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靠在翠萍的懷里一路听著她小聲的講訴,突然感覺馬車晃動一下停了下來。她剛坐起身子,就听見有柱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河南縣城到了,等官兵看了路引,就能進城了,您看是不是先找間客棧住下,再請個郎中來給您瞧瞧?」
「先去藥鋪吧!」不是她司徒嫣不想找人看病,只是這古代的醫生,想來還沒她懂得多吧!前世為了能在任何環境下生存,醫科可是當年身為特種兵的她必修之課,而作為優秀的間諜,她司徒嫣不只學了西醫的縫合截肢,還選學了中醫。並對人體經絡做了深入的了解。除了中醫藥的學習,司徒嫣還研究過中醫的針灸。給自己抓些藥,將身體里殘留的毒素排清還是不難的。
听著官兵查過了路引,馬車又再動了起來,司徒嫣打起車簾,打量起這古代的縣城,城門高約有10米,城牆高約16米,城門上寫有河南兩字。由南城門進了河南縣城,順著南街往北,一路打听著來到東街藥市,這古代居住和行商是分開的,居住地為坊區,行商的地方為市門,而市門內每一行都經營著不同的東西,不能混雜在一起。有柱一邊趕車,一邊向司徒嫣介紹。
馬車再停時已到了藥鋪門口,有柱打起車簾,翠萍先給司徒嫣帶了帷帽(寬沿帶紗的帽子,紗長可垂至腳luo處。),這才扶著司徒嫣下了馬車,入眼處是一快繁體楷書的匾額,「敬修堂」,鋪子門臉不大,木頭的門窗,擦的還算干淨。門上掛著幌子,寫著一個「藥」字。
司徒嫣心中暗自慶幸,前世為了鍛煉心性,她還練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這兒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要是連繁體字都不認識,那可就糗大了。
看時間,太陽正當空,應該是中午12點左右,門外不見有人排隊,「看來生意不是很好。」司徒嫣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藥鋪人少才好,只有鬧瘟疫、時疫時,這藥鋪的人才會多呢,那可是要死人的。而且這會子已近午時,過了午時市門上的鋪子大部分都是要歇市的,要是沒有急癥,郎中是不給看病抓藥的。」翠萍小聲附耳向司徒嫣解釋著,怕說錯話,觸了掌櫃的霉頭。
「恩!」她倒是給忘了,雖然她有了做古人的準備,但生活習慣還保留著現代人的思維!想也能知道,這古代吃穿都是問題,窮人更是看不起病,抓不起藥的,而那有錢的人家,大夫也好郎中也罷,都是**的,所以藥鋪大部分時間都很冷清。而听翠萍的介紹,這商鋪的營業時間只有而已,並不像現代,都是24小時服務。
司徒嫣心里警醒著,她還是要多習慣以古人的思維去想事情,免得再有個什麼差錯,或得罪了哪個大人物,而惹禍上身。還好翠萍沒有懷疑,只認為很少出門,又是個孩子,不懂這些反而正常。
有柱留下看車,翠萍扶著司徒嫣進了藥鋪,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兒,撲面而來,司徒嫣下意識的揉了下鼻子。先環視了一圈,右手邊靠牆的一面都是藥櫃,只有一個小藥童站在櫃台里背對著她們忙著。
櫃台上有幾個藥單子,看來這藥童是在按方子抓藥。翠萍見藥童沒發現有人進來,「咳!」忙咳了一聲提醒他。
藥童這才轉身抬起頭望了過來,見進來的是個婦人還帶著個孩子,忙打招呼,「二位是看病,還是抓藥?」
「抓藥!」翠萍剛要說「看病」,司徒嫣忙先開口,免得多費唇舌與藥童解釋。
翠萍不解的望著司徒嫣,小聲提醒著,「,要先看病,這看了郎中,開了藥方才能抓藥。」翠萍以為年紀小,又沒出過門,想來是不知道這些的。
「一切听我的就好。」司徒嫣本身的性格就不是個多話的,所以也不願解釋,只給了翠萍一句,讓她一切听著就好。
「那您可有藥方?」藥童倒沒懷疑,這來藥鋪的不是看病,就是抓藥。
「沒有藥方,我說你記,然後再抓藥就好。」司徒嫣也不給藥童問話的機會,直接開始報藥名。
藥童一邊記著藥名,一邊瞪著一雙眼看著還不及櫃台高的小女娃,一口氣竟然報出了十五種藥名。
