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致面色微僵。
不曾想妻子會如此直接而又尖銳的問這些。
偏偏她所問的這些全是有可能發生的。
他不能回避。
就算現在不回答,等到事情發生時,他還得去面對。
他凝眸沉思了片刻,抬頭看著沈氏認真的答道,「卉娘,這回我听你的,你說我該如何我就如何。」
這些問題他並非沒有設想過。
只是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頭疼。
真要讓他狠心絕情的強行去趕她們出府,有一點下不了手。
八年了,他是真心視她們為親人的,看著她們背叛,他是痛苦是恨是惱,可他依然沒辦法用同樣的手段去對她們。
但他更知道,自己要是對白家母女心慈手軟,那就是對妻子殘忍。
在白家母女與妻子之間,他自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妻子,這是他的底線。
若失了妻子,他活著還有何意義?
卉娘要是真的不能容忍她們再在府里呆下去,他不會去阻撓。
沈氏看著齊正致滿目的真誠,並沒有多少高興,反而心涼。
三郎是心軟呀,他還是舍不得趕她們走呢。
你舍不得我可舍得。
行,既然你不願做這惡人,那就由我來做,且看你作如何反應。
沈氏就道,「三郎,話可是你說的,行,那此次我不管白家母女如何詭辯,定要讓她們離府。三郎你到時莫要心疼舍不得才好。」
「卉娘請放心,這是她們自作孽應有的下場,我絕不會再心軟。」齊正致認真的答道。
心軟的結果可能就是失去妻子。他不會這樣去做!
「行,希望你這回能說到做到,到時若再尋其他借口……」沈氏輕輕搖頭,後面的話未說出來。
但齊正致差不多明白她想要說什麼,忙又保證不會再幫白蓮母女。
沈氏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等到姚氏醒了之後再說。
此事暫且擱下,齊正致也問起了容昭郡主派人來請齊妙一事。
沈氏就說了齊妙治病這事。
齊正致不由蹙了眉。面露擔憂之色,說道,「卉娘。下回若再遇這事,最好莫讓妙兒前去。
容昭郡主不僅身份尊貴,且她性格如何你也知曉,稍有差池。到時吃虧的可是妙兒。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妙兒出事。」
這句話令沈氏心中微暖,這是關心女兒。
她輕嘆一口氣,說道,「我哪願意讓她前去,只是知道妙兒懂醫理之人並非一個兩個,我又不能撒謊妙兒不懂。
不過我又反想了想,妙兒這回要是治好了容昭郡主,對這妙兒將來的前程有利而無弊。再者上回信國公出面為妙兒解圍,這恩還未報呢。」
「話說不錯。但我想想還是後怕,就算妙兒懂醫理,可她終究年幼,經驗尚缺,那些太醫們都瞧不好的病,妙兒又哪兒能成,她也個膽大的。」齊正致搖頭嘆息。
對齊妙替人治病一事,他不看好也不支持。
其實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齊妙的醫術,怕她會出事。
她若出事,受累的可不僅僅是她一人。
沈氏有些不服氣的為女兒辯道,「三郎你這話我可不愛听,太醫怎麼了?我就不信太醫院那些太醫們個個醫術天下無雙,總有庸醫在的。
咱們大魏朝有誰醫術比邊先生還要高明,妙兒隨邊先生習醫多年,一定有著過人之處。」
「這倒也是,對了,這些禮物是怎麼回事?」
齊正致見空氣里開始有火藥味,立即將話題轉移。
再繼續下去,說不定又要惹妻子不高興。
沈氏果然注意力被轉移,說了禮物和貼子的事兒,並問他的意思。
對徐家,齊正致的印象是不好也不壞。
但得知徐澈說的那些輕薄之語後,他對徐家的印象就差了些。
想了想,齊正致說道,「卉娘,我的意思是,禮物就按你所說的去辦,若原封不動退回顯得咱們無禮。
至于赴宴且應下吧,我們同住京中,且與徐太師他們又同朝為官,面子上該有的東西還得維持,若做得太明顯也不妥。
徐家人最注重的就是臉面,我們若拒絕,他們定會不悅,只要我們心中有數,往後對他們多加提防就是。」
「看來也只能如此。」沈氏不情願的點頭。
徐太師權傾朝野,要是得罪了徐家,到時難保這老東西不會為難陷害三郎。
為了三郎,也為了整個侯府,得去啊。
晚些時候齊妙用晚膳,沈氏主動說了這件事。
去徐家赴宴,齊妙自是一萬個不願意。
但父親的話也有道理,對徐家的討厭做得太明顯非明智之舉。
應該既不能親近得無話不話,又不可刻意疏遠令他們懷疑。
徐太師為人陰狠毒辣,在沒有十足把握對付之前,與他為敵非良策,幸好父親提醒,之前倒是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
眼下父母親對徐澈乃至整個徐家的印象都變差了,暫不用擔心其他。
表面與徐家交往,內地里提防。
齊妙與父母親達成共識。
晚膳之後,齊妙與父母親閑話。
她就說道,「父親,娘,我回府已有些時日,還未見過祖父呢。天氣漸漸冷了,我想去看望他老人家一回,可以嗎?」。
齊正致看她的眼神很欣慰,溫和的說道,「妙兒乖,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我很高興,祖父要是知道你孝順,他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還有些公務未處理完畢,兩日後我會向聖上告假幾日,到時咱們全家人一起去看祖父。」
話畢,他又在心里長嘆一口氣。
唉,希望這回父親能認出我來,希望他能隨我們一起回府來。
這件事算是定了下來。
三日後去看望祖父,徐家的邀約是定在十日後,時間很充裕。
事情定下,沈氏就要去安排出行的相關事宜。
齊正致則前去與馬氏說這事,並順便問問其他人是否一同前往。
齊妙回到明月閣後,就喊來秦絲。
可秦絲見到她第一句話就問,「妙兒,魚可準備了?」
齊妙對她翻了個白眼,「你還當真了。」
將紀陌之言當成無聊了笑話,哪兒會真的去做。
「秦絲,又有忙需要你幫啦。」齊妙轉回正題。
「何事?」秦絲頓時來了精神。
「關于白蓮母女,這回她們自個兒作死,我們可得幫一把。」齊妙眸子輕輕一眯。
她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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