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田園樂 075 人心

作者 ︰ 霧眠

末了,程兆兒只是嘆息一聲,說道︰「其實你的身體如今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了,只要以後注意調養,我多做點兒滋補的藥膳給你吃,時間長了,總能恢復八九分的,也就談不上拖累韓義了。……韓義挺好的,還是考慮考慮!」

說完這些,程兆兒就沒再說其他了,程雪兒過不去心里那道坎,說什麼都沒用!

三日之後,程蓮兒居然回門了,邱氏獨自上門來請程長慶一家去吃飯,言語之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李氏自然是不想去的!況且家里確實忙,也走不開,而且听邱氏不停地炫耀,就覺得煩的很,也就很敷衍的答了幾句話,邱氏大概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似乎也想走了!

豈料,臨走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忽然似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仔細瞅了瞅程雪兒和程兆兒好幾眼,好半晌後,以施恩的~口氣道︰「我得讓我幫忙瞅瞅,看看家里有什麼得用的下人,也給咱雪兒和兆兒找一個,可憐見的,年紀輕輕的,沒個男人可怎麼活?」

李氏當場臉色就聳拉下來,她摔下手上還在繡著的背面,站起來,一把拉開門冷笑道︰「他二嬸,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蓮兒過的好我們高興,飯我們這做大伯大娘的就不吃了,如今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做飯了!」

邱氏平日里畏縮慣了,看李氏乍一如此。倒是真有些怕了,不過到底是不甘心,剛想說點兒什麼,程長慶從外面走進來,皺眉道︰「在吵什麼呢?」又回頭瞥了邱氏一眼,道︰「他二嬸,你怎麼還在這兒,馬上孩子們都要回來了,難不成你讓長富在家做飯?」

如果說,剛才邱氏還想說點兒什麼。現在程長慶進來了。她是真不敢了。當下打了幾句哈哈,就灰溜溜的走了!

程長慶看了程雪兒和程兆兒兩眼,發現兩人面色如常,倒是沒怎樣。他本來還有些擔心。因此就趕緊進來了!倒是李氏氣的要死。中午連午飯都沒怎麼吃下!

程雪兒怎麼勸都沒用,程兆兒是又好氣又好笑的,這種小人理她作甚?李氏在這生氣傷的是自己的身體。可不正中人家下懷嗎?邱氏又不知道,知道了沒準兒還要大笑三聲呢!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沒想到午飯剛過,日頭逐漸有些西斜,程長慶準備出門送貨,程長富家又來人了!

如今,這家具生意越做越大,名聲逐漸大了,在長順城都有些名氣了!更別提長順城下面的其他的鎮和縣也會有人慕名而來。

如今,除了程長慶家,就只有李均平的小鋪子有這些家具,雖說仿品很多,但是,哪里抵得過程兆兒隔一段時間就想出一個新花樣來的快啊!

而且程兆兒家有了自家的作坊,這生產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上來了,出貨的速度快了,質量又好,樣式又新,更好的是,還可以分開出售。這樣,即使是手上沒什麼錢,買個一兩件也是不錯的,所以家具如今賣的煞是紅火!前幾天特地有一對兒老夫妻過來,說是女兒結婚,給買套家具呢!

這事兒給了程兆兒啟發,程兆兒決定設計一組婚慶系列的家具組合,自然是比較喜慶的,由此,自然又想到了除了婚慶系列的,她還可以設計其他的,比如親子系列,就是寶寶用的搖車啊之類的,還有慈孝系列,就是給老人所用的家具,比如搖椅什麼的!

這些,程兆兒還在初步的構想之中,但是,已經有了雛形,還沒來得及和程長慶說,程兆兒想著,等自己畫完了構圖,再和程長慶說也不遲!

如今,程長慶很少需要自己出去送貨了,和別人約了時間,人家都會自己過來取貨!今天,這貨是歐陽璟要的,畢竟歐陽璟和程長慶一家關系不同,雖說程兆兒說要遠離他,可是,他隔三差五的來吃飯,如今別說是程家人,和平村里也沒幾個不熟悉他的了。

如此一來,懷疑程兆兒和歐陽璟的關系的反而少了,關鍵兩個人平日雖然一起,但是,一個大大咧咧,一個吊兒郎當,怎麼看都不像是郎情妾意的樣子!

