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重生後,她幾乎毀滅那人所在乎的一切,卻在最後關頭,放棄了。
她已放下,她想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她傾盡心血創立自己的產業,在根基不穩前以美色誘惑男人成為她的依仗,卻沒想到,這場游戲中,她竟是被利用地最徹底的那枚棋子,她連累母親身死,害得剛出世的弟弟命懸一線,說到底,是她一己私利,害了他們。
昏迷了一天一夜,阿紫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的。
她的手腳被固定在病床四角,手背上打著點滴,病房里只有一個年輕的護士守著她,見她醒來,立刻走到床邊,溫柔的問她,「你醒了,要喝點水嗎?」。
嘴唇干燥的微微起皮,阿紫點頭,護士從飲水機里倒了杯溫水,用勺子喂她。
阿紫扭開頭,聲音有些黯啞,「松開我,我自己喝。」
護士抱歉的笑道,()「不行呢!你的情緒不穩定,會傷到寶寶的。」
寶寶?
目光瞟向月復部,是啊,這里還有個孽種呢!
蕭策這該死的混蛋,竟然綁著她,他就這麼想要這孩子嗎?
夜晶晶不是能生麼?這個孩子生下來又算什麼?
護士給她喂了半杯水,簡單測了她的體溫和血壓後,打電話吩咐送點清淡流質的食物來。
阿紫腦中飛快轉動,平靜的說,「你看我的情緒像不穩定的樣子嗎?這樣綁著無法翻身很難受,你幫我解開吧!」
護士依舊溫和的笑。「這我不能做主,萬一出了事,責任我擔不起。」
「那就找個能做主的人來。」阿紫忍著心口火氣。
「這……恐怕得您的家人同意才行。」
「我沒有家人!」劉心美死了,她在這世上又成了孤家寡人。
護士耐心的說,「怎麼會,你那麼好的人,你真幸福。」果然是夫妻不和才鬧進醫院的。?什麼?
阿紫瞪眼,深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說,「那你讓我‘’來見我吧!」
護士看了眼手表。「你守了你一天一夜沒合眼。兩個小時前才離開,這會應該在休息,不過他的朋友在外面,你要見嗎?」。
他的朋友?誰?蕭廣?
「不用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前天送來的那個受傷的孕婦生下的寶寶現在情況怎麼樣?」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命運多桀的孩子。本該平平安安的出生,錦衣玉食,卻變成了這般……
護士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需要我去婦產科問一問嗎?」。
阿紫連忙點頭,「拜托你了。」
護士離開後,阿紫幾次想掙開手腳捆綁的橡皮繩,卻是越掙越緊,最後只得放棄。
幾分鐘後,護士回來了,阿紫盯著她,「問到了嗎?」。
護士見阿紫滿頭是汗,取了干毛巾邊擦著她的額頭邊嘆息著說,「昨天夜里心髒衰竭而死,唉,好可憐。」
五雷轟頂!
阿紫渾身僵直,瞪著屋頂,仿佛一瞬間丟了靈魂。
死了,死了,母親死了,孩子也死了,都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老天,你真不長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她所珍視的一切,最終都會失去!
