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著兒子,有種陌生感。
這還是她溫文儒雅的澈兒嗎?
怎麼如此狠辣?
‘母親,您這樣看我做什麼?難道不贊成我的想法?‘徐澈並沒有覺得自己哪兒做的不對。
他反而認為自己的主意極妙,可置齊妙與死地。
林氏用力的搖頭,‘澈兒,祖父是絕不允許你這樣去做的,你這樣做傷了齊五,也就是得罪了沈家。
沈放豈能允許你這樣污蔑他外孫女,他一定不會罷休的。‘
‘他不罷休又能怎樣?只要我堅持,誰又能改變齊五勾*引我的事實?到時他沈放反被別人唾棄,還有何顏面立世。‘徐澈不為所動。
‘澈兒,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害人的主意,不說你祖父不允許你得罪沈家,你要真這樣做了,沈氏一定會要了你的性命。‘林氏面色`.``凝重。
‘她沈氏有何能耐取我性命?‘徐澈冷笑。
林氏沒,只是指了指屋子角落里那堆碎木。
徐澈瞟了一眼,有些不解,「母親讓我看那些廢木做什麼?」
‘那是沈氏方才單掌劈碎的檀木椅。‘林氏語氣有些艱難。
身為母親,她當然不想兒子落個舉止輕佻的壞名聲,更不想見到驕傲自信的兒子在人前低頭。
澈兒想法雖狠,但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且依他自身的條件,別人肯定會信他所言。認為是齊妙勾*引不成後的倒打一耙。
安寧侯府不足懼,可沈家卻不容小覷,公公曾多次提醒家里人。行事要低調,不可得罪沈家人,否則絕不輕饒。
如今聖上不僅十分倚重沈放,對齊正致也非常器重。
齊正致再怎麼不疼齊妙,可女兒一旦被人潑此污水,他不會無動與衷。他真要鬧起來,可也是個難纏的主兒。
事情要是真鬧到聖上那兒。最後吃虧的還是澈兒。
何況沈氏還是女兒奴,可能澈兒話剛出來,她就拿著刀子沖過來了。
思來想去。為了澈兒,絕不能得罪沈氏,只是一句賠罪的話罷了。
徐澈駭然,忙跑到那堆碎木前。
檀香椅有多麼結實。他很清楚。可沈氏能單掌將它劈碎……
徐澈雙唇緊抿著,頹喪的低了頭。
他可以肯定沈氏想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除非他一輩子呆在徐府不出門。
可要真那樣,豈不成了老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林氏又道,「澈兒,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事你本就有錯在先。去賠個禮,這事也就揭了。
同時也是給你提個醒兒。往後行事要更加謹慎,要三思而行,不可隨性而為,否則吃虧的還是你自個兒。」
徐澈繃著臉點點頭,答應去給齊妙賠罪。
他也沒心思再去和同窗們吟詩作賦了。
齊妙敢讓母親來找林氏,就是知道他們母子不敢不來道歉,無把握之事她不會做的。
用過晚膳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白日里喧鬧的靈山也寂靜下來,空氣里帶著淡淡的檀香味。
如火的楓葉斂去耀眼的光芒,安靜的在黑夜中蟄伏,等待日出的那一刻在世人面前展露它那絕世的芳華。
趁著夜色,林氏與徐澈輕裝簡從,只帶了兩個丫鬟,提了禮物來到齊妙所居的院落。
早在來之前,林氏就先派了丫鬟過來對沈氏說了。
齊妙用過晚膳就早早的回了房,她不想見他們,歉意的話對母親說就是。
一進院子,看似徐澈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實則眼珠子靈活的轉動著,希望能看到白蓮的婀娜的身影。
只可惜未能如願。
因白蓮並不知道他要來,否則一定早早的守在門口等他呢。
進了花廳後,林氏意外發現李也在。
且看他們進來,李也無離去之意。
沈氏知道他們這時辰過來,卻留著李在這此,這是什麼意思?
