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見到月姐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哭嚎,頭發也亂了。周氏在廚房里罵罵咧咧,此時也出來了,抱著金氏的腿就開始哭,
「娘啊!可不得了了,這三姐妹要整死我和月姐啊!」
金氏上來就要打珍珠。劉銅錘兩口子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了。珍珠此時有點犯暈,剛剛襯著金氏來的空檔,月姐一個猛子扎到她懷里,珍珠的後腦勺著地,自然迷糊了。
這頓年夜飯當然吃不成了。劉銅錘帶著一家自己家了。但是周氏和月姐到底是被打了,金氏讓出醫藥費,不過此時珍珠暈了,她也就沒動靜了。
就這樣躺了兩天,珍珠也好了,想到這場戰斗真是驚險,二妞和三妞反倒是對她更親近了,姐妹三個的感情更好了。
方氏罵罵咧咧想找周氏算賬,但是劉銅錘勸她,「兩個丫頭都要成親了,鬧大了也不好,這一次要不是珍珠暈了,說不準還會怎樣呢?咱們家有了那麼多的地,他們早就眼饞了。听說劉安的病也不好,這都是事兒啊!」
「他們不會在結婚的那天不吧?」方氏擔心的說道,雖然不來更好,但是難免被村里的人說閑話。
「我怕會來。你把家里的東西都看好了,兩個丫頭的嫁妝也要規整好了。不然那天可忙不。」
方氏點頭,她娘家已經沒什麼人了,不可能來幫忙,只有請親朋幫忙了,可是公婆那邊又指望不上。
這天,珍珠正在做鞋,就听見外頭趙氏喊著太爺爺,知道是劉老爺子來了,珍珠趕忙和兩個妹妹下地,走出去,
「太爺爺,你來啦?」
劉老爺子看著珍珠,心情很好,總覺得珍珠長的最像死去的老伴兒,「來看看你們。」
珍珠將老爺子迎進自己的屋里,三妞趕緊去倒茶,劉老爺子坐到炕沿上,看著炕上放著的繡花緞子,用手模了模。
「大妞!」
「唉!太爺爺。」
「給太爺爺做一身老衣吧!」老衣,也就是壽衣,雖然提前準備也是有的,只是老人自己提出來,總覺得怪怪的,珍珠現在繡嫁妝忙的不行,但是太爺爺是個難得的慈祥的長輩,在家里有經常受氣,人老了,就是這麼無奈,自己也會有老去的那一天,那時候,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好,太爺爺,我一定給你做好。對了,太爺爺,看看料子吧!」珍珠一邊說著,一邊上了炕,將炕廚打開,開始給自己私房的好料子拿給老爺子。
「太爺爺,您看這塊怎麼樣?深棕色的,帶著壽字紋飾,還有這塊藍色的,是織錦緞,模模,怎麼樣?對了,還有這個素緞,做里衣是最好的。鞋面用這個褐色的怎麼樣?對了,還有棉襖的料子……」
珍珠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炕上擺了很多的布料,都是上好的絲綢錦緞,劉老爺子非常高興,一個勁兒的點頭,「都好,都好。」
三妞把茶端上來了,也跟著挑了半天,二妞也說,太爺爺的壽衣就包在她們三姐妹身上了。
老爺子臨走之前,珍珠掏出一個荷包,里面放了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還有九個金luo子,一個金luo子八分,九個價值將近百兩銀子。
「太爺爺,這些收下,你手里有錢,他們對你才能好些。還有這個。」說著,從梳妝盒的底層拿出一塊玉佩來,是小少爺給的其中一個,「您年紀大了,總要有些好東西,這個玉佩拿著,將來老了,也做陪葬。要是病了,他們不給治,也來找我。我總不會看著爺爺不管的。」珍珠也听說了,上次那個玉墜和那些銀子,還是起了作用的,村里就這麼大,一點消息都能知道,所以劉達和劉銅鎖夫婦對老爺子好了些,大家都知道。
珍珠這樣說,劉老爺子哽咽了,「好孩子,太爺爺知道了。太爺爺來,其實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我那好兒媳婦,跟周氏商量著要在你們成親的那天,讓月姐和巧姑當新娘子呢!這樣有了好人家,還能佔了你們的嫁妝,好孩子,當心啊!」
珍珠愣了,二妞和三妞也嚇到了,也沒去送劉老爺子,這個計策真是太毒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們還真是吃了啞巴虧了,到時候想要回嫁妝,婆家都不會同意的。
二妞直接就沖出去了,沒多久,劉銅錘和方氏就急匆匆的進來了,
「二妞說的是真的嗎?」。
「太爺爺是這麼說的。」珍珠點頭,三妞顯然也嚇傻了,呆呆的看著父母和,不知道怎麼辦,
「這毒婦!我去找她們!」
劉銅錘一把拉住方氏,「你現在去,人家不會承認的,反倒打草驚蛇。」
今天三個都出去串門了,劉海帶著妻兒回娘家了,劉貴去張家拜年,劉和去了師傅那里,今天白家也送來了年禮,只是明家沒有動靜,這禮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的。
珍珠現在也冷靜下來,拉住方氏的手坐下,說道,「她們想成事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先得把我和二妞放倒了,還得打發了咱們家的人。只要那天我們準備充分,就不會有事兒。」
方氏點頭,劉銅錘也冷靜下來,不住地嘆氣,對女兒們說道,「當初你們親女乃女乃去的就不明不白的,這些年,更是想方設法的跟咱們家為難,這是幾十年的仇了。你爺爺有心向著咱們,可我看咱們家的日子好了以後,你爺爺似乎也是不怎麼高興。反倒是你太爺爺,心里惦記你們。老爺子的日子難過啊!如果他們覺察出咱們知道了,老爺子的日子恐怕更難過。」
方氏半天不說話,緩了緩,似乎是明白了,這是給孩子們一個交代,說道,「當初要不是你三叔公,說不準大妞就賣給李牙婆了。我後來才听說,那李牙婆可不是好人,但凡長的好點的,都被賣到那種地方去了。我還奇怪,你女乃女乃怎麼會那麼好心幫我牽線。」
珍珠只能安慰爹娘了,又提起了種花的事,珍珠的意思是在自己出嫁前,教會劉海兩口子照顧花草,等將來也是個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