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嘔吐是有原因的。
她曾經葵水過多,請了大夫來瞧,當時開的藥方中就有一味藥叫五靈脂。
之所以獨獨記住這味藥,就因它名字極好听。
當時還想著此藥一定與它的名字一般好看。
誰知它竟然是……
還有名貴的龍涎香不曾想也是……
哇哇!
馬氏又吐了。
好後悔與齊妙說話。
這丫頭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就沒一點兒正經干淨的。
齊妙忍著笑,上前幫她輕輕拍著後背,關心的問,「祖母,您怎麼吐啦,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呀?」
「沒……听你說的那些有些惡心罷了。」馬氏白著臉擺手。
她又不能罵齊妙。
話題可是她自個兒挑<起來的。
齊妙聞言,就裝似天真的眨巴了幾下眼楮,說道,「祖母,它們可都是治病的良藥呢,還有,這些其實不算什麼的,它們都是配合其它藥材來用,份量並不多的。
祖母您听說過嘛,西楚那地兒的人愛喝一種特殊的茶,它其實不是茶葉,而是蟲子糞便干燥之後成為一種藥材……」
「五丫頭閉嘴,你還想不想讓我活喲!」馬氏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高聲喊了出來。
斥了齊妙之後,她再次吐了。
自這回之後,馬氏差不多歇了半年沒喝茶。
因為一看到茶,就想到齊妙這句話。
這是後話。且擱下不提。
柳氏、楊氏和吳氏三人走近,見馬氏在吐,驚訝的問。「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方才躺在馬廄里的是姚氏,與婆婆又有何干?
馬氏看向齊妙,眼神和表情都是忿恨的。
「妙兒,怎麼了?」柳氏問,只是語氣比較溫和。
齊妙十分委屈的扁了嘴,「祖母問我什麼是芳香療法,我就耐心的解釋。結果祖母就吐啦。」
「對喲,五丫頭,你這芳香療法的確很奇怪?到底怎麼回事?」楊氏好奇的問。
「二伯母真的想听嗎?」。齊妙歪著腦袋問。
「五丫頭你先回吧。」馬氏趕緊制止。
她黃膽水都要吐出來了。可不想再听一遍。
齊妙對著楊氏無奈的一攤手。
其實她不介意再費口舌解釋的,給大家普及一些藥理知識也是很不錯的嘛。
可惜馬氏不領情。
吳氏道,「雖然實際用的法子與名字不相符,但效果還真是不錯。瞧姚氏不是醒了嗎。」
「這倒是。」楊氏與柳氏均點頭。
法子有些讓人無法直視。但效果卻不能否認。
齊妙欲離開時,白蓮小跑著。
也顧不得此地是堅硬冰冷的青磚地,她就屈膝給馬氏跪了下去,「姨祖母,求您給我娘做主,您看我娘被折磨成什麼樣兒了。」
喲喲,又想弄什麼ど蛾子呀。
齊妙眉毛輕輕一挑,停下步子看熱鬧。
說話間。幾位婆子抬了姚氏走近。
姚氏頭發凌亂,面黃如蠟(吐得太久的緣故)。眼窩深陷(長時間未吃飽),憔悴的樣子的確讓人心疼。
馬氏眉頭擰了擰,不解的問姚氏,「你不是好了嘛,怎麼還讓人抬著。」
姚氏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虛弱無力的應,「姨母有所不知,我成了廢人呢,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怎麼回事?」馬氏聲音有些發虛,威嚴就少了幾分。
白蓮哭著解釋,「姨祖母您有所不知,方才我娘想站起來走路,卻雙腿無力,怎麼也站不住。我娘雙腿廢了,嗚嗚……」
馬氏看向那幾個婆子。
婆子們很不情願的點頭,不敢隱瞞。
吳氏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姚氏,問,「你真不能走,莫不是裝的吧?」
姚氏哭著道,「四表嫂,我都成了廢人,你還說那種風涼話冤枉我……」
齊妙眸子輕輕一垂,走。
她在姚氏身旁蹲下,掏出一根針。
「喂,你想干什麼?」白蓮忙撲了,一把將她推開,死死的護住了姚氏。
堅決不能再讓齊妙踫母親,否則母親真的沒命在了。
「正如四嬸說的那樣,我想看看姚姑母雙腿到底是真的廢了,還是裝的。」齊妙吹了吹銀針上看不見的灰塵,淡定的說道。
白蓮立即看向馬氏,泣聲道,「姨祖母您那日說過,我娘的病不勞五表妹,自有其他大夫來瞧。可是五表妹根本視您的話為耳旁風,我行我素,讓我娘今日受這樣大痛苦。
姨祖母,我娘是您的姨佷女,是您的親人,俗語有雲,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五表妹這般折騰我和母親,就根本沒將姨祖母您放在眼里,否則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們……
不管我們有什麼錯,要罰也該是姨祖母您出手,而輪不到其他人來。」
馬氏眸子一緊。
承認白蓮說得十分有道理。
她們是她的親戚,是她讓她們住進安寧侯府,她們就算有錯,除了她之外,旁人看她的面子,也不該對她們說三道四才對。
「嗤!」就在馬氏欲對齊妙責問時,忽然一聲冷笑聲傳來。
娘來了。
齊妙唇角揚起,忙起身迎了。
沈氏挾著一股冷風走,俯視著白蓮冷笑著說道,「白蓮,你和你母親連狗都不如,還好意思在那兒說什麼打狗還要看主人,莫辱了狗的名聲……
狗是何等忠誠,又是何等的護主。
再看看你們母女二人所為,簡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住在安寧侯府八年,母親和三郎對你們母女二人是照顧有加,勝過了親人,可你們是如何回報他們的?
那回的滴血驗親,姚氏你竟使毒計陷害三郎,幸好三郎躲過這一劫,沒落入你的圈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事情一旦鬧開,依三郎的性子,他豈能容忍這等侮辱,一定會以命來證他的清白。
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母親就要承受喪子之痛,這就是你們母女報答姨母、姨祖母的方式嗎?這是人做的事兒嗎?」。
哈哈,連狗不如,罵得好!
齊妙暗暗撫掌,用母親叫好。
當眾被罵連蓄生都不知,白蓮與姚氏面色漲成青紫色。
姚氏不服氣的辯道,「沈氏你要是顧忌姨母的顏面,就不會死活要打蓮兒,我也不會被逼著出此下策!」
「呸!」沈氏走到姚氏身前,狠狠啐了一口,「若不看在母親的面子上,你們母女眼下還能待在府里嗎?
依我的脾氣,我早將你們母女扔出府去,你們是死是活與我又有何干。」
白蓮和姚氏二人恨恨的瞪著她。
「怎麼,你們不服氣嗎?」。沈氏眉毛一挑,神色之間多了凜然之勢,「行,那我現在就將你們扔出去!」
說著,她就低了身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