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包廂里一陣的靜默。
歐陽璟大約是不知道如何反應,秦遠航是怕歐陽璟氣的對程兆兒做出什麼事情來。而秦靜石愣了半晌,卻首先逸出一聲嘆息。
程兆兒兀自低頭吃粥,像是壓根不知道包廂里氣氛的變化!
秦靜石心思百轉千回,他驚奇的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可以如同局外人般清醒的看著這一切了。
他搖著折扇,把每個人的表情和動作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的又嘆了一聲。
也許,他總算找到自己為什麼會被程兆兒吸引的原因了。
也許說出去會有人不信,程兆兒明明長得只是清秀,雖然沒有村姑的土氣,但是,也不是個多會捯飭自己的人,更談不上是個絕世大美女了!但是,卻偏偏吸引了三個不同風格的男人。
他秦靜石是官家子弟,從`.``小風度翩翩,溫文儒雅,行走官場如行雲流水,最是擅長不過。不僅如此,他熟知禮義仁智信,通曉百家,如他這樣的男人,說句不害臊的話,大夏朝有七八成的閨女想嫁他。
而歐陽璟,看上去是個紈褲,但是,一般表現出這樣一面的,往往他內在並不是這樣,事實真是如此,他步步籌謀,暗自培養自己的勢力,最後一舉獲得歐陽家的家主之位不說,自己也成了大夏朝如今最出名的風流人物,偏偏這樣一個人在程兆兒這邊,一點也沒看出聰明才智來。動不動就炸毛,被氣得半死,還硬要往這里湊。
再說耿以元,那些個鄉下人沒有眼光,看不出什麼,以為他老實可欺,實際上這位才是個真正的老虎,只要給一點機會,他都能精準的抓住時機,一口就咬到要害。這也許就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也說不定!
以他這自小浸yin在官場上老辣的雙眼都不能完全看透他。但是。他很自信的一點是,他相信他能看出這個男人的無情無義。
也許,耿以元偽裝的太久,連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只猛虎。在他自己還沒看清自己的時候。他秦靜石就把他看透了。
糟糠之妻不下堂。真的不一定是為了自己的親閨女,而是在為了以後的為官之路掃清障礙,他必須讓自己完美的為官生涯不留下任何污點。不能讓別人彈劾他,所以哪怕這糟糠之妻他再怎麼討厭,他都會讓她穩穩的坐在誥命夫人的位置上。
而妾,當然不會少的,這樣的男人心里只有自己的目標,妾是對他爬上高位的獎勵和犒賞,他為什麼不能有?
這樣的男人究竟是好是壞,難以定論。他對自己起于微末之時提攜自己的恩人或者友人可能掏心掏肺,但是,倘若這人不在他心上,那他就無情的令人齒寒。
秦靜石以為這樣的男人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有真感情的,在相交之初,他對朱守備和程榮瑞或許真心,但是,對耿以元,卻是存著一份籠絡的心思的,這男人只要在戰場上不死,騰飛是早晚的事情。
錦上添花哪里有雪中送炭來的讓人心暖呢?
卻沒想到這男人一天一天的發生著令他詫異之極的變化,他對待別人依舊,但是,面對愛情的時候,卻一天一天的變得柔暖起來,蟄伏的猛獸忽然有了人性,實在令人不得不咋舌了。
秦靜石冷眼旁觀這一切,也才相信,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自有定數,程兆兒就是耿以元的克星,不遇見便罷,遇見了便是干柴踫上烈火,只恨時間太短,恨不得長長久久、永生永世的融為一體。
也是自發現這事兒開始,秦靜石對程兆兒全面放棄。
那麼,話又說回來,程兆兒究竟怎麼讓這樣三個在三個領域各有千秋的男人對她生情,甚至一度的死心塌地的。
秦靜石如今看來,覺得還是程兆兒的聰明。
她太聰明了,平日里溫溫吞吞的,似乎毫無侵略性,但是,卻如同溫水一般逐漸的侵入周遭人的生活,影響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她聰明,不僅在于新穎的言論和層出不窮的好點子好想法,讓人贊一聲,這個女人有閱歷,豐富有內涵,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都會覺得舒服,有話聊,甚至引為知己,不知不覺的就卸了心防,最後被她長驅直入。
她聰明還在于她對待朋友是真的掏心掏肺,雖然是生意人,自己說自己是個愛銀子的守財奴,實際上最是灑月兌不過,他們這些朋友,哪些沒得過她的幫助,可以說,沒有她,他秦靜石、歐陽璟甚至秦遠航,想要得到如今的地位,可能還需要時間,尤其歐陽璟,兩人相交時間最長,說歐陽璟的一切是程兆兒一手塑造的也不為過。
但這些都不是她最聰明的地方,秦靜石覺得,她最聰明的地方是她的識時務,懂得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懂得以最不傷人面子的情況下,不著邊際的告知別人她的想法。
溫潤的如花朵一般,沒有一絲咄咄逼人的鋒利!
他相信雖然程兆兒嘴上從沒承認過,但是,他對她產生的綺念她不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從第一次見面以後,她從不獨自在他面前出現,就能看出一二來。
而歐陽璟,她自然清楚知道他的心意,她更知道的是,到得如今,歐陽璟也沒對她死心。
但是,秦靜石相信,哪怕耿以元戰死了,她孤獨一生,她也不會接受歐陽璟,也不會接受其他的任何男人。
于是,她今日不著邊際的說了那麼一句話︰「一人吃兩人補!」不著邊際的告訴他們,她懷孕了,言下之意便是,你們都死心吧。
她知道這話會引起的反應各異,甚至會引起沖擊,索性借吃東西避過,並不正面面對。
這樣一來,她自己處于一個主動的地位,進退得宜,他們仨也不是毫無退路,總不會如她直白的說,「秦靜石、歐陽璟,你們死心吧。」這樣的話讓人難堪,于外人听來,這只是和好友分享她的一則喜事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