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的話沒能安慰到柳依竹,卻換來她更大的痛哭。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生長在富足家庭里的孩子,只有在嘗到了看不透的痛苦之後,才會有經歷後的領悟;失去了曾經的擁有,才懂得珍惜平時司空見慣的事物!柳依眠不知道柳依依的這種心態從何而來,難道是她的信仰給了她力量。卻堅信,從今天開始,柳依竹的人生將會不一樣了。
感慨的不只是柳依眠一個人,屋子外面,這個家的大家長柳子川和太也在柳宜江的陪伴下唏噓不已;「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些孩子讓我們放棄哪個都是,都是罪孽啊。沒想到,依依能這樣深明大義,這樣的好孩子,哎。」
「父親,不如盡快的找個人家把依依嫁出去吧,畢竟,這樣還能保住一條命。」柳宜江已經如鯁在喉,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難啊,—無—錯—小說連張家這樣巴結我們的人家都反悔了,現在想想,我們柳家寶貝著的女孩子給了張家這樣的人家都屈了。如今的京城有誰還不知道柳家的情況,有誰能敢頂煙上,敢跟楊家和睿王爺公然作對,扒拉著手指數數,區區的那幾個人在睿王爺頭上的人,哪個能這麼做。」柳子川搖了搖頭說道;「死到臨頭才知道,這個世上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群孩子,把依依交給僕役下人,恐怕她也不會同意的吧。如果真的能渡過此劫,一定要善待這些孩子,給她們足夠的自由,做她們想做的事情。依依,柳家注定要對不起你了。」
劉太拉著的手說;「兒啊,世態炎涼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的最清,當初,我們沒有把你們的三個妹妹嫁到比我們高的人家去,而是嫁給和我們平等的人家里。就怕她們受委屈,沒想到,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一樣。看來是我們沒把柳家的女兒教育好,二兒媳在這方面的表現我很滿意,在這個時候還能站出來帶著兒女走,這不是一時沖動就可以的。如果,柳家的都能這樣,只要家族還有一絲的力氣在就能繼續發揚光大。重要的還是人的能力。」
「父親,母親,人人都說愛兒女則為之計長遠,經此一事,我才理解這句話的重要,如果老天能給我們機會,我們要為女孩子們多計議。要把她們和男孩子一樣的培養。」
柳子川滿意滴看了一眼說道;「嗯,我倒是希望宜秋不要回來,如果她能獨自挺過這關,以後沒有什麼可以擊倒她了。畢竟活著才有希望。」劉老接過話頭說道;「我已經派人去給宜秋送信了,還給了她一個莊子和一個宅子的地契,一萬兩的銀票,這些足夠她好好地生活下半輩子了。離了劉家也許活的更自在些。」
「呵呵,,安排的很好,她娘在天之靈會保佑她的。放下一個心了,不知道宜春和宜夏那里會怎們樣。都說兒女是討債鬼,這有一個得惦記一個,操不完的心,等到什麼時候閉上這雙眼楮才算真正的完事兒。」柳子川看著身邊的老暗想,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宜秋這個庶女身上,這件事情是做的最對,最大的了。
劉感受到了的眼光和情緒,自然很是開心。說道「走吧,讓她們小姐妹在一起親近親近,依冕還沒有動靜,一通大師說她們倆同源同命,沒道理依綿已經好了,依冕還是那個樣子的啊。我要休息休息,明早再去守著依冕。真是禍不單行,偏偏這個時候出事了。楊家這個時候出點亂子就好了。」
屋子里,體力不支的柳依眠到底是支撐不住,懨懨地睡著了,留下兩個精力體力旺盛的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親昵著。提前上演著生死訣別,在她們的心里已經接受了事實。臨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等有時間了一定要知道柳依依是怎麼想的,佛學到底給了她什麼樣的信念,讓她小小年紀能超然面對生死這道關卡。換個位置思考,自己那樣的殘疾身體,在她這個年紀是不能做到這樣超然對待生命的。
不管多少人徹夜難眠,不管多少人想要留住時間,深秋的太陽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不顧人類的感受,還是一如既往的來了。
柳依眠漫步走在院子里,呼吸著清晨清冷的空氣,這雙腿真美,真好,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路在腳下,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自己活了兩世才做到,才理解。呵呵呵,暢快的笑聲發自肺腑,穿雲破霧。愁雲慘淡萬里凝的宅院里只有她高興滴蹦起來高呼;老天,我要謝謝你,有了這雙腿,什麼都難不倒我,我要征服這個世界。哦,帶著柳家,這個家的人不錯。
哈,今天,要適當地出去走走了,親眼看看這個家的人心破到什麼程度,破的程度越深入,越徹底,立起來的建築才越堅固。這個家的第三代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順遂的,這樣一些沒經歷創業,確要守業的小姐需要一個這樣的機會來確定自己,確認自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要帶著他們在閃電中間,高傲的飛翔;
「劉嫂子你听,三姑娘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心真大。」廚房里李婆子听到柳依眠的笑聲,和另一個婆子嘀咕。
「我听著這笑聲都不正常,不會瘋了吧。要說富貴是人人都想要的,可是得有那個命享受。听說了吧,吳管家一家昨天晚上偷著跑了,估模著,現在都離開京城了。」劉嫂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啊,還有這事兒,說起來,誰願意眼睜睜地跟著送命呢?都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也許,跑了能得條活命呢。我們一家子都是家生子,跑都沒地方跑去。」李婆子無力地挎下肩膀說;
劉婆子趴在李嫂子的耳邊說;「哎,你還不知道吧,老派我婆婆去給三姑女乃女乃送信兒了。好像給了不少的東西,看那意思是想讓三姑女乃女乃別回來,你娘不是三姑女乃女乃的女乃娘麼,你們一家子求三姑女乃女乃帶著走不就出去了。」
「還有這種事兒,真的謝謝你了,我的好,如果真的辦成了,我們全家都感謝您。把您當活菩薩供著。」李婆子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心里盤算著怎麼去運作這件事情。
柳依眠在院子里散步回來,心情很好,殘疾的時候有很多的時間,沒事兒練習視力和听力,臨死都是1•5的視力。今天,把這功夫又重新地撿起來,隱隱約約听到廚房里的聲音,雖不真切,但是也猜得出一二。照比前世的最高境界還差很多,還得加緊練習才是。要放在功夫最好的時候,早听得一清二楚的了,哪用連蒙帶猜的。
和柳依依,柳依竹坐在一起吃了簡單地早飯,對面的兩個熊貓眼沒有食欲,只吃了一點點。「,我今天覺得好多了,我們一起去給祖母請安吧。」
「祖母說過,非常時期,免了這些俗例。」柳依竹洗好了手說;「不過,你難得地想走走,就去吧。我來扶著你,你看我說話算話吧,說好的伺候你就伺候你。」柳依依走扶助柳依眠的另一邊說道;「知道你最好了,做點事情就邀功。煙雲,去弄頂轎子來,我們去福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