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由慢跑變成做運動,倆人都打亂了健美操的節奏,在外人看起來就是胡亂的動作,只有他們自己做的不亦樂乎的。
柳依眠一邊做著運動,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佳玥也不錯,她心里眼里全是你。誰都看得出來。你為什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勢。」
「人是不錯,可惜身份太高了。不是我的菜。」
「呵呵,你又無心從政,做個富貴閑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柳依冕依然做著自己的動作回答道;「我不會為了前途再度出賣我自己,人錯一次就夠了。否則我再活一次有什麼意義呢。」
「能說說麼。」
柳依冕也改變很多,不像以前那樣回避這個問題。說道;「還記得我說過我生長在一個小山村的麼。」
「嗯,」這個跟肖文強的出身一樣,不過柳依眠真W@的沒有去過,一次都沒有,倒是女兒去過多次。
「我為了徹底月兌離那里,畢業後入贅到了人家做了上門。也是走進囚籠的開始。」
「這是你自己的感覺吧,難道是對方的生活習性和不經意的小事兒傷害了你的自尊。」柳依眠在腦子里搜索者自己的記憶,有沒有不經意間觸踫了肖文強的底線。
柳依冕繼續說道;「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別人無關。那家人都很好,回想起來我是一個極其貪婪無情又自私自利的人。
我的家庭是我親手撕碎的,這些都是我自己作的。不得好死是我該有的報應。」
柳依眠遞給柳依冕一個新的汗巾,沒有。柳依冕接過汗巾擦了擦臉說;「我本以為借助婚姻的助力我可以少付出很多。實際上,錯的離譜。在我升上副局的時候,辦公室的一個女職員就對我拋出了橄欖枝,不時地組織各種小活動邀我參加。
那時,我剛剛上任,很怕人們說我月兌離群眾,也需要和底下的人保持良好工作的關系,你知道。能進入到那里工作的人都有著盤根錯節的社會關系,她的叔叔是市里的領導,還主管我們局的工作。」
柳依眠笑了;「是不是每次吃飯都是越吃人越少。到最後只剩下你們倆人啊。」
「呵呵,這個你也懂。也有這樣的經歷?」
「不是我懂,而是別人都明白這里面的游戲規則。司馬昭之心傻子都看得出來,不得不捧事兒配合著而已。繼續說。」
「是啊。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很有魅力,很有情調。我們借助公出地機會出去游山玩水,看電影,跳傘,蹦極,看大海。這是我從來沒接觸過的另類生活。」
柳依眠也在心里說,不止是你。也是我從來沒接觸過的生活。這些東西對任何一個身體健全的人都是難以抵制的誘.惑。我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這些做的會更好。
「你們很相愛?」
柳依冕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當時我以為是。後來才知道,是她更愛我,我只是被她帶給我的那種生活弄懵了。分不出真假而已。」
柳依眠繼續做著輕柔的動作,問道;「呵呵,有意思,你的前世活的很精彩麼。什麼叫當時分不出真假。難道你在這之後還有另一份更真摯的感情。」
柳依冕也放慢了動作,變成齊步走,平緩著呼吸說;「後來,辦公室新分來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她像一個女神一樣走進我的視野。更優雅的品味和生活品質,很快成為全局的焦點。
二年以後,她只對我表示好感,我的心早就被她俘虜了。我們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柳依眠在原地搓動著雙手,像是討論電影劇情一樣地說;「讓我猜猜結局,你說的不得好死,是不是前面的女人不能忍受你和另一個女孩走到了一起。她被拋棄了,使用了瘋狂的報復的方式,而且是官場上最可怕的,讓你身敗名裂,萬劫不復的那種。」
柳依冕雙手負于身後,仰望著蒼穹說道;「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你一猜就中,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是麼。
你說的沒錯,失去理智,孤注一擲的女人更可怕,那個女人不惜自己的名聲,把我和她在一起的照片交到上一級的領導那里,還說我逼死了殘疾的妻子。
結局很狗血,我被革職了,我深愛的女孩子提供大量的我受賄的證據將我送進了大牢。我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沒到一年,監獄里面的人斗毆,我被誤傷丟了性命。來到了這里。
我跟柳家不知道是幾世的淵源,雙胞胎的居然和我的妻子叫一個名字。而且,你也是做服裝設計的,有那麼一刻,我都懷疑你是我的妻子先我一步來到了這里。
後來一想不對,你我來到這里前後只差了幾天,而我和妻子的死亡時間卻是間隔了幾年。你絕對不是柳依眠來了這里。
我是自作孽不可活,上天不會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的。我幫你完成你的夢想,也是潛意識的贖罪。我把你當做前世的妻子的影子來對待,我的心里有了一點點的安慰。
所以,我這輩子不想憑借婚姻來改變人生的軌跡,無論她的身份多高,不愛。我都不會去娶,這是對自己對對方的不負責任。我」
柳依冕正在慶幸自己終于突破了心理障礙。把壓抑了很久的心里話一口氣說了出來,這種行為說明自己的心里已經過了那道坎兒。不料柳依眠跑過來,使勁地揪著他的衣襟吼道;
「你是肖文強,你真滴是肖文強。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你來到了這里。女兒怎麼辦。
