘天喬是梅小玉的前夫,哦,也算不上前夫,他們並沒有領結婚證,只能算是姘頭吧!這事還得從你高中畢業後出國那年說起,過程很黃很惡心也很暴力,你要我說嗎?」。
何書諾還沒來得及,小玉已經怒吼起來,「住口,住口,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潘天喬,我跟書諾的時候還是處女,這個書諾是知道的,齊如蓮,你這個卑鄙的女人,你恨我奪走書諾,你嫉妒我懷了他的孩子,你伙同這個臭丫頭胡編亂造潑我髒水,你,你不得好死!」
「小玉,你閉嘴!」何書諾大聲呵斥,不可置信的看著雙眼泛紅的女人,這還是那個清純溫柔的像水一般的小玉嗎?她指著如蓮惡毒的咒罵,可如蓮從頭至尾一句話也沒說過。
「何先生,要我說嗎?」。阿紫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說吧,你陪著齊如蓮來到何家,不就是這個目的嗎!那就把你知道都說出來吧!」何老爺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紫,听了這麼久,他也隱約猜到些東西了,如果是真的,早點揭發出來才好,免得一錯再錯,一發不可收拾。
阿紫說道,「那我就說了。十年前你和梅小玉在高中畢業分手後,她考上了大學卻沒去上,而是去了G市打工,但她只有高中文憑,又沒有一技之長,在精英雲集的G市如何能找到合意的工作,她又怕吃苦,先後從幾家電子廠辭職後生活陷入困境,于是去了夜總會坐台,仗著年輕貌美賺了不少錢,期間跟過幾個有錢的男人,後來她愛上了一個高大英俊的酒吧歌手,在其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的哄騙下拿出手頭所有積蓄為他出唱片,沒想到那人拿了錢就消失了,她傷心絕望下一度割腕自殺,命是救回來了,可她變得再也不男人,只錢,于是她自薦枕席,跟了一個中年煤老板,過起了金窩藏嬌的日子,好景不長,被那煤老板的發現了,生生踹掉了她月復中五個月的胎兒,為息事寧人,那個男人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G市,她也爽快,拿了錢就去了Z市重新開始,這次她換了路數,不再找有錢的老男人,因為她自己有錢了,于是她去做了處女膜修補手術,去夜大上課,然後鎖定了目標,Z市有名的黑幫大哥潘天喬,她清純可人的外表迷惑了他,然而她畢竟是跟過幾個男人的殘花敗柳,即使修復了那層膜,也難保經驗豐富的潘天喬看不出來,于是她灌醉了他後發生關系,潘天喬以為她是第一次,對她很是寵愛,但她沒想到潘天喬的某個手下竟然是她坐台是的嫖客,那人便以此威脅她陪他上床,她只能就範,後來她懷孕後擔心不是潘天喬的種,謊稱吃了藥不能要,做了人流,可還是東窗事發,潘天喬知道了她的秘密,將她暴打一頓關了起來,卻被她卷了一筆錢逃了,許是她在外漂泊多年孤苦無依,于是她回到了家鄉,得知了何先生已回國且結婚的消息,看到事業有成,意氣風發的何先生,她那顆死灰般的心瞬間復燃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通話,阿紫口干了,于是停下來想喝口茶,一模杯子,觸手冰冷,于是朝著退避遠處的佣人道,「麻煩給我添杯熱茶。」
一個女佣連忙應了聲,為她添滿茶水,迅速退下。
水溫剛好,阿紫一氣喝了半杯,享受著溫熱的茶水流過咽喉的那種滋潤感。
「這是真的嗎?」。一聲暴喝,何老爺臉都黑了,惡狠狠的瞪著小玉。
小玉嚇得驚叫一聲,臉色一絲血色也無,連嘴唇都慘白如紙,阿紫的一番話已將她炸悶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竟然被查得一清二楚,若她死不承認,不知書諾會不會信?對,她就堅決不承認,咬定是齊如蓮捏造的,她坐台時用的是假名,和那些男人開房時用的都是假的證件,她就不信她們能有證據。
「她胡說,我根本沒去過G市,我高中畢業後一直在Z市打工讀夜大,不信你可以去學校查我的學籍,齊如蓮,沒想到你這麼有心計,為了把我搞臭費了這麼大心思,找了這麼人來演戲,想必花了不少錢吧?你以為伯父和書諾會听信你的一面之詞嗎?真是可笑。」這麼一會功夫,她的腦子里已轉了幾百道彎,轉眼已穩住心神,犀利反駁。
「你這個……」齊如蓮也被阿紫的這番話驚得愣住了,見小玉顛倒黑白,反咬一口,氣得想罵她‘**’,可話到了嘴邊又住了口,她看向何書諾,見他俊臉鐵青,臉色陰晴不定,眼中似有驚濤駭浪。
「好了,別吵了,如蓮,事關何家名聲,你們不能信口開河。」何老爺嚴厲道。
「難道要我把證據擺在你們眼前才信嗎?」。阿紫幽然道,看著上剛收到的信息,笑了。
小玉不由一驚,莫非真有什麼證據?不可能,她行事謹慎,應該不會留下證據。
這時,沉默了半天的何書諾開口了,「蘇若有證據,就請拿出來。」他心里很亂,卻很冷靜。
阿紫點頭,低頭擺弄了幾下,「好吧!何先生,請加我的微信。」
何書諾翻出,依言加她好友,緊接著,一張圖片發了過來。
哈,人品大爆發,有史以來字數最多的一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