林氏心下稍有不悅。
幾人客氣的寒暄,沈氏招呼林氏坐下。
說了幾句閑話,李看林氏母女欲言又止的模樣,就說道,「徐是不是有什麼話不能當我面說,若如此,那我先回你們聊。」
李說回,人卻不動,擺明了就是不走。
林氏猜她根本就沒準備走。
沈氏就道,「李多心了,哪兒有話不能當您面說的。徐,是不是?」
最後一句是看著林氏問的。
「齊三說的是。」林氏訕訕一笑,看向徐澈。
徐澈對著沈氏一揖到地,萬分真誠的說道,「齊三,小佷來向您謝罪,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太唐突無禮,但並非刻意冒犯齊五,求您大仁大量,能諒解小佷一時糊涂所犯之錯。」
林氏向沈氏解釋,「齊三您就別再惱這孽障了,他呀想著你我二人情同,他與妙兒也該像兄妹一樣相處,從心里將妙兒當作來待了,行事也就隨意了一些,不曾想讓妙兒誤解了他。
他知道妙兒從燕關回來不久,就想著帶她四處玩耍一番,以盡兄長的本分,並無其他惡意。
這孽障是半道上無意中遇見了白,他是看在三您的面子上才與她打了聲招呼,邀請妙兒去游玩時,為了不讓白受冷落,他也就順道提了句。
他呀是想面面俱到,結果呢里外不是人……」
徐澈立即擺著手正色道,「母親,不怨妙兒誤解我,實在是孩兒舉止太孟浪,因母親與三的交情,我一時之間忘了與妙兒乃初見,讓她受驚受委屈,真是罪該萬死。」
他看向沈氏,說道,「三,能否請妙兒出來一見,小佷要當面向她賠罪,否則我會寢食難安。」
母子二人語氣親昵,態度誠懇,三言兩句就輕巧的將輕薄變成了誤解,事情變了性質。
原本是徐澈想施計逗弄齊妙,現在倒變成他好心好意拿齊妙當親來看待,卻反被她給誤解,還鬧出這一串事情來。
同與他和白蓮的私會也變成了偶遇打招呼。
沒有了私*會,沒有輕*薄欺負,一切都是誤會。
特別是徐澈道歉的態度,誠懇得讓人無法他不是真心的,他只差沒有流著淚跪下來磕頭和自扇耳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徐澈這般低姿態的示弱伏小認錯,沈氏又怎好疾言厲色。
她沒有再和他爭執,鄭重的說道,「徐,徐二,事實真相到底如何,你們比我更清楚。
但既然徐二肯來賠禮致歉,看在我與徐交情的份上,我就不再去計較。
希望二能記住今日所說的每句話,那些不愉快的事兒莫要再生,否則到時傷的可就不是情面了。
至于二與白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管,那是你們的事兒,沒有必要向我解釋。」
徐澈道是。
李拉了沈氏的手,輕輕笑著道,「,誤會解除了就好,就說嘛,徐二才高八斗,溫文儒雅,怎會做出那種齷齪之事,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她看向徐澈,又道,「徐二,你說拿妙兒當親來待,往後可要說到做到喲,她要被人欺負了,徐二可以出手相助喲。」
林氏笑著道,「那是一定,對了,怎麼不見妙兒呢,澈兒還要當面向她賠禮呢。」
沈氏輕輕搖頭,「妙兒回來後一直傷心,不願意見人,當面賠禮就不用了,徐二的歉意我會轉告。」
李從旁嘆了口氣,說道,「妙兒膽子小,行事一直規蹈矩,不比京中有些姑娘活潑大膽,今兒的確是被嚇著了。」
呸,就她副粗魯樣還膽小?
罵我的時候她眉都沒皺一下,裝腔作勢的賤丫頭。
徐澈在心中恨恨的罵。
該說的話都說了,林氏與徐澈告辭。
沈氏和李一起送他們出門。
徐澈下意識又是四處張望了下,期待著能見到白蓮的身影。
忽地,他雙眸閃閃泛光。
白蓮嬌俏的身影出現在正前方的回廊下。
她正和丫鬟在那兒低聲私語。
似是感覺到前方有來人,她抬眸看了一眼,瞬即又將頭低了下去,極害羞的樣子
雖只是回眸一瞬,但徐澈還是看清了她絕美的花容,心神一蕩。
啊!
徐澈忽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呼喊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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