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師猶豫了,眼神里閃過一絲悔意。
張雲陽心說我就知道,到頭來就是為了這本傳承筆記。
一般老派師徒關系就是大師兄是師兄弟里領頭的,關門弟子是接受衣缽的,也有沒有關門弟子的,那麼大師兄也要接過這份擔子。
魯大師的年紀比較大,而且成名早,開山門久矣,黃成宏這位大師兄差不多有五十歲了,接受傳承有些不合適,不過現在魯大師選擇的是張雲陽,更不合適。
因為張雲陽的身份在那,不會當一個關門弟子閉門學藝。
魯大師現在後悔也情有可原。
要是黃成宏人品不錯,張雲陽樂的卸了擔子。
現在嘛……就看魯大師的意見。
一邊雲老頭也有些不虞.
+du.張雲陽不禁救了你,還揭穿了小康,你都已經傳承給了張雲陽,現在這算什麼?猶豫什麼呀?
他正要說話,黃成宏插上話︰「要不這樣咱們辦一個拜師禮怎麼樣,廣邀同道,也讓其他同行們看看小師弟的風采。屆時,您再宣布這傳承的事情怎麼樣?」
魯大師被說動了。
「這個好,正好。」
張雲陽膩歪了,有心拒絕吧,又怕傷了大宗師的心,同意吧,等于是猴子一樣受黃成宏擺布。
雲老頭皺著眉頭看著張雲陽。
黃成宏戲謔地看著他。
就連魯大師都猶豫不決的等著張雲陽決定。
張雲陽是萬萬不肯的。
電話正好進來解圍。
「什麼……我知道了。」
張雲陽掛了電話就告辭。
黃成宏卻攔住他︰「你還是先把筆記叫出來,這樣也好有個交代。」
「交代,和誰交代,你師傅坐著,你都說了師傅做主,你出什麼頭,你的臉有這麼大嗎?」。
張雲陽才說完,一個人鼓著掌進來。
赫然是八爪魚。
黃成宏面色鐵青︰「今天你必須把書交出來,別以為憑著醫術救過我師傅就可以霸佔我師門的傳承!」
魯大師也聞言變色,這就是過河拆橋啊,他很想阻止的說。
可是張張嘴,他沒說出來。
雲老頭騰的就站起來︰「黃成宏,這是我家,輪不到你放肆。」
張雲陽看看魯大師︰「大師,你怎麼說,我的確沒答應入你的門,不過既然是你交給我了,我听你的。」
一句話將魯大師逼到了牆角。
黃成宏間師傅又猶豫︰「師傅,這人居心叵測啊,小康只不過是想繼承傳承,他居然連師傅都不想拜就拿走傳承,將來還有咱們的立錐之地嗎?」。
黃成宏急了,這本筆記落到張雲陽手里已經幾天,天知道有沒有復印,所以他急于拿回來。
「我倒是想問一句,你憑什麼知道傳承在我手里,連小康也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還有那個家伙憑什麼要暗算魯大師,他和大師無怨無仇的,他也不會玉雕……」
「這……」這話讓黃成宏一愣,頓時汗就下來了。
「既然你這麼處心積慮,我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接的住嗎?」。張雲陽一伸手,手上就多了一本古樸的手抄筆記。
黃成宏頓時喜出望外,想要伸手,這時張雲陽的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
黃成宏驚叫起來,他的心神失守的瞬間,張雲陽對他用了攝魂之術。
很快黃成宏就迷迷糊糊,目光呆滯起來。
「說,這本書是誰在要?」
這話一問,魯大師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安培大人,他是陳少家的供奉,陳少是我的主人。」
居然是月經國的鬼子?
雲老頭怒不可遏,不過被一邊的李青玉和章宇兩人安撫住。
「你是怎麼知道書在我手里的?」
「老頭一直貼身藏著,小康和我有聯系的,好幾次都差點得手,後來是小龍監視的時候發現的。」
「安培為什麼要這本書?」
「不知道,好像是說什麼古代巫術……」
魯大師忍不住了︰「胡說,這本書怎麼會和巫術牽連在一起!」
這聲暴喝居然就打斷了張雲陽的術法,他也只好無奈的清除了地上三個人的記憶,給他們安了一段詳談甚歡的記憶。
章魚哥大發神威,找來一幫人將這三人拖了出去。
雲老頭嘆息一聲走出去,將空間留給張雲陽和魯大師。
魯大師這人耳根太淺,張雲陽一點不喜歡,他將傳承筆記還給了他︰「這還真是一本含有術法的筆記,我看樣子和它無緣啊。」
魯大師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看到這本書有點害怕。
他是個本分的手藝人,只不過因為手藝太好,地位太高,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
一臉無奈的魯大師幾乎是哀求︰「雲陽,你看這事,還是要請你幫幫我。」
張雲陽嘆息一聲,要過虎形吊墜,又在上面加了幾道禁制級別的符文,這耗費了他很大的心神,刻完有點疲憊,昏昏的躺下。
雲老頭和章宇正好同時進來。
「他怎麼啦?」
魯大師說︰「估計是累的。」
雲老頭搖搖頭︰「你啊,我們做珠寶的捧著你,玉器界也捧著你,雕刻界更是視你做大宗師,可是你還真不如他啊,你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咱們老哥兩說說,你這是做的太不地道了。這讓小一輩怎麼看?」
魯大師急了︰「現在怎麼辦?那些月國的小鬼子盯著這本書,我又得罪了他……這本書我真心不舍得毀掉啊!」
得罪張雲陽是什麼後果?
