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妍坐在沙發上,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大口,才稍微緩了一下。
她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電影票,與其說是電影票,還不如說是歌劇,叫做《歌劇魅影》,很著名的一部歌劇表演。
雖然她不是藝術類出身,對這部歌劇也十分熟悉,主要講述一個俊魅的男子,一邊臉是天使一邊臉是惡魔,于是戴著面具示人,愛上一個少女,最後卻因為愛和瘋狂,失去了一切。
那時候崔雨妍便想,如果魅影沒有毀掉半邊容顏,是否就能得到最後的愛情,但是結局卻不能用如果來形容。
看來沈梓安和她也有相同的煩惱,那就是在娛樂圈認識的人太多,不管看什麼電影連續劇,都有一種看著熟悉的人在熒屏上扮演的感覺,很難代入故事情節。
于是干脆看歌劇罷了。
婁潔主演了《巧戲紅妝》,但是崔雨妍一集都沒有去看,身為經紀人這好像有些說不過去,但是她實在沒法接受,現實生活中潑辣毒舌,而且總是想要和她作對的婁潔,忽然間穿著古裝,在戲里面又蹦又跳,時而多愁善感,時而活潑開朗。
她覺得真的要看了,一定會精分。
還沒感慨完,就听到由遠及近腳步聲,門也旋即扭開了。
剛才沈梓安出去的時候,只是把門關上,並沒有反鎖。
「為什麼不鎖門,以為不會有人進來嗎?」。
不是沈梓安的聲音。崔雨妍心里一驚,連忙站起來,旋即暈眩的感覺席卷而來。她跌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稿紙。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暈血還會出現幻覺和幻听,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來這里做什麼?」
很不客氣的口吻,非常不歡迎的語氣。
能來這里的男人,除了沈梓安以外,只有方皓宸,就再也沒有其他男人。她的私生活其實還是蠻簡單的,半年的時間,頂著一張美麗容顏。也沒有亂傳什麼不該傳的小緋聞。
方皓宸大步走進來,然後「 咯」一聲,他皺著眉頭停下來,看了一下腳下。
踩著玻璃碎片了。
再抬起頭一看。半個客廳都是玻璃碎片。從落地門的位置,呈放射狀的散開,雖然很好看,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糟糕透了。
「你在這里干什麼?」
方皓宸的眉頭,越皺越深,仿佛到了已經沒辦法撫平的地步。他花了十二個小時,在飛機上極其不舒服的度過了一個大年夜。然後來到這里,就看到這副令人折服的模樣。能高興的起來嗎?
「從哪里來,回到哪里去,我這里不歡迎你。」
崔雨妍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痛,額頭上的青筋,也跳的歡快;她正準備要和沈梓安去看歌劇,忽然間跑來一個攔路的,算什麼。
可是,對方卻好像听不懂人話似的,徑直走到她的面前,瞥見她手背上的殷紅,血不是很多,但是兩只手都是,看起來還是有點駭人的。
「已經蠢到一個人就沒法活下去的地步了嗎?」。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要讓他說兩句好听的話,真是難于登天。
崔雨發現,從剛才開始,她和方皓宸的對話,就不在一條水平面上,于是她把頭扭到一邊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見她不理自己,方皓宸也不生氣,而是直接伸出爪子抓住她的手,舉在眼前,看個究竟。
「很痛啊,不是你的手就可以隨便蹂~躪了嗎?」。
天下間怎麼會有這種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真是恨得她牙癢癢,卻又無可奈克。
「不是太嚴重,但是可能會留下疤痕。」
方皓宸仔細看了一下,才松開她的手,崔雨妍連忙收回去,一邊揉著一邊警惕的看著來人,剛才的暈眩惡心感覺,也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她只是在想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里,方皓宸和他們都不一樣,她和沈梓安都沒有什麼親人,所以才孤苦伶仃的在這里,準備找一場歌劇看看,然後打發時間。
可是對于方皓宸來說,他的家族那麼大,先別說旁支親戚,光是三個姐姐就難以應付,他來這里做什麼。
「那也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崔雨妍的態度,可謂是惡劣到了極端,可是也沒能把他趕跑,反而讓他繼續留了下來。
「家里有備藥箱嗎?」。
「有,不過都是常用藥。」
所謂的常用藥,一般也就是活絡油,感冒藥,止血貼等,尋常到隨便都可以找到,卻又沒有什麼實際作用的非管制藥品。
「足夠了。」
方皓宸站起來,目光冷靜的在客廳里掃視了一圈,然後繞過地上的玻璃碎,在電視櫃里把藥箱拿出來,其實里面有什麼,崔雨妍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家里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姜瑾準備的。只要有姜瑾在,崔雨妍想要把自己餓死都有點困難。
他在藥箱里翻了一下,拿出兩片止血貼和一小瓶紅花油,回到崔雨妍的身旁坐下,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把手給我。」
崔雨妍不是一個喜歡和自己過不去的人,況且手背還在簌簌的流血,她不想繼續暈下去,只要違心的把手伸過去,卻把頭扭到一邊去。
實在是,太恥辱了。
紅花油止血,倒在傷口上,然後用手捏著傷口黏合,用兩個止血貼固定傷口以及防止踫擦,一般說來,十二小時以內,就會結痂,不出一個另外就會好起來,可是會不會留下疤痕,就很難說。
「可以了。」
方皓宸放開她的手,然後單手解開衣扣,把大衣月兌下來,隨意的丟在沙發上。
「你……你想干什麼?」
崔雨妍連忙退後兩步,看著他,心里盼望著沈梓安快點回來,只要他回來了,就不會害怕了。
「打掃,難道你來?」
方皓宸看著她這警戒的模樣,一直沒有舒展開來的眉頭,恐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舒展開來了,這個女人的腦子里,到底都裝著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是那種趁虛而入的人嗎?
說完,方皓宸就起身起拿掃帚和垃圾鏟,別看他是富家公子,干起家務來一點都不含糊,畢竟偌大的別墅,他只有一個打掃衛生的鐘點工,很多東西都需要親自動手。
崔雨妍坐在一旁,看著手背的傷口,被止血貼粘住,血跡也被方皓宸用沾水的紙巾擦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你怎麼會回來,她們會放你回來嗎?」。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去哪里還需要報備嗎?」。
方皓宸不以為然的說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被他掃得七七八八了,還有一些細碎,他擱下掃帚,然後去拿吸塵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