如果,讓歐陽璟知道村里人都這麼不看好他和程兆兒,他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今天,程長慶想要去鎮上買點兒米糧,因此,就準備把家具順便捎,沒想到被攔下了!

攔下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程長富和邱氏帶著柳老爺和程蓮兒兩人過來了!

程長慶無奈,好在他的事業不急,只得先把幾人引進屋!程兆兒給幾人倒了茶!

剛一進屋,邱氏就搶先道︰「子仁說,既然大伯大娘有事沒來,那他身為晚輩總是要來拜訪一番的!」其實,邱氏覺得實在沒必要,這老大家就是嫉妒,見不得她的蓮兒好,何必對他們如此的客氣,以後要是順桿子往上爬怎麼辦!佔她家子仁的便宜,就是佔蓮兒的便宜,這可怎麼行呢?

程長富也擺起了老丈人的款道︰「子仁啊,這幾位想必你還沒見過,讓我給你介紹介紹吧!」說著,就指著在座的程長慶一家,一一的指點了一番。

柳老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許是長年做生意在外應酬的多,他面皮白女敕,腆著個肚子,顯得非常富態!一笑起來,眼楮先眯了起來,讓人也不自覺地跟著笑,很容易就消除了大家的戒心!

他非常客氣,甚至程兆兒覺得他客氣的已經過了頭了!只見他上前一步,非常恭謹的對著程長慶和李氏見禮了!甚至行完禮後,他連程雪兒、程兆兒以及豐年小兄弟都沒有拉下。一一都打了招呼!

其實,他今天過來的目的,當然不可能是陪著一個妾回娘家。

他就是為了來見見程兆兒的,這當然不會是因為在美色方面還有什麼想頭,他如今就是有賊心,那也一定沒賊膽了!

他來是為了給程兆兒留下好印象,間接的給玉帛堂留下好印象,他自己有個小布鋪子,自然需要布匹行業的龍頭老大多多照顧!

什麼?你說為什麼要找程兆兒,還不如直接去找玉帛堂!別開玩笑了。直接去找玉帛堂。人家能看上你這個小鋪子,那玉帛堂能替程兆兒出頭,說明程兆兒和玉帛堂關系匪淺啊,所以。必須搞好關系!

柳老爺娶妾的時候還沒想到。娶回家以後忽然就想到了。他這妾娶得還真值得,雖然這妾的父母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人家大伯家不錯啊。能和玉帛堂搞上關系,如今,他也算是和玉帛堂沾上親了!

想到這,柳老爺態度更加的恭謹,謙恭道︰「大伯、大伯娘叫我子仁就好了!今天子仁恰好有空,就陪著蓮兒回門,馬上就要走了,途經大伯家門口,理當過來拜見一番!」

程長慶和李氏兩人也禮尚往來的客氣了一番,只是實在有些納悶,這個柳老爺到底為什麼對他們如此的尊重,按理說壓根沒必要!

柳老爺說完話,忽然走到門口,把他的車夫喊過來悄聲耳語了幾句,那車夫听了點點頭,行了禮後就又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抱了幾匹布和一個木盒子進來了!柳老爺親自接過東西,笑道︰「今日子仁第一次過來,帶了禮物孝敬各位長輩,大伯大伯娘的都放在這里了!」程長慶和李氏對視了一眼!

程長富和邱氏笑容很有些勉強,他們是得到了看起來一樣的東西,上好的細麻布,還有一個木盒子。只是,他們是岳父岳母,你說這柳老爺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這不巴結岳父岳母,居然巴結起岳伯父和岳伯母起來了!而且柳老爺給程長貴一家和老宅的可沒有一個木盒子!

程蓮兒也很不高興,今天她穿著藍色繡著暗粉色蝴蝶兒的衣裙,腳穿相似顏色的繡鞋,梳著高椎髻,插著三四根細細的金釵!

