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琢磨琢磨,做點桂花醬,這東西又能當糖吃,又香甜,多做點,孩子們也喜歡吃。還有梨,清熱潤肺,試試能不能制梨膏,要是做成了,給程長慶和李氏潤潤肺也不錯。
其實梨膏做出來和枇杷膏是差不多的,效果也差不多,只是枇杷膏相對來說效果更好些。只是,程兆兒在這里一年多了,還真沒見過枇杷樹,也沒听說過。因此也就退而求其次,制作梨膏了。不過,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這配方啥的,她還真是記不清了。
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周氏坐在她家院子里。周氏看程兆兒回來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笑著打招呼︰「兆兒回來了?你拿的什麼好東西啊?」一雙眼楮跟探照燈似的,直往程兆兒手上瞅。
程兆兒出門沒帶竹籃子,但是因為要裝著紙和筆,所以就把之前給程榮豐和程榮年做的小布包找了一個。倆的布包有好幾個,平日里都是換著用的。都是程兆兒琢磨著,讓程雪兒和李氏做的。
如今,日子逐漸好了,李氏自己也有掙錢的活計,對程兆兒搗鼓這些的行為,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費點兒布料就費點兒布料吧,反正孩子喜歡用。
這邊程兆兒特意選了個小點兒的,畢竟就帶點兒紙筆,不需要那麼大的包,帶著也累贅。
可是,回來的時候問題出來了,桂花還好,不佔地方。恰好這包也干淨,用個干淨的帕子墊在下面,程兆兒捋了又半包的桂花。可是,這梨子就沒地方放了,她怕壓著桂花,包里也沒敢放多,只是在包底放了十來個,剩下的七八個都捧在手里了。
好在這梨都是野梨,野生野長的,個兒都小。那後山離家又近。程兆兒才能拿回來,要是遠,她還真是沒辦法了。
一看不過是梨,周氏撇撇嘴。不過還是走上前一步。也不知會程兆兒一聲。直接從程兆兒手上拿了一個,擦都不擦一下,直接咬了一口。一邊咬還一邊嫌棄道︰「怎麼都摘了這些玩意兒,這梨到處都是,牙都酸倒了。」
酸倒了你還吃!
又一眼看到程兆兒背在後面的包,瞧著鼓囊囊的,她一眼就盯上了,好奇的問程兆兒︰「你包里是什麼?瞧著挺重的,我來幫你拿?」雖然是詢問的語氣,手已經直接伸拿包了,其實還不是為了探探這包里都有什麼。
程兆兒也不避著她,反正她包里也沒什麼不可見人的,就是這包里寫了字的紙,別說周氏是個不識字的,壓根看不懂,就是個識字的,也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誰讓程兆兒為圖方便寫的是簡體字呢?
這東西反正就是自己看,也不會隨便亂扔,倒也不拘什麼。
客氣的回絕周氏想要拿包的意思,周氏不理會後,程兆兒就隨她去了。
周氏接過包,一邊叫嚷著︰「好重,這里面都是什麼東西啊。」一邊手就迅速的解開了包上的扣子。
看到里面不過是些桂花,還依舊是梨之後,她不免有些失望,這臉上就帶出來了,嘴里還有埋怨道︰「怎麼都是梨?」又咂咂嘴道︰「榮稼和榮啟也喜歡吃這些呢,我看你這這麼多,分一半兒給我吧!」說著,也不等程兆兒說話,就動手拿起來。
程兆兒眼疾手快的一手壓住她的手,面上卻是笑道︰「哎,三嬸,這東西漫山遍野的都是,四弟和五弟喜歡,三嬸的時候順手也就摘了。我這一大家子這麼多人呢,我自己喜歡吃也就罷了,榮豐和榮年也喜歡,三嬸可得手下留情啊!」
到底不是什麼好東西,周氏倒是沒有強行要了,她開口索要大概是佔便宜佔習慣了,看到什麼都想分點兒。不過看程兆兒不樂意,她也有些不高興,嘀咕道︰「不就是幾個梨嗎?不是一個爹娘生的果然看的出來,分的那麼清!」
她聲音不大,幾乎是含在嘴里的,既然周氏並沒有直白的說,這話是說給程兆兒听得,那程兆兒就當做沒听見。也沒接腔。
家里此時有鄉鄰來送家具,程榮歸正和李氏一起,幫著人安置家具,栓子和圓圓被陸氏帶回家玩兒了,程雪兒今天沒回來,豐年去學堂了。
周氏一個人坐那兒,沒人搭理她也自在的很,看瓜子皮磕的到處都是的,可見她還挺開心的。
