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住了一夜,第二天,司徒嫣自己趕著車帶著雪狼又去城門處打听,這打仗瞬息萬變,只是這古代消息閉塞,傳達緩慢,所以她得天天打听著,也許哪天就能得到消息。
出門前李大郎幾個都要跟著,他們怕小妹出事,還是司徒嫣說城里都在抓丁,他們跟著反而不安全,這才讓眾人歇了心思。
司徒嫣出門,還沒等到縣城,就見一行上百人一路往北而來。見並非官兵護送,只是些家奴跟隨,司徒嫣忙給這些人讓路,也許是這些人的眼楮都瞎了,也許是上天看著司徒嫣可憐,將只大肥羊送到了她的嘴邊。就有那不開眼的奴才找司徒嫣麻煩。
「小子,你這騾車爺爺用了,趕緊的下車滾蛋!」這人也看到了車上趴著的雪狼,可仗著人多,倒也沒在怕。
「這位爺,小子這車是家里唯一值錢的了,爹病了,小子正要把車趕到縣城去賣了,也好給爹抓藥,您行行好,給條生路吧!」司徒嫣一臉的委屈,可這人哪里听的進去,上手就要來抓司徒嫣。
雪狼的反應甚至比司徒嫣還快,一下將來人撲倒在地,可這下也把這些人給惹毛了,提著刀就要殺人,司徒嫣哪里肯,忙呼叫一聲,帶著雪狼就跑。這些人本還要追,卻被人喊了。
後面馬車里坐著的正是河內郡郡守一家,吳兵攻打司州,他膽小怕死,早早的就棄城而逃。帶著府中私兵和奴才一路出司州往冀州而來。這郡守老家就在冀州的魏郡,離著近,所以沒帶兵丁只讓家奴護送。
騾車被牽走,司徒嫣也不急,隱藏身形緊隨其後。仔細打量著這群人,她要先確定這些是什麼人才好下手。
走了有近一個多時辰,這些人才停下歇息,司徒嫣小心靠近,听這些人閑聊,總算是可以確定,這些人都是清河郡守的家奴,這郡守和襄陽縣令一樣是個逃官,這樣的人不劫白不劫,而且就算挨劫,這人也不會去報官的。只是這會兒是白天,不太好下手,只得繼續跟著尋找機會。
行行停停,直至午時,才見那郡守和一些家眷下車歇息,司徒嫣壓著身子,一點點的靠近,見幾個婆子正在邊上生火,看樣子是要煮些茶水吃食,司徒嫣知道這就是機會,將包巴豆粉從戒指里取了出來,趁著婆子偷懶的空兒,將整包粉全倒進了水桶里。
這才找到胡蘿卜藏在車架下,其實胡蘿卜所在位置並不好,離那郡守有些遠,听不清他在講什麼。可她怕別的驢馬怕雪狼而引起嘶叫,所以才只能選了胡蘿卜,畢竟在一起久了,胡蘿卜早就不怕雪狼了。
歇了有近一個時辰,才听到有人喊「走了!」,還沒等這些人來牽馬趕車,就有人嚷著肚子疼,不一會兒連那個郡守都捂著肚子,疼叫不已。
一時間混亂不堪,司徒嫣趁著這空兒早換了衣裳,這會兒剛好蒙了頭臉,從車架下鑽了出來,將雪狼留下先模到郡守的馬車上,果見車廂里放著一只大的樟木箱,和幾個雕花錦匣,一股腦兒的全收進了戒指里,這才往邊上馬車驢車上的箱子模了,許是這些人只顧著肚子**,沒人注意到多了個人,司徒嫣也不管這些箱子里裝的是什麼,只管搭手全收進了戒指里,又解了所有牲口的的韁繩,這才遠遠的跑開。等確定這些人沒有不會追來時,才打了個口哨將胡蘿卜給叫了,趕著車回了暫住的村子。
等到郡守一行人解決了生理問題,東西不見馬驢都跑了時,司徒嫣已經離開有快一個時辰了。大白天的車上的箱子就全不見了,所有人吵著「鬧鬼了!」,四下里逃竄,連郡守自己也不敢命人去找,而是叫人護著一路往北先回了老家。
司徒嫣也不走遠,而是找了個林子先藏了進去,確定沒有人追蹤,這才讓雪狼守著胡蘿卜,自己進了戒指。
將搶到的箱子挨個打開看了一下,「還真是官做的越大貪的越多,光這銀子就比那襄平縣令多了一倍不止。」司徒嫣看著眼前近二萬兩的白銀心里美的直開花兒。
「看來這郡守對他的媳婦還不錯,光赤金的頭面就有五套,比我娘的還多了三套。」司徒嫣點過金銀,又開始查看起首飾,金頭面5套,銀頭面10套,各種金、銀發簪、花鈿、手鐲、戒指、頸飾等整整裝了三個匣子。司徒嫣粗算了一下,差不多也能合個五千兩。
再加上書畫、玉器、擺件的少說也有五千兩。這次出手她至少淨賺3萬兩。其實司徒嫣的評估並不準確,像是一些古董,她也不太看的懂,只是以最低價評估,至于那些字畫,更是連打開看都沒有,都以普通字畫進行計算。實際上這些東西最少也值二萬多兩,再加上二萬兩的金銀,她賺的只多不少。