臉色比起往日的白皙多了一絲粉紅,平添了一抹風情,看起來就是幸福中的小婦人的模樣。

只是,從進了這扇門開始,她臉上就掩飾不住的睥睨與高傲生生的把她的美麗折損了幾分,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如今臉色掛了下來,就更難看了!只是,她並不敢阻止柳老爺什麼,雖然這幾日,柳老爺每日都是在她房里過夜,為人似乎也挺和善,並沒有為難她什麼,甚至還送了她很多東西,但是,她骨子里就是有些犯怵!更何況,一個妾也阻止不了什麼!

只是,她到底太年輕了,心里想什麼,臉上就帶出來了!

柳老爺恍若未見,徑自和程長慶一家寒暄,末了還體貼道︰「大伯這是要去哪兒,子仁有馬車,倒是可以送大伯一程!」

程蓮兒的臉上更掛不住了,之前跟他撒嬌說把她朵兒帶去鎮上玩會兒,朵兒還沒做過馬車呢,他都不同意!如今卻要帶她大伯?

程長慶連連推辭︰「不了不了,我已經和人約好,牛車拉著這些桌椅家具也方便,就不用子仁送了!」

柳老爺也不強求︰「既是這樣,那子仁就不送大伯了,大伯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說一聲,子仁一定盡力相幫!」

說完又和李氏和程雪兒等人一一告別,就領著程蓮兒走了!

程長慶也駕著他的牛車,準備去鎮上了!

程長富和邱氏一路回家,路上邱氏忽然道︰「當家的,你覺不覺得子仁對他大伯家太好了!」

程長富呸了一聲,拽了一段草須塞進嘴巴里嚼了嚼,又吐了出來,接著破口大罵道︰「什麼玩意兒啊,這姓柳的搞沒搞清楚誰才是他老丈人!惹毛了老子,哼,老子叫我閨女回來,到時候看誰求誰!老大也不是個東西,今天居然比老子還有老丈人的派頭,他有這福氣嗎?也不看看,他兩個閨女現在都啥樣兒了!」程長富本來就是個渾人,此時不高興,說起話來更是葷素不忌起來!

邱氏也覺得心里的氣沒地兒出,應和道︰「就是,他大伯家兩個丫頭,那天我好心想給她們找兩個男人,人家還不要呢,人家吶,眼光高著呢!」要說邱氏如今最大的變化是什麼,就是在程長富面前有些底氣了,往常,程長富就是拳頭招呼到她身上了,也不見她敢出一聲兒大氣!

這時候,她已經忘了原本一起住在老宅沒分家的時候,程長富打她的時候,是誰阻止程長富的,又是誰見她娘家窮,針線活兒不拿手,經常幫襯她做衣服做鞋子的,更忘記了那時候他們家佔過程長慶家多少便宜!

人心,有的時候卑劣的可笑,也特別容易改變!

此時的程長慶家中,程兆兒把那個木盒子打開,發現里面是六對兒的珠釵,材料倒是極為普通,基本上就是一些小珠子串起來的!但是款式非常的新穎別致,一對兒的蝶戀花形態,一對兒的比翼雙飛形狀,還有一對兒寒梅點點姿態。

既沒有金銀的庸俗之感,又吸人眼球,漂亮無比,這柳老爺送東西確實有一套啊!

程雪兒一眼就喜歡上了,世上大概大多數女人都抗拒不了美麗的飾物吧!程兆兒同樣喜歡,只是她慣常也就隨意挽個髻,然後用發帶系一個獨特的繩結做發飾罷了,珠釵什麼的,她喜歡是喜歡,可是也不怎麼用,因此就把這些悉數推給了程雪兒。

反正柳老爺也沒說給誰,以李氏的歲數,帶珠釵已經不合時宜了,而她們倆只有程雪兒喜歡戴這些東西。因此,柳老爺送這東西真是送對了!

還在路上的柳老爺坐在舒適的馬車里,身邊跪著給他敲腿的程蓮兒,嘴里吃著程蓮兒喂給他的點心,一只手搭在程蓮兒的肩膀上半摟著。腦子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程雪兒和程兆兒。

這真是一對兒花,奈何一個都不是自己的,柳老爺心里扼腕不已,再看一旁的程蓮兒,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味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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