藥童將藥方子看了兩遍,也沒看出是治什麼病的,「您要的藥材小店倒是都有,只是這些藥您打算都要個幾兩幾錢?」藥童這會兒也顧不得奇怪了,想著還是先抓了藥,等師傅得了空再去請教。
听了藥童的提醒,司徒嫣才想起,這時的藥不是按克計算的,而是按幾錢幾兩來稱的,拿起櫃上的秤砣掂了一下,心中對重量有了大概的了解,就在心中計算起來,「按照這個重量來看,1錢大約等于5克,,,」一邊換算,一邊又將藥名及重量報了一遍,這次花了有一刻鐘的時間才將藥方子重新寫好。藥童又讀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這才開始抓藥。
翠萍看著自家怪異的舉動直皺眉,見藥童轉身抓藥沒再注意這邊兒,忙拉著司徒嫣退後了幾步,小聲問著,「,您怎麼會懂看病的,這藥可不能亂吃,吃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司徒嫣即不想多說,翠萍也沒有辦法,她本就是個下人,也不好強攔著主子做事,只得等一會見了有柱再與他商量著想辦法。
藥童將藥包好,捆扎實了,這才撥著算盤報了價錢,「一共收您一兩銀子。」
司徒嫣對這里的銀錢還沒有概念,而她身上有沒有銀子也沒注意,所以沒有開口應話,翠萍也沒再吱聲,直接掏出一兩銀子遞了。這才一手接過藥,一手扶著司徒嫣向外走。
藥童見人走了,忙跑進內堂,向師傅去請教藥方去了。
有柱見出來了,忙將車簾打了起來,問翠萍道,「郎中怎麼說的?」翠萍先扶著司徒嫣上了車,這才將藥鋪里發生的事附耳和有柱說了。
「你說平日的連苦藥的味兒都不聞,今兒個怎麼會開藥方了呢?」
「你也別擔心,我看著這次醒來,是有那麼些的不一樣,好像舉手投足間更沉穩,更有成算了,想來是不會有事才是,等下到了客棧再細細問問?要是不行,再請郎中就是?」
「也只能這樣了,先走吧!」翠萍上了馬車,三人再沒,又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才來到了一家客棧,叫了一間上房,這上房分著內外兩間,剛好夠三人住。出門在外的,特別是在這客棧里,更是龍蛇混雜之地,這樣安排也是為著能安全些。
有柱將車馬安頓好,這才進了屋,見翠萍還在里間拾掇,就走到司徒嫣身邊,「,剛听翠萍說,您沒給郎中瞧病,自己就開了藥方,這是藥三分毒,可不能亂吃,這才剛醒,要是吃差了藥,再有個什麼,奴才沒法向大少爺交代事小,要是傷了的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這個不用擔心,這張藥方是當年母親說與我記下的,據說是可以解百毒的,我這身子只是有些輕微的中毒,也沒別的什麼事,我母親在天上看著,會保佑我的。」司徒嫣也不想請鬼神作借口,可一個6歲的女娃,成兒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時間的就會開藥了,真個兒不好解釋。這請鬼當借口,想來也不會有人怪責她的。
有柱听是的方子,也就不再多說,翠萍在里間也听了個清楚,這才放心的拿著藥去客棧借火煎藥去了。
司徒嫣想多了解一下這個時代,就留著有柱下來,向他打听。
「有柱,如今我們是一起避禍,你也不用拘謹,我叫你一聲有柱叔,你也別老低著頭,我這還有事和你商量呢!」
「可不敢地,,這禮不可廢,奴才萬不敢當!」有柱嚇的直接跪了下去,這醒了,處處都透著不一樣,也不知是好是壞,這會兒連他心里也沒了底。
司徒嫣只想和這兩人親和些,沒成想倒把人嚇跪下了,想著這古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遂也不再強求,起身將有柱扶了起來,「這稱呼的事,就隨你吧,可你和翠萍是贖了身的,這奴才一稱就免了吧,你先起來。」
有柱哪敢真讓司徒嫣扶實了,忙戰戰兢兢的起了身,這回頭壓的更低,腰彎的更深了。司徒嫣無奈的搖搖頭,心里雖然不自在,但也不再糾結,重又坐了回去。
「有柱,我對這李家村是一無所知,你給我說說吧!越詳細的越好!」
有柱雖是低著頭回話,但聲音中透著一絲喜悅,想來他也是希望能回老家的吧!