東西點算清,兩次搶劫就得銀近五萬兩,樂得司徒嫣一路哼著歌進的村。
「小五,你可回來了,大哥和村正他們去後院套車,都吵著要去縣城找你。」李二郎也是心急的在屋里坐不住,這才在村口等著,看著小妹安全回來,這才放下心。
「對不起,讓哥哥們擔心了。」司徒嫣有些不好意思,她只顧著暗算貪官倒把時辰給忘記了,忙跟著二郎。
「小五,你可回來了。」她人還沒進院,就見2、30號人都站在院子里,這些人最怕司徒嫣出事,他們實在不敢去想,要是司徒嫣出了事,這往後的日子要如何過。
「俺沒事兒,就是縣城那里進不去,俺們的糧食又不多了,就往魏郡那兒買糧去了,這才誤了時辰。」其實這里面有真心為司徒嫣的安危擔心的,也有怕她死了擔心自己沒法活的,這些司徒嫣都不介意,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李大郎幾個,比起其他人,怕也只有他們四個是真心的關心她、在意她。
「丫頭,你之前給的糧哪家都有剩的,下次出門可不能再這麼晚回了。大郎幾個可急的很。」福嬸兒拉著司徒嫣的手叮囑著。
「是。俺記下了。二哥你把這些糧先拿進灶間去,晚飯就要麻煩各位嬸子了,俺這身上有些累,想先歇會兒。」
「這有啥的,你只管歇著,晚飯的事交給俺們了。」幾個嬸子幫著二郎搬糧,嘴里一個勁兒的保證著。
這些糧都是司徒嫣戒指里的,而她早在回來的路上就吃過槐花餅,本就不餓,而且她也不想給這麼多人做飯,所以只好委屈李大郎幾個跟著這些人對付一口。
晚上睡覺的時候,司徒嫣帶著小寶兒睡在最里面,幾位嬸子帶著閨女睡外面,擠擠也算睡下了,男人那邊就擠的多,李大郎幾個和五爺爺、村正睡在炕上,其他人都鋪著草席睡在地上,大家知道這是在逃難,能有個屋子就不錯了,也沒人挑剔計較。
第二天一早,司徒嫣又去了朝歌縣城,這次她倒不是想法子進城的,而是往縣城邊探路,這次不只李大郎跟了來,連小羊兒、山娃幾個都跟了來。其實還是司徒嫣昨天晚歸把這些人給嚇到了。
一直到中午,往東、西兩邊去探路的才趕回來。「大郎、小五,俺那邊不中,頭里還行,越往里走林子越密,驢車根本走不了。」小羊兒有些沮喪。
「俺們這邊倒還有條小路能走驢車。」李大郎拍了拍小羊兒的肩,讓他別擔心。
「俺們今兒在留一夜,明兒一早就走,先吧!」司徒嫣坐在騾車上,提醒幾人有什麼話等再說,這里離縣城太近,要是讓官兵看見,少不得要惹來麻煩。
回到村子里,司徒嫣讓大郎幾個先回家,她去拜訪了村正,這村正還是不錯的,至少沒將他們這些人攆出去,還能給他們找屋子收留。司徒嫣到了村正家門口,才從戒指里拿出十斤裝的面袋子,這才叫開院門。
司徒嫣和村正幾番客套,最後將面袋子留下才離開。等司徒嫣走了,村正才打開面袋,見里面是十斤的苞谷面樂得一家人一宿都沒睡。
第二天還親自把司徒嫣他們送到村口,揮著手很是不舍,「小五,你給那村正啥了,把他樂成這樣?」這些日子三郎見識的多了,也知道世人皆是無利不起早,那些不為自己一心為他人著想的只有自己的家人。當然像秦大爺和秦大娘那樣的,只是鳳毛麟角。
「一點子黑面而已。」
「俺就說嗎,要不然他能這麼殷勤。」
「三哥,人之初,性本善,至少當初俺們進村時,他不但沒將俺們攆走,還給找了間屋子收留俺們,也算是個有善心的人。」
「小五,你和小三都比俺聰明,這些個事兒,俺想不透看不清。俺有時覺得俺就跟那個棒槌似的,啥用也沒有。」二郎坐在三郎邊上,听著他和小妹聊天很是羨慕,可他除了聊吃的,別的和小妹越來越搭不上話,甚至有時一天他都找不到話和小妹聊。
「二哥是單純,往後二哥活的會比俺和三哥都自在的多。」人就是這樣,想的越多越累,就拿她自己來說,如果可以她寧願什麼也不想,什麼事兒都由別人給安排妥當,她也想試著過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只是她命苦,前世今生她都是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