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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志給了錢,這老人竟然就開口了,道︰「兩位大仙!你們前世因為姻緣,觸犯仙能大忌,今生本該各受輪回之苦,卻又命中相遇、相識,這個……屢犯天威,所以他日必定有劫數降臨啊!」
「劫……劫數?」張倩倩一听,嚇一跳。
「沒錯!不過兩位能遇到老朽也算天意有仁,願意給你們贖罪之機!」老人連忙接道。
陳志听著感覺有點奇怪,若按對方說法,他們要是本該受罰,就自然會先受罰,怎麼上天還出了漏洞讓他們相識在一起,然後因為遇到這位老人而得到轉機?
「那要怎麼贖罪?」張倩倩語氣已經如同哀求了。
陳志本來還挺相信這老人的,但感到張倩倩擔心的樣子,他忽然覺得渾身不好了,就不免覺得老人在故弄玄虛。
「女仙莫急,如今想要解除劫數也不是沒辦法,只是這其中牽扯之大,關系之繁雜,怕是兩位沒有那麼多工夫和毅力堅持的啊!哎……」說到這,這老人還重重一聲嘆息。
陳志听著這老人說辭,就越發的感覺可疑,他感覺自己兩人已經進入對方設定的騙局了。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陳志再度掏出兩百塊,誠意地放在老人面前︰「弟子兩人資質愚鈍,還請老仙人指條捷徑,弟子日後必定會行善積德,誠心贖罪!」
果然,陳志剛把話說完,那老人便迅速將一共三百塊錢收入囊中,然後嘴巴吧唧了幾下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們有誠心,那老朽便代替兩位孝敬上天,下賜福緣,保證你們可以安心度過余生,不受劫數降身!善哉,善哉……」
陳志二人誠心听著老人說著,卻不見了下文,正要開口,卻見他忽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意外他們還沒離開,便道︰「老朽已為兩位念咒破去一劫,兩位從此褪去仙業,可安心了!」說罷,便托手示意他們離開。
張倩倩听聞,面上露出喜色,連忙拉著陳志就起身走開。
听著這算命老人這番說辭,陳志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若說剛才他還只有一半懷疑,現在幾乎九層九懷疑這算命就是騙子,話說哪有只要給點錢就能免劫化災的命運?這不搞笑麼?
但一是考慮到張倩倩好像沒有看出來異樣,還挺歡喜的樣子,二是他就算知道對方行騙,但念在老人家既然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蹲在樹下這麼辛苦掙點錢不易,他都不便多說什麼,也只當是行善積德了。
接著他二人來到一個小吃店門口坐下,點了點東西吃喝。陳志原以為張倩倩會趁機談談剛才算命的事,誰知她卻只字不提,只是一個勁的偷偷樂呵,然後說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好在陳志也是無所謂算命老人的話,便索性當作他們真的有劫數,而且真的已經被一位有緣的老道人給化解了吧。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張倩倩要去學校,便高高興興地和他告別了。
看著張倩倩那三五步一回頭,高高興興的樣子,陳志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倩倩,她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冒出這麼個念頭,陳志都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說他就算不是個無藥可救的智障兒,可家境畢竟不好,且要錢沒錢要文化沒文化的,哪一點都比不上她,她應該沒理由喜歡他才對啊。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對,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識相處,他覺得張倩倩有些古怪,似乎也不能用正常女孩的角度來分析她。
而說到正常,他就不免想到心中那麼個人,範曉遠。
「也不知道她在安海實習得怎麼樣了,或者正在上大學呢?……」
腦子里不免想到曉遠妹妹長大後的樣子,心里卻是感覺他們雙方落差越來越大而苦澀。雖說他是一定會努力去追求範曉遠,以報原宿主之恩,但是能不能做到,他卻真是沒什麼信心。
「哎,現在想這麼多有什麼用……」想了想,他忽然覺得自己又很可笑,早就下定決心,眼下他還是要繼續努力,先把自己和母親的問題都解決了,才是該考慮這件事的時候。
邊想著自己腦袋治療的問題,陳志循著道路印象模索,便穿過一條居民區的巷子,前往能搭乘公車直達車站的站牌那里,然後去找他張叔。但才走到巷子盡頭,便只見好些人正圍著什麼東西觀望,議論紛紛。
陳志隱約看到人群圍繞的角落,好像是個人坐在地上,猜想著大概是出售什麼奇怪物品的地攤吧。
但待他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個老人正躺在地上,嘴邊竟還有白沫。
「這不……」陳志只看到這一下就懵了,暗道︰「這不老人摔倒了麼?得趕緊送醫院啊!」後半句,他幾乎都喊出聲來。
周圍幾個人听著聲音,轉頭看他,稍稍讓開了一點空間,但卻根本沒什麼反應。
陳志掃了掃這幾個聾子一樣的圍觀者,感到莫名其妙,道︰「你們怎麼都看著,不送他去醫院,至少也把人扶起來吧!」
唰唰唰!
沒想到陳志剛把這話說出來,這幾個人的反應倒是整齊,居然一個個全都一聲不響地讓開來,那意思似乎再明顯不過了,就像在說︰正好,就讓你來吧!
這一下,陳志猛地就想起他剛剛來到這世界,打開電視機,新聞報道里面的那一段!現在,這一切如同重演地出現在他眼皮地下。即便是知道這種事被當作現象,很多人畏畏縮縮想做不敢做,但他還是壓抑不住一陣火氣。
「你們這些人真是……」陳志一臉憤怒地說著,連忙上前幫老人整理,然後將其扶起。
邊上人看著陳志那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老人的孫子,卻是反唇相譏道︰「自己老子都照顧不好,還指望誰?小子,要怪去怪你那不孝的老子去!」
周圍幾個人還紛紛點頭,一人附和說道︰「是啊,這老人也是可憐,今天算是托孫子福,不然……」
陳志一下就听出,這些人似乎把他當作老人的孫子,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想想便算了,他跟這些人生氣沒用,就算他澄清自己不是老人孫子,沒準他們還會找別的借口來替自己的冷漠說理,這畢竟不是個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