她還是個孩子,已經沒有了媽媽,你竟忍心讓她做一個孤兒。把她一個人扔在那個世界上,你還是人麼。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個不負責任的爸爸。」
柳依眠突然像個瘋子一樣發飆了,使勁地撕抓著柳依冕的前胸。柳依眠現在即練瑜伽,也練武功,力氣比不練武功的人大得很。
柳依冕听得清楚,反手扣住柳依眠的雙手說;「依眠。你真的是依眠。」
柳依眠不依不饒地撕扯著她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叫囂著;「我打死你個人渣,你配做父親麼。女兒一個人在那個世界上多可憐。你懂一個孤兒的難處麼,在外面受了欺負連個說的人都沒有。
今天,我要打死你,我也不活了。我們一起回去。為人父母者就該為孩子負責。」
「冷靜,依眠,冷靜,你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孩子,你不恨我了是麼。我就知道,經過了生死,人的觀念都會變的。」
柳依眠已經听不到任何的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廝打著柳依冕。柳依冕沒有練武功,對打成了平手。
倆人這一鬧。動靜就大了,消息很快的傳到福臨院和王那里。王和劉雪芹都已經洗漱完了。听到消息趕緊滴往後面跑,劉雪芹的腿腳不行了,說道;
「大你快去,這兩個小冤家,從小都不讓人操心的,怎麼這時候這麼不省心,平白無故的這是為了什麼。太不像話了。」
王巴不得這樣,拖累著一個老人真心跑不快。對她身邊的下人說道;「好的,你們照顧好老,我先去看看。小冤家,可別打壞了。」
來到後院,正看到柳依眠瘋了一樣地捶打著柳依冕,柳依冕毫不反抗,木雕泥塑一般地任由柳依眠捶打著。
當娘的都一樣,兩個小兒女打架,根本不去在意誰對誰錯。首先關注的是處于劣勢的那一方。跑抱住柳依眠,「這是為了什麼啊,從小都沒有這樣打過架,依冕,你傻啊,還不走開。依綿,出了什麼事兒了,更娘說。娘幫你打他。啊。」
柳依冕說道;「娘,什麼都不為,她心情不好,讓她出出氣就會好的,您不用著急。我們自己會解決好的。」
柳依眠雖然急火攻心,但還是沒有失去理智,還知道那些話不能再說。不再了,使勁地掙月兌王的胳膊,又僕回到柳依冕的身上繼續撕扯著,抓撓著,完全是一副潑婦的架勢。
柳依冕則是一副願打願挨的架勢,根本不回擊也不防御。只是偶爾地擋一下臉。王看著心疼,對身邊的丫鬟婆子喊道;「都是死人啊,還不上去拉開。」
丫鬟婆子們不敢耽擱,只好往上擁去,企圖把柳依眠拉開,誰料柳依冕卻是說道;「都別動,一會兒她累了就好了。別弄傷了她。」
大家立刻停住,看著王,王氣的指著倆人罵;「你們兩個小冤家,真是不孝啊。還當我是你們的娘麼,依綿,還不住手,有什麼事兒說出來,娘幫你解決。」
佳玥跑的比柳依依和柳依竹她們快多了,他知道哥哥成功了,心里美的早早就起來了,坐在院子里練了一會兒瑜伽。心里還在想,哥哥終于修成正果了,那個柳依冕一直都是一個態度,也就是沒有態度。我要怎麼辦哦。
哥哥和五哥一在地告誡自己,對待這個柳依冕,只能用真情去打動,千萬不能用勢去脅迫。脅迫不但得不到,反而會適得其反。
戲台上和詩文里不是都說愛情是美好的麼。可是現實確是這麼的孽心。是了,戲台上和詩文里的愛情都是雙方互相喜歡的,我這樣單方面的沒有人寫過,或許就是這樣的錐心刺骨一般的難受吧。否則,怎麼沒人歌頌呢。
「迎雨,不好了,三姑娘和三少爺在園子里打起來了,夫,和老太太都去了,你,你也快去吧。」
迎雨從屋子里面沖出來,也不顧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丫頭,「這是怎麼說的,從來沒有過這時候。」
佳玥更是二話不說,提上鞋子就瞬移沒了。天啊,這倆人沒有打起來的道理啊。
待跑到近前一看,這哪是打起來了,分明就是單打麼。這個柳依冕得是多愛自己的這個。就在那里挺著,這樣的男人簡直天下少有啊。就沖這一手也絕對是個好丈夫。
佳玥就要上前去拉開柳依眠,不妨身後一個大手拉住他,林霄功說道;「不要去,他們自己能解決。你沒看見依冕的態度麼。記住,你在心疼也要克制,他們兄妹之間默契得很。別人是插不進去的。」
佳玥嘟著嘴站住不動了,只是看著,手都握出汗了。心說,出了什麼事兒啦,從沒看見這個樣子的柳依綿,是什麼事兒能讓一個如此心智的女人變得失去理智呢。
林霄功也是一樣的想法,看來我還是不了解他們。或許,他們更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王偷眼看到這一幕,心里安定了很多,嗯,這樣很好,高身份還能認清自己的位置,不用再愁依冕夫剛不振的問題了。
劉雪芹累得呼呼大喘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瘋了一般的柳依眠打人和巋然不動挨打的柳依冕。
「還不住手,這是怎麼了。你們倆這是要疼死我這個老太婆啊。」
令所有人都驚訝的是,柳依眠竟然無視老的出現,依然捶打著。眼淚無聲地流著。
肖文強的內心一樣的難受,這個因為自己而沒了命的女人。來到這里之後為了柳家操碎了心,壓抑了這麼久,可能自動封閉了前塵往事的恩恩怨怨。或許是因為遙遠的不可觸及,強制自己壓覆在某個角落里面了。
如今,出軌的丈夫就在自己的面前,竟然變成了同胞胎的哥哥。她本能地崩潰了。試想,如果那個自己深愛的,在關鍵時刻出賣了自己的女孩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會這樣吧。
被深愛著的人背叛的滋味如蝕骨入髓般地痛。痛是因為愛,愛的越深,痛的越重。柳依眠為了自己的薄情竟然到了罔顧性命的程度。她是真愛自己的。
肖文強如醍醐灌頂般地明白了柳依眠的感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