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轆,,, 轆,,,」
「嗒,,,嗒,,,」
司徒嫣麻木發僵的身體恢復知覺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顛簸,這樣的顛簸對一個已死之人倒顯得無足輕重,索性也懶得睜眼,只心里暗自思慮,「應該是自己前世殺了不少的人(雖然這些人都罪有應得),死後的黃泉路也不是那麼好走的!」
「反正都已經被毒死了,再顛簸又能如何,即來之則安之吧!」正胡思亂想間,就听到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進了耳中。
「有柱哥,你說的命咋那麼苦,這都三天了,還沒見醒過來,郎中說,今兒個兒要是再醒不過來,怕是救不回了。要是有個萬一,咱們可怎麼向大少爺交代啊!嗚~~~」伴著聲,還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泣嗚咽聲。
「翠萍,快別哭了,等到了河南縣城,再找個好郎中給~好好瞧瞧,生前積德行善,如今走了,這在天上也會保佑的,你可快別哭了,要是醒了,瞧你這個樣子,不是又添難過。」被稱作有柱的男子聲音有些發沉,還有些暗啞,語氣听起來透著一絲焦急和擔心。
男子再無聲音,女子也收了聲,只壓抑著小聲哽咽。
司徒嫣被這兩句話說的有些發蒙,越听越覺得有哪里不對,這黑白無常何時有女人擔任了,而且這對話也太奇怪了些,強撐著睜開眼楮,這才打量起身邊的一切。
一個簡單的木頭棚架,用麻布帷子包著,左右開著小窗,用布簾遮了起來。這樣的東西,更像是一輛馬車?可她記得死前她明明是在艘核潛艇上的。難道人死了,就坐著這樣的馬車去地府報道的,看來這待遇還不錯。
腦子混亂的很,還有些偏頭痛。司徒嫣抬手去撫頭,想讓自己清醒些,這一抬手才注意到,這手只有原來的二分之一大小,這不是她的手,因著長年特種兵的訓練,她膚呈小麥色,右手虎口和食指雖然保養的很好,但細心的人仍能注意到有因常年握槍而留下的痕跡。可這只手明顯是個小孩子的手,皮膚白皙,指在拇指和食指、中指的指肚上有些因拿針、拿筆留下的印記。再沒有握槍操練而獨有的特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嫣這會兒不只頭混亂連心都亂了。定了定心神,試了幾次,才勉強用手將身體撐了起來。
司徒嫣要了解一下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試著抬起頭,先看到的是蓋在身上的緞面被子,這緞面她認識,是古香緞做的,這緞子可貴的很,還是之前為了執行任務,為了接近一個疑犯而投其所好臨時惡補的知識,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掀開被子,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副身子,確定就是個小孩子的身子,看身形,不超過十歲的樣子,穿著一件對襟妝花錦的小襖,八褶長裙,一雙緞面繡花布鞋。
看到這樣的穿著,司徒嫣心里先是一驚,就算再不願承認,如今也只好認命的,她,司徒嫣,一個21世紀現代特種兵,Z國最好的間諜,卻靈魂穿越成了個古代的小女圭女圭。雖然還不知是哪個朝代,但依著這服飾的花紋飾樣,例有些明朝服飾的特點。她記得生前並沒有做過什麼有違天閡的事,實在不明白,這樣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司徒嫣狠命的吸了兩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好讓腦子清醒些,盡快的將事情理清。
深呼吸了三分鐘,腦子才總算清醒些,頭疼也輕些,可以冷靜的運轉了,這也多虧的她十年特種兵生涯的訓練,處變不驚,逆境中求得一線生機。冷靜下來後的司徒嫣心中還有些暗喜。看這小孩子的穿著,日子應該過的很好,這妝花錦是雲錦的一種,她可是記得歷史書上有記載,這雲錦可算是貢品,只是不知這小女孩怎麼會穿這樣的衣服卻坐著馬車在趕路?