章宇是最感同身受的。
他原本和張雲陽不對付,到現在佩服的五體投地,其中就有一點,張雲陽始終堅守本心,哪怕是殺人,也是如此。
所以章宇並不擔心他說錯話得罪張雲陽。
張雲陽現在大氣的不像話啊,言語上的小小冒犯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你要是不愛國,想要出賣自己人,那麼對不起,張雲陽有的是手段對付你。
「放心吧,要是別人還好說,只要是月經國的小鬼子,張雲陽絕對會幫你的,不過大師,你既然不想毀掉這本書,我覺得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捐獻給國家,並且點明這是月經國覬覦的東西,再一個就是直接交給雲陽,也別管什麼徒弟不徒弟的!」
雲老頭對章宇刮目相看。
這小子現在成熟多了,要是擱以前,說不定就放心把飛雪交給他了,現在嘛有張雲陽做比較,章宇還是不夠看。
再說這章宇還是跟著張雲陽做事之後才有這麼大變化的,果然孫女沒看錯人的。
張雲陽休息了一個來小時就醒過來。
魯大師已經去休息了,雲老頭也不知道溜達去哪里。
八爪魚倒是守在書房里。
「跟我說說這個陳少。」
八爪魚搖搖頭︰「陳少的背景很深,據說上達天听,是陳氏家族的嫡系,一直在江南一帶經營產業,我也沒有想到黃成宏居然是他的人。」
出于對張雲陽的信任,八爪魚悄聲說︰「其實我們做珠寶的都知道,月經國的鬼子一直以來都是不懷好意的,不過他們最初做的事情,讓上層不忍心和他們決裂。」
張雲陽草根出身,有點憤青那里知道那麼多,就乖乖在听八爪魚說。
「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月經國是左翼勢力當政,推動月經國和我國正常化,也就是那時候大量的外資進入,很大部分是月經國的資本。現在我們知道那是他本國一次打的產業轉移,同樣也是為了控制我國陪綁我國的國民經濟。」
「資本無利不起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月經國即受到最強實力的壓制,也會轉移壓力,我們就是他的減壓閥,不過隨著我們經濟實力的增加,負面效應越來越顯示出來。」
「首先是鋼鐵這個維系到國家安全的中藥行業,其實是資源,想珠寶也是,不過是不受重視的而已,月經國是奢侈品王國,即是產地也還是消費國,所以珠寶在月經國發展很快,然而他們資源匱乏,所以很多的寶石礦都被他們在上世紀打死開采。」
「再說一個是醫藥行業,也是如此,不過現在被歐洲大財團和其他國家逐漸分散了。」
「你說的這個跟陳家有什麼關系?」
「陳家就是靠著月經國的左翼勢力上台的啊,現在還把持著月經國政壇經濟領域的溝通渠道。這叫什麼?話語權!」
張雲陽有點明白了。
「所以在月經國依然強大的情況下,陳家就是不會沉沒的巨艦,和這艘巨艦相比我們毫無勝算,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殺掉一個陳少,也會讓陳家派出更多人,更大的勢力來碾壓我們。」
八爪魚用他從未用過的嚴厲語氣對張雲陽說出這番話,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張雲陽自然也是知道沒有必要硬踫硬,更何況陳家只是幫一個小鬼子來獲得一點傳承。
就好像唐代的遣唐使一樣,小鬼子們什麼喜歡都會想辦法弄回去,然而他們還是不敢冒犯大唐,關鍵在于大堂是那個世界最強的國家,沒有之一。
打鐵要需自身硬。
張雲陽自己是可以快意恩仇,可是家人呢,朋友呢。
總不能都躲到小世界去吧?
張雲陽也想明白了,這些鬼子要是通過非法手段呢,就斬斷他的黑手,什麼幕後啊,就不去追究。
總有一天他們會膨脹到自我毀滅的前夜。
「我知道了,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一片寂靜中,張雲陽听到八爪魚長吁一口氣。
張雲陽給自己定了一個底線,那就是不能傷害魯大師,他是碩果僅存的玉雕大宗師。
要是為了這本傳承筆記,殺人,那麼就必須償命。
張雲陽也想好了,不會想以前那樣大喇喇打上門去,既然這本筆記上有很多符文,那麼就讓來人死在符文之下吧。
他轉身離開之後就苦心鑽研符文,境界突飛猛進。
才回雲陽島的,張彪就告訴他王處長和玄明已經來了兩天了,天天過來轉悠。
才說完,兩人的身影就再度出現。
張雲陽問︰「是不是神棍那邊有消息啦?」
王處長一臉沉重的說︰「出事了,很可能是出大事了。安貝爾主教已經失蹤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