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默默傷心了一會兒。
用完早膳,她讓月夏和夏霜拿了銀針,主僕三人又去了碧水閣。
今日值守的人自是換成了四嬸吳氏。
柳氏、楊氏和吳氏三人輪流著來照看,馬氏這回倒還好,沒讓沈氏來做這事。
見到齊妙來,白蓮除了眸底深處怎麼也抹不去的恨意之外,身體也情不自繃直。
她十分害怕齊妙會對母親下辣手。
滴血驗親那件事之後,她細細想了好幾遍,斷定是齊妙從中作梗了,否則母親的算計是成功的。
她只是嘴受了傷不能說話,可眼楮是好的,腦子也是好的。
那日她被沈氏、柳氏帶著出碧水閣時,恰好遇見了齊妙。
而齊妙私下里與沈氏說了好一會兒話。
當時她看齊妙一直在笑,事後想想主意就是那時候齊妙給出的。
笑容只不過是為了迷惑她們而已的。
對姚氏陷害齊正致的行為,白蓮也是不贊成的,若提前知曉,一定會規勸的。
可事情鬧開之後,她自不希望母親失敗。
她認為,若沒有齊妙從中作梗使壞,那她的血一定會與齊正致的溶在一起。
就算事後齊正致痛恨母親,不認她是他的女兒,也遠勝過與那種猥瑣不堪的人溶在一起了,想想都覺著惡心。
從內心深處來說,她十分願意做齊正致的女兒,對白這個姓氏。她真的很不屑。
總而言之,姚氏落到今日這田地,白蓮認為一切全是拜齊妙所賜。無關其他。
白蓮心中是新仇加舊恨,好想立即就殺了齊妙泄憤。
對白蓮的心思,齊妙自是一清二楚,卻不在意。
她們二人之間的仇恨,今生也莫指望化解了。
走至榻前,齊妙看向姚氏。
姚氏面色如常,呼吸沉穩均勻。
她在心里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姚姑母,這都躺了好幾日。您怎麼還不醒來呢。唉,沒辦法,只能先給你扎幾針瞧瞧。」
話音剛落,她就姚氏的眼皮子動了動。身子也抖了下。
不等她拿針。白蓮已走,向她拼命擺手,示意不可能針扎。
「蓮表姐,我得看看姚姑母是否有意識呢,暈迷了好幾日,若要是連意識都沒了,那可就麻煩了。」齊妙一臉的認真。
吳氏勸著白蓮,「妙兒言之有理。上回你暈迷了那麼些天,最後還不是被針給扎醒了。這針扎呀有效果。」
這到底是勸人,還是揭短呢?
白蓮面色一僵,暗暗咬牙。
這臉打得響。
齊妙悄悄為四嬸叫好。
她拿出一根繡花針粗細的銀針,扎中姚氏的手指。
姚氏眉頭微微動了下。
白蓮想上前阻止,卻被吳氏給拉去旁邊了,柔聲勸著,「莫擔心,妙兒醫術精妙,郡主都請她看病呢,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言下之意是說郡主是千金之軀都不怕,你姚氏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回齊妙倒沒有使那根最粗的針,只是用繡花針在姚氏身上戳了幾十下。
姚氏最初是輕輕皺眉,後來就是緊緊咬著牙。
但一聲未吭,依然處于‘暈迷’狀態。
對姚氏的忍勁,齊妙極為佩服。
「唉!」齊妙輕輕嘆了口氣。
「妙兒,如何?」吳氏忙走問。
「情況不妙呢,您瞧扎了這麼多針都無反應。」齊妙搖頭。
白蓮撲。
姚氏平日里極重保養,膚白如雪,密集的針眼十分醒目和扎眼。
看著母親兩只胳膊和雙腿上的針眼,白蓮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吳氏探頭也看了一眼,牙一酸。
但她又說道,「妙兒,上回蓮兒暈迷時,你後來不是用那根像簪子粗的針才扎醒的嘛,這回怎麼不試試?」
該死的賤人,你怎麼不去死,出這種餿主意。
白蓮立即一記陰冷的眼神割向吳氏。
齊妙眉毛也動了動。
看來四嬸也很討厭姚氏呢。
吳氏是恨姚氏。
因齊四爺生**美,屋子里納了多房美妾一事,姚氏明里暗里不知道笑話了她多少回。
納妾多了,她表面是麻木了,但心里哪能真的痛快。
姚氏如此做法分明就是往她心窩子上捅刀子。
只是以前姚氏得馬氏寵,而她自己又是軟綿綿的性子,並不喜歡與人爭吵多事,且這種事吵鬧起來她自個兒臉上也難看。
故一直隱忍不發。
今日得了機會,她自是要不遺余力的落井下石。
不仇不報非君子,何況她只是小婦人,這仇能報時當然要報。
故她不管姚氏是真傷還是假傷,先狠狠用針戳幾下再說。
這時候她有些可惜自個兒不懂醫,否則一定會趁機將姚氏往死里整,讓她往日害人。
不過齊妙這回要讓她失望了。
齊妙輕輕搖頭,說道,「四嬸,姚姑母傷勢與白表姐上回不同,不可用此法。」
「啊,這樣呢。」吳氏語氣難掩失望之色。
「我知道四嬸擔憂姚姑母的傷,四嬸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治好她。」齊妙軟聲安慰著。
唉,我哪兒是想她好呀,是希望她死喲。
吳氏在心里嘆氣。
只是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可不敢明說。
齊妙也不好對她說,自己不是不想用針戳,只是想用其他法子慢慢折磨姚氏而已。
二人各懷心思,相視微微一笑。
見齊妙不用簪粗銀針戳姚氏,白蓮微微松了口氣。
但對那句‘盡心盡力’又不安,怕齊妙又想其他的壞點子。
現在不僅被盯得緊,自己嘴傷又未好,不提說話,就算是吃東西都不利索,根本無法與母親交流。
白蓮只能緊緊握著母親的手,嚶嚶的哭。
姚氏也反握了她的手。
白蓮哭得更加厲害。
讓白蓮略微安心的是,第二日,齊妙一家人就出遠門了。
如此一來,母親這幾日是安全的。
等那小賤蹄子回來之前,我應該能開口說話,到時就可與母親商議下應對之策。
白蓮在心里暗暗想著。
齊妙一家人具體去了哪兒,白蓮不知。
無人在她面前提,她也無法開口問。
當然,就算她問了,也不一定有人會告訴她。
齊妙他們是去看望祖父齊常新。
因其他人都有這樣或那樣的事兒,只有他們一家人同去。
齊常新被送至離京城百里之外的一處山莊靜養。
此山莊是安寧侯府的私宅,四周群山環繞,寧靜安逸,環境極好。
佔地不大,人跡也稀少,但用來靜養身體倒是不錯的選擇。
齊妙他們出府早,終于在傍晚時分到了山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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