她已經很努力很拼命了,為什麼,還是留不住,留不住……
護士並不知道內情,見她眼中一片死灰般的悲痛與絕望,想問些什麼,終是問不出口。
阿紫呆呆的看著潔白的屋頂,空寂的眼中沒有一絲焦距。
對不起,蘇若紫,你的家人,我沒能守住,對不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推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走進來。
護士含著笑禮貌的說,」蕭先生,您來了,您的妻子已經醒了,我讓餐廳準備了湯粥,一會就能送來。」
「謝謝。」蕭策回以禮貌而疏離的笑。
「不客氣,我先出去了,有事就按床鈴。」護士走出病房,輕輕掩上門。
病床的女子仿佛沒听到聲音般,仍是呆愣的望著房頂,沒有一點兒生氣。
「阿紫……」蕭策一手捧著百合花,一手拎著精致的果籃,低聲的喚她,見她毫無反應,輕輕嘆了口氣,把花擱在床頭櫃上,拆開果籃,微笑著問她,「想吃什麼水果?」
蒼白的唇角扯開一絲冰冷而詭異的笑容,她慢慢轉頭看他,平靜的聲音听不出情緒,「我弟弟怎麼樣了?」
蕭策一愣,遲疑著,她被蕭廣打暈後,他一直守在她床邊,滿心滿眼的全是她,其他事都交給了蕭廣,見她快要醒來,他才松了口氣,洗澡換衣服,然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所以那孩子的情形,他還真不知道。
而他的這種遲疑,看在阿紫眼里,卻是不願告訴她真實情況。
呵!怕她知道孩子已經死了,會想不開?
她朝他微微一笑,看向果籃,目光在色彩斑斕的各種水果上掃過,「我想吃隻果。」
「哦,好,我給你削。」見她情緒尚可,他放下心,從果籃里拿出一個色澤深紅的蛇果,用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開始削皮。
紫紅的隻果皮一圈圈的剝離,他的技術很好,果皮連貫未斷。
阿紫盯著他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紅色的隻果皮間穿梭,手指瑩白如玉,襯著鮮艷暗紅的果皮,分外妖嬈。
很快便削好了,他細心的將隻果切成小塊,裝進盤子里,拔下軍刀上的塑料牙簽,把刀擱在桌子的外沿,用牙簽戳著隻果,遞到她嘴邊。
「吃吧,我喂你。」
阿紫皺眉,動了動被綁住的手腳,「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這樣綁著我,快松開。」
「放開你可以,但你得保證不逃跑,不生事,不傷害自己。」他也瞧出她的不適,任誰被這樣五花大綁的捆在床上一天一夜,那滋味都不會好受,可是這丫頭脾氣太爆,又有一身的拳腳功夫,他不怕傷害別人,他怕她傷了她自己。
阿紫咬牙切齒,「好,我保證。」
他這才解開她手腳的皮繩,心疼的揉著她被勒紅了的手腕,溫柔的吹氣,「很疼吧……」
她任他輕柔憐惜的為她活動手腳,然後喂她吃隻果。
「不用了,我自己吃。」從他手中接過盤子,叉起隻果塊,放進口中,細嚼慢咽。
他坐在床邊,目光緊緊鎖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龐。
「阿紫,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生下來,好嗎?」。他近乎是乞求的語氣,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惱了她。
手中動作一動,她抬眸看他,不無譏諷的說,「夜晶晶才是你的妻子,為你生兒育女,是她的事……」
「阿紫。」他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復雜的看著她,「你……很介意她?」
她介意夜晶晶?
哈哈!太可笑了!
「要我生下孩子,可以……」她幽幽道,垂眸掩下眼中寒光。
他心中一喜,可她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他的幻想。
「你弄死夜晶晶,幫我媽報仇,還有,夜鳶那個混蛋,也不能放過,如何?」
他駭然,「阿紫,人死不能復生,夜晶晶她是無心的,她……」暫時不能死!
她諷刺的彎起唇角,忽然轉移話題,「算了,你去問問我弟弟怎麼樣了?我很擔心他。」
他應了聲,站起來,轉身剛走到門口,身後忽然響起盤子碎裂的聲音。他驚恐的回頭,卻見她從床上跳下來,裝滿隻果的盤子在床邊四分五裂。
而更讓他驚駭的是,她一把拿起他擱在桌邊的瑞士軍刀,鋒利的刀刃閃著寒光。
「阿紫,你做什麼?快放下!」他猛地朝她撲。
她的嘴邊揚著毀滅一切的笑容,舉刀對著自己的肚子,狠狠刺下。
被他欺騙,被他利用,被他當做生育工具,她逃過,反抗過,可他太強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現在的她更是什麼也做不了,但是,她可以親手殺死他的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