從有柱的話中司徒嫣了解到,魏國京城雒陽(今河南洛陽),此魏國非史書上所記載春秋時期的曹魏國,是個架空的歷史,但司徒嫣還是能了解到這個魏國也是在華廈土地上,歷經無數個朝代更替。因在這魏國之前,此地屬于夏朝屬地,當今的魏國皇上即是當初夏朝的魏王,與南邊的吳王,西邊的蜀王一起推翻的夏朝而分割三地自立稱王。慶幸的是至少她還可以借鑒一些書本上的知識賴以生存。
魏國,位置居中,北與突厥、匈奴、鮮卑、羌(大漠)、高句麗相鄰。西與蜀國對峙于秦嶺、河西。東臨黃海。南與吳國對峙于長江。
而這李家村所在的新昌縣隸屬幽州遼東郡,在魏國的東北邊,往北過遼東郡治所襄平縣即是邊關玄菟郡,往南挨著汶縣。(按現代地理位置來看這李家村在鞍山市附近。)
李家村在新昌縣與襄平縣的中間,離兩個縣城差不多都有二個多時辰的路程。李家村背靠大荒山,村里沒有河,所以長年干旱,吃水困難。地里的莊稼更是靠天育養,所以家家戶戶的日子過的都很拮據,特別是到了冬季漫天的鵝毛大雪,村民連屋子都不出,躲在家里避寒。
有些人家為了能存些過冬的糧食,不被餓死,經常有賣兒賣女的事,所以村里人口並不多。李有柱當年就是被家里人賣給了牙行換了500文錢,這才成了奴籍,輾轉幾次到了廬江郡六安縣城,也是他命好沒死在路上,這才被司徒府買了去。
李有柱自從被司徒家買了去,一步步的做到吳府的外院管事,中間的辛苦只有他心里清楚,幸好司徒府對待下人並不苛刻,而成了司徒婉的陪嫁後更是做的順風順水,他這手里才算攢下了些銀錢,也因著這,他對司徒婉這個當家主母是盡心盡力當恩人伺候。
這手里有了銀錢,李有柱也不忘了給在老家的父母備了五畝園宅地,(北魏皇帝昏庸,官員腐敗,課稅繁重,而且北魏是屯田制,強制農民耕種官地,不許農民有自耕田。)能有塊這麼大的園宅地種些糧食蔬菜,已經是農民求都求不來的福份了。算是李有柱全了不能在身邊侍俸爹娘的孝心。要不是去年他弟弟因服了力役累死了,爹娘又一病不起而給他送了信兒,他也趕不回去料理爹娘的後事,這五畝園宅地也落不到他身上。
如今他才月兌了奴籍,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這塊地(古代的奴籍是不可以買地的。)。想當初李家族長以他家無人繼承,想強收了他家的地,要不是村正幫著,又找來李大柱幫著照看,種出的菜、糧還要與族里平分,剩下的才歸幫著種地的李大柱家,這樣李有柱才算是保住了宅契。
司徒嫣心里想著,「這村正倒還算是個好的,這族長怕是黑心的。」
李家村的田地多是下等田,種不出什麼好莊稼,都是些苞谷、高梁、黍、糜這樣耐旱的作物。即便這樣,收成也不高,天候好時一畝地能收個一石多一點的糧,差時連一石都收不下。要是再遇上個旱災,那可是白干一年顆粒無收。
可即便是這樣,家里能有大園宅地的人家也不多,最好的能有個一畝地就很多了,多數的都是幾分地。
司徒嫣听著李有柱的介紹,這心里有著些許擔心,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前世的她要想活下去怕也不易,更如今是這樣一個小身子,要想活下去,看來還要多準備些東西才行。用手模了模古戒,心才稍安些,「好在有你,要不然就算我置辦了東西,怕也讓有心人模了去。」財不露白的道理至古如此。
模著古戒,听著李有柱的話,司徒嫣對未來總算不再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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