司徒嫣沒有帶著這孩子的記憶重生,只好先將心中的疑惑放下,將自己的前生,好好回憶了一下,她司徒嫣,出生在Z國東北L省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里,父母長年在外打工,她是由女乃女乃一手帶大的,每日里耕田,種地,打柴,挑水,偶而進山采點山貨,八歲時才在離村五里地的小學里讀書,十四歲時,在離家十五里的中學里寄宿學習,日子一直過的很是平淡。
直到她十六歲那年,部隊去她的山村招兵,為了能離開那里,去外面見見世面,看看書本上講的大好河山、花花世界,她毅然報名參了軍,在基層部隊呆了兩年,因能吃苦耐勞,表現優異,而被選為陸軍特種兵,經過五年的特訓,而成為一名合格的特種間諜,並職行大小任務無數,五年的間諜生涯,她從未失手過。
這次魂穿前,正是去執行她身為特種間諜的最後一個任務,完成這次後,她就可以調入機關工作,再不用去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間,而是找一個深愛自己,真心呵護自己,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再生一個可愛的寶寶,過著平淡幸福的生活。
也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她接下了這次的任務,從M國的歷史博物館里取回屬于Z國的一件古董戒指,據說這個戒指是開啟某處皇陵的鑰匙,因為任務艱巨,上面還特別派給她一個幫手。本來她是習慣獨來獨往的,只是軍人以服從為第一天職,只好認命的帶著那位叫金鷹的同伴。
也許是女人天生敏銳的感覺,也許是多年間諜生涯的磨練,司徒嫣總覺得這個新同伴透著一絲危險,所以在執行任務時,司徒嫣特別留了個心眼,這才從細微處注意到,金鷹在拿到任務戒指時,眼中閃過的一絲的恨意和喜悅,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不同,但也足以讓司徒嫣提高警惕。
因此在回到Z國潛艇上交任務時,司徙嫣特別留意著金鷹的一舉一動,注意到金鷹在交了任務盒子後,一連退了數步,一直退到了倉門邊才停下,這樣的舉動十分反常。
她也跟著退到了門邊,提防著突發事件的發生。也許是金鷹的注意力一直在盯著與他交接任務的首長,並沒有注意到她,才給了她得以反擊的機會。直到首長打開盒子而處動盒內機關,冒出白煙時,金鷹轉身向倉外猛沖的瞬間,司徒嫣搶先一步,先將倉門關閉,硬生生的將他擋了回來。
一切動作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等雙方對執時,司徒嫣才意識到,剛剛的煙怕是有毒,可現在要是打開倉門,這一潛艇的人,許是都要玩完了。
金鷹只楞了一下,馬上腦羞成怒,並憋著一口氣和司徒嫣打在一起,兩人功夫都不弱,一時根本難有勝負。直到傳來首長倒地的聲音,金鷹終還是憋不住了,深吸一口氣收了手。
「不用打了,一切都晚了,你我都要死在這里。」金鷹垂著雙手,連退了數步,這才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死灰,再無一點斗志。
「為什麼?」司徒嫣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軍人不當,要去當個叛徒。還要殘害自己的戰友同胞。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都是因為它。」金鷹自嘲的笑著,從身上掏出古戒。司徒嫣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首長手中的盒子,盒子里只有個小巧的機關,並沒裝別的東西。要不是她反應快,這東西就讓金鷹帶走了。
金鷹雙眼盯著戒指,仔細的打量,頓了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這個東西,是我們家祖傳的空間戒指,你也許無法它的功能,但這個東西是真的存在,這根本不是什麼開啟皇陵的鑰匙,是三百多年前我穆家丟失的,家里上下為了尋找它,子孫後代從一出生起,就被改了姓氏,以各種目的進行培養,再被安排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社會階層,從事著不同的工作。這麼多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只為這麼個東西活著,不知是幸亦或不幸。直到今年這個東西在M國的博物館里出現。」
