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揚揚,清明的天地之間變得混沌起來。
四周的房屋樹木被積雪籠罩。
灰樸的陳州府仿佛被涂抹了一層厚重的脂粉,搖身變成了清麗可人的嬌姑娘,在暮色中俏然而立。
時辰在紀陌與十斤二人之間已經停滯,對方的面容已經模糊。
他們並不知這般對峙的意義何在。
此刻二人想了很多,又仿佛什麼都沒想。
約莫一刻鐘後,二人都成了雪人,十斤終于收回眼神。
他百無聊奈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道,「九王爺,我知道自個兒還頗有幾分風姿,可惜我不好這口。
還有啊,眼下光線也不太好,九王爺要是想看我的話,明日請趕早。
告辭,恕不奉陪啦!」
說完話,他就背著雙手揚長而去。
別人懼紀陌,他卻不怕。
他現在一無所有,還有什麼怕失去的?
十斤平直的唇角輕輕揚出一抹諷笑,眼眸深處卻是無盡的淒涼與悲哀。
孤獨如他,真的不知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問這世間是否有他留戀的東西,要是換成以前,他定會搖頭說無,可自從遇上齊五之後,他對她就莫名多了分牽掛。
要說這牽掛有多麼深沉,那倒也談不上,只是偶爾不經意的想起她時,心中某個寒涼的地方就會覺著溫暖。
她是第一個給他這種感覺的姑娘,也是唯一一個。
他不知原因。但現在他只想憑著心意而為。
既然上天垂憐他,得好好珍惜眼下才是。
他不奢求她能給予他什麼,只要能看著她笑。足矣!
十斤長吁一口氣,快步往客棧走去。
紀陌默默看著十斤走遠,對他的嘲諷並沒有理會。
也無心去理會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紀陌現在只是滿心的無奈。
今生他已經主動,可事情並未朝他想象的方向去發展。
這難道真的就是命嗎?
紀陌踩著積雪,慢慢向前走著,前塵往事在腦海中盤旋紛擾。
卻說齊妙四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客棧,扭頭一瞧。雪下大了。
「幸好咱們走得快,瞧這雪下得天與地都分不清了。」寶笙一邊為齊妙身上掃雪,一邊慶幸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春兒也附合。
不知那兩人是否回來了?
齊妙沒說話。只是眉心輕蹙了蹙,有那麼一絲為他們擔心。
四人回了房間。
「小姐,先前那兩人是誰呀?」寶笙不由問道。
並非她好奇愛八卦。
而是臨出府前細細叮囑了,一定要保護好小姐的周全。她可不敢掉以輕心。
看那兩個男子的模樣。應該都身份尊貴,且和小姐很熟悉。
特別是後來的那個少年,一定與小姐關系很親密,否則哪兒敢當眾替小姐戴風帽,這是件大事兒。
等回府之後,她都得告訴呢,所以要知道這兩人的身份。
齊妙還未回答,秦絲就笑眯眯的調侃寶笙。「寶笙姑娘問這個做什麼呀,那兩位可都生得俊美如玉喲。」
她是故意說這番話。好讓寶笙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嘻嘻,是啊,寶笙問這個做什麼呢。」春兒單獨一些,就跟在秦絲後面起哄笑了。
春兒其貌不揚,身材高大而又壯實,從背後看不太像姑娘家,倒像個結實的漢子,故而在海棠里只是粗使丫鬟的身份。
但她不僅身手好,力氣大,會騎馬射箭等,很全能的一個姑娘,特別忠心沈氏。
不然齊妙這次也不會特意點名讓她跟著,
十分正經的問題,經秦絲這樣一說,倒變得意味深長。
寶笙面皮薄,立即就漲紅了臉為自己辯駁,「秦絲姑娘你胡說,我是關心小姐才問的。」
「切,看你臉都紅了,還說是為了你們家小姐呢,誰信。」秦絲撇了嘴否認她所言。
寶笙被秦絲這樣一笑話,又羞又惱,卻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秦絲你就別再打趣寶笙啦,她面皮薄,可不像你皮厚不怕臊呢。」齊妙就笑著解圍,並將話題給輕松轉移了。
「對對,秦絲姑娘皮厚。」寶笙立即點頭。
秦絲繃著臉,用長手指恨恨點了下齊妙的額頭,佯罵道,「哼,你才皮厚呢,不和你們玩啦,我先睡覺啦,困死了。」
說著,她就掩嘴打了個哈欠。
「對,今兒趕了一天的路都辛苦了,我們先歇了吧,明兒再去探听消息吧。」齊妙也說道。
寶笙與春兒也覺得有些疲憊,都點頭道好。
她們二人去打熱水。
屋子里就留了齊妙與秦絲。
「你之前笑了。」秦絲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話。
「笑了?」齊妙睜著眼楮看頭,滿頭霧水。
為什麼不許她笑?
「就是後來那位少年與你說話時,你好像很開心,咧嘴笑了。」秦絲解釋。
她面色很平靜,可听她的語氣,倒有些不悅。
有種齊妙出*軌被她的感覺!
齊妙沒注意她的語氣,注意力全集中在這句話上,訝道,「我對他笑了?」
她對十斤笑了嗎?
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有什麼值得笑的,和他又不是很熟。
秦絲繃著臉鄭重點頭,「嗯,笑了,還笑得很燦爛,我瞧的真切。」
「啊!」齊妙愣了。
她相信秦絲不會刻意編這種謊言來騙她。
為自己不由自主的舉止無奈,更多的是尷尬。
莫名其妙對著一個男子笑,容易讓人誤會她是輕浮之人。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看你們二人舉止,像是認識了很久的熟人,而且是那種關系很密碼的熟人。」秦絲又問。
齊妙搖頭,「我救了他,後來在容昭郡主府見過他一回,與他說過幾句話,其他的並無交往。」
很無奈,今晚這話題怎麼都對她不利?
都是她無法解釋清楚的。
「真的?你沒騙我?」秦絲有些不相信。
她眼可不瞎,那少年對妙兒的舉止太親昵了。
以前師兄還未離開時,他就曾用那樣溫柔寵溺的眼神望著她,軟聲笑罵她是小傻瓜……
秦絲眼楮開始泛潮,忙垂了眸子去掩飾。
「那當然是真的,我幾時騙過你呢。咦,秦絲你怎麼了?」齊妙注意到她情緒的忽然變化,忙關心的問。
話聲剛落,寶笙與春兒就提了熱水回來,話題就此被打斷了。
寶笙準備伺候齊妙洗漱時,房門被人不輕不重的敲響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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