周氏見程兆兒也不怎麼搭理她,嘀咕了兩句,心情倒是沒受影響,興致勃勃的去看李氏和程榮歸安置家具去了。
她一邊干看著,一邊繼續啃著之前咬了一半的梨,探問道︰「大嫂,你這家具一件兒能掙多少銀錢啊,我看你們鎮上鋪子都買了,一定掙老多了,前些時候,運回來的那些什麼棉花,都是人家歐陽少爺要的?你們也得掙不少吧?」
李氏听了,只是淡淡道︰「也沒多少,你看著一件家具,那麼多的工序,咱們後山這竹子是不夠使的,就得在外面買,你別看好像做的挺多的,但是,這人工也要銀錢吧,加起來,光是本錢就不老少呢,咱們也就掙個辛苦錢。鎮上的鋪子,也是請人家歐陽少爺幫忙找的,還欠著饑荒呢。我娘家哥哥和村里人,幾年的辛苦錢都投在我們身上了。」
「至于那棉花地啊,都是歐陽家的,咱們也就是幫他們收一下,平日里看著點兒佃戶,能得幾個錢?」
李氏知道她那是眼紅打探,自不能說實話,要是說了實話,他們還有消停的時候?這棉花的事情起先是瞞著所有人的,後來只說是幫著歐陽家管著,反正他們也無從查起這地究竟是誰家的,還不是他們怎麼說怎麼來。
最後,棉花成熟了,運回來,當然瞞不住究竟種的什麼了,其實西陳村的人都知道種的什麼,程兆兒一家也沒刻意想瞞著。畢竟光天化日的,這東西這邊又罕見,人家見了肯定要好奇的。
不過程兆兒也不怕,又歐陽家這個大山擋著,他們有什麼可怕的?
周氏點點頭,她也這麼覺得,不就是這點子東西,怎麼算都不可能是直接拿銀錢買的,也不知道拉了多少饑荒在外面,這李氏也在家坐的住的,要是她早跳腳了。只不過︰「我咋听西陳村人說,那地是你們的?」
原來這周氏是听到風聲了。
李氏擺擺手,面不改色道︰「人家大商家,能在外面說什麼?我們不是相當于管事嗎?那些佃戶知道什麼,因為一直是我們和他們接頭的,他們當然以為那田是我們的?咱們要是能買那麼多的田,我還能拉這麼多饑荒?」
不得不說,家里生活條件的改善,程兆兒給爹娘發展事業的同時,有一個最明顯的改變就是程長慶和李氏兩個,兩人原先老實的都有些木訥了,程長慶好些,李氏更是明顯。如今,卻是會變通,也接地氣兒了。
前段時間,家里雞實在太多了,李氏覺得家里院子清理起來實在是麻煩,干脆把雞都趕到竹林子去了。
要說原來那是萬萬不能的,竹子是高雅之物,梅蘭竹菊,竹是君子,豈能讓「庸俗」的雞沾惹禍害了。
現在不同了,她自己主動把雞趕進竹林子,只是嫌棄它們在家拉屎把家里弄得太髒。
這還是她那個有些酸氣的娘嗎?
周氏一听這話也是相信的,或者說骨子里因為嫉妒,她壓根就完全排斥去相信程長慶一家能掙那麼多錢,又買鋪子又買地。
這時候,心里還在那想著︰沒準兒沒開幾天鋪子,債最終還不上,鋪子都要抵給別人了。還有那田,這程兆兒沒那本事拴住那歐陽少爺,沒準兒以後那地就給別人看了。
如此想來,心里舒坦了。頓時覺得都有些餓了。
這一舒坦,她那眼珠子四處瞄的更厲害了,看到一邊忙著的程榮歸,她訕笑著上前搭話道︰「榮歸啊,你瞧你最近忙個不停的,都沒回老宅看你爺女乃,我們都可想你了。」
程榮歸也笑著搭話道︰「三嬸,這不是忙嗎?等我得閑了就去看爺女乃!」
周氏點點頭,又一臉好奇道︰「榮歸啊,你這每天能掙多少銀子啊?」
程榮歸看了李氏一眼,又看了一臉八卦的周氏,斟酌著字眼道︰「這也不一定,看一天檢查家具的數量多少吧。」其實,程長慶和李氏一點也沒虧待著他,他有時候要是踫巧飯點,李氏從來都是好吃好喝的給著,比他那個娘來說,他覺得大伯娘才是想象中的娘的樣子,大伯對他也很好。
榮豐榮年有的吃的,從來不會少了他的。
銀錢給的更是豐厚,一天至少十幾文。他每次拿的愧疚,經常幫著大伯大伯娘干活。有時候看著他爹他娘在家想著歪心思算計大伯和大伯娘,他都更加愧疚。
程榮歸在讀書上沒什麼天賦,又加上家里沒銀錢,他就不念了。但是,這不代表他蠢,他自然听出周氏的探听之意。
果然,周氏听了,轉頭對李氏道︰「大嫂,榮稼眼見沒什麼事情可做,也讓他和榮歸做一樣的活兒怎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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