金鷹看著手中的戒指,聲音有些哽咽,停了一會兒才又接著說,「我穆家終于看到了希望。而我人正好在部隊,所以這次執行任務時,才特別申請加入,沒想到如今東西是到手了,可這命也丟了。」
司徒嫣並沒因此同情對方,在金鷹描述時,她給首長檢查了身體,也把了脈,瞳孔擴散,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神經反應遲緩,可見剛剛的煙霧不是一般的毒氣,而是精神毒氣彈,這個對中樞神經破壞相當嚴重,中者就算不死,也是個植物人。所以此刻,她恨不得殺了對面的人。
「拿來」司徒嫣走到金鷹身邊,伸手去要任務「古戒」。就算人死了,她司徒嫣也要完成任務。金鷹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戒指遞給了司徒嫣。這個東西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已經毫無價值。這就是生無可戀的絕望。
司徒嫣用左手握緊了戒指,此刻的她有恨,有不甘,更多的是遺憾,她有太多的事沒有做,甚至死前連女乃女乃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所以左手狠命的使力,試圖想將這罪惡的源頭「古戒」捏碎,因用力過度,指甲將手掌剌出了血都不自知。
幾呼吸間,她也感覺心跳加速,不用試脈也知道,怕是已近二百下了,頭發暈眼發黑,顯然已經毒發了,在倒地之前,她顫抖著手拿起了倉內的對講機,「馬上關閉空調,封鎖303倉室,有精神毒氣彈。」這是她暈迷之前講過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再無知覺。
倒在地上的司徒嫣,已經毫無知覺,所以她並沒有看到金鷹此時一臉不甘的表情,因為在司徒嫣剌破手掌,鮮血浸染古戒的瞬間,那枚古戒曾發出一束亮光,穆家祖訓,這現象正是古戒開啟的征兆。金鷹瞪著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司徒嫣,因為據祖先的另一個記載,只有他們穆家人的血脈才能開啟戒指,這個女人怎麼可能開啟,可這話他再也沒機會問出口了,只能瞪著眼不甘的死去。
當然司徒嫣是不知道金鷹心中所想的,其實就算是知道了,她此刻也自顧不暇。
回憶就這樣斷斷續續,像部電影老片一樣在司徒嫣腦中滑過,但總算還能連接在一起,司徒嫣暗自思索了一下,這些年的生活中,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她曾經用左手握過那枚古戒。抬起握過戒指的左手,發覺這個小女孩兒的左手中指上,此刻正戴著那個戒指。
難道這就是穿越的原因了,司徒嫣翻來復去的,仔細瞧了瞧,最後她不得不,她能得以重生,正是因為這個戒指,「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至少你讓我有機會活了下來?」司徒嫣這會兒心里充滿了無力感,但多少也帶著一絲慶幸,至少她還有機會再活一次。
「你這麼神奇,還可以帶人魂穿,記得前世金鷹說過,你是枚空間戒指,那你能帶我進入你的空間嗎?」。司徒嫣心里默默想著,這心思剛有所意動,眼前的景物就完全變了樣。
她此時正站在一個類似于房間的地方,左右看看大概有一百坪(1坪等于3.3平方米),房間說不上很明亮,有點灰蒙蒙的感覺,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難道這就是戒指里的空間」司徒嫣先站在原地,仔細看了一會兒,這才到處查看起來。先走到空間邊緣,想去觸模一下空間壁,可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推開,這回她真的金鷹的話,這戒指里真的有個空間,「帶我出去吧」心思再動,她人已經回到了馬車上。
又仔細的看了眼古戒,再沒發現什麼不同,表面烏黑,像是鐵和錫的合成制品,可觸手溫潤,質感有些像寒玉,這樣的材質司徒嫣是真的沒有見過,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也許就是女乃女乃講的,好人有好報,傻人有傻福。也許正是自己臨死前還不忘了要完成任務,這才歪打正著的得上天憐憫,讓她有機會得以重生,只是再也見不到愛她的女乃女乃有些遺憾,只能祈求上天厚待善良的女乃女乃。」
事情理清了,司徙嫣心里也算平靜了下來,靠在車廂上,低著頭亂想。感覺馬車簾微動,一個人將頭探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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