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二人,司徒嫣這才從屏風後走出,坐在椅子上大笑不止,端木玄一翻身也從床上跳了起來,和司徒嫣一樣笑倒在了椅子上,既能整到這二人,又能得到十萬兩白銀,兩人當然有些小小的興奮。
「嫣兒,如今有這十萬兩,等秋收後再將利錢一並支付上,我這總算是無債一身輕了啊!」
其實端木玄最擔心的就是秋收前湊不齊這十萬兩借銀,當初他以為朝廷多少也會撥款撥銀的,卻沒想到,經過層層盤剝下來,拿到他手上時十不足三。他昨天還查過賬,整個將軍府如今也才湊了五萬兩不到,如今不只本錢賺了個夠,連利錢都湊齊了。這十萬兩竟然會來得如此容易。一掃這些日子壓在心中的陰霾,這才大笑不止,甚至他還想開懷暢飲一番。
「嫣兒,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仇不報非君子,我可不是為了玄哥你,誰讓她們害得我連魚都沒吃成?」
二人正聊的開心,墨風從外面走了進來,「少主,二位大人已經離府,二位出府時人已經曬暈了。屬下按照司徒的吩咐,將暈倒的二女平放在太陽地兒底下,直等到二位大人出府時,才一並送到了車上!」
「對了,嫣兒,當初你堅持要讓二女暴曬在烈日之下,不會只是為了讓這二人曬暈吧?那還真便宜她們了?」端木玄對這二人可是恨到了骨子里,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一刀結果了,才能解恨,可司徒嫣偏偏不依。一定要按她的法子懲治二人。
「怎麼可能?錯的人不是郡守和郡尉,說穿了這二人即便是有錯,也只是教導不利。而如這般草菅人命的事兒,拿些銀錢就能輕易的解決掉,這二女又怎能得到教訓,怕是還會再有人不幸遇害。今日你我能逃過一劫,是因為我對藥草有所了解。如果換了別人,怕是這會兒人已經魂歸西天了。既然犯了錯,那就理應承擔後果!」司徒嫣不是善男信女。她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百倍還之,怎麼可能讓二女就這麼小暈一下就了事。
「對,有錯當罰。理該如此。我倒是覺得嫣兒罰的有些輕了,應該讓她二人受些皮肉之苦的好?」端木玄想著就算不殺,至少也得抽上兩鞭子。
「你怎知這二人未受皮肉之苦?」司徒嫣端起茶杯,一臉你猜錯了的表情。
「這二人除了暈倒,可並未見有何不妥?」端木玄雖未親自將人送出府,可剛才墨風回報時說過,這二人除了暈倒,並沒有受什麼傷。有些不解的看向司徒嫣,不知她所指的傷到底在哪里。
「墨風。你送二女出府時,可有看到什麼?」司徒嫣沒有直接回答端木玄的問話,而是反問起了墨風。
墨風仔細想了一下,這才回話,「二女暈倒身體並未有所損傷,不過本該慘白的面色卻泛著赤紅,甚至臉頰兩側好像還有些白點?」墨風只記得這些,想著會不會是自己一時不察給看漏了,有些擔心的看向司徒嫣,等著她繼續發問。
「正是,人體受熱時會大量出汗,而汗水再經太陽暴曬就會產生鹽,而沾了鹽的皮膚如果再被太陽曬上一會兒,就會赤紅灼傷。此二人回去後,臉上就會開始紅腫月兌皮,對于她們這種愛美如命的女子來說,還有比這懲罰更重的刑罰了嗎?」。司徒嫣覺得墨風還算看的仔細,這才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司徒,這事兒也不盡然,鐵血隊經常在烈日下暴曬訓練,可從沒有人會有這等癥狀?」墨風覺得司徒所言不實,他就常在太陽底下曬,也沒見有什麼傷痛的。就連端木玄也跟著點頭,他也覺得單就曬一曬不會如此的。因為他自己就曬過,而且還是赤膊上陣。
「你二人是武將出身,整日在外面風吹日曬的,可她們都是養在閨閣中的千金,別說是暴曬,就是出趟門,也是乘車坐轎,甚至還要帶上帷帽遮擋,皮膚細膩,少見陽光,哪里能經受得住?墨風,如果你不,等明天天亮以後著人去郡守府中打听一下便是!」司徒嫣很有把握,當初自己剛進部隊時,就被教官惡整過,切身之痛她最清楚。
端木玄沒想到,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司徒嫣已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甚至連他也成了其手下棋子,而且不僅于此,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別人掉進陷井之中,甚至可以做到面面具到,他是打從心底里對司徒嫣有了一絲傾佩。對她的愛更是深種心底,甚至這個小女人,佔滿了他整個心房連一點空余之地,都沒有留下。
「行了,這事情已經了結,你也把這臉上的裝容洗了吧,不過三天內不要出府,這裝病也得裝得像不是?而且管好你府內之人,別讓人走漏了風聲,不然別說是銀錢拿不到,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至于那個下毒的小二,在沒有拿到銀錢之前,一定要將人看管好了,這君子易與,小人難纏!別讓那兩人有了可乘之機,前功盡棄!」司徒嫣看著時辰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吳謹該著急了,將事情交待一番即要起身告辭。
「嫣兒,可是在為我擔心?」端木玄今天是太高興了,所以間就有些輕浮。甚至看向司徒嫣的眼神中也不再隱藏,赤luoluo的全是愛慕。
「家兄怕是在家等急了?我也該回去了!」司徒嫣才不會接這種沒頭腦的話,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嫣兒,是我錯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太高興了!」端木玄見司徒嫣起身,這才驚覺自己一時得意忘形,說錯了話。
「我是真的要回去了。不然家兄怕是要來將軍府接人了!」
端木玄這會兒後悔的不得了,可司徒嫣說的在理,他只好安排墨風親自將司徒嫣送回軍屯。
他自己還要裝病。這會兒不能出府,所以只將人送出了內院,則返回臥房,暗自生氣,甚至氣急時,還會給自己一拳,「怎麼會得意至此?連嫣兒最不喜歡的話都說了出來。看來這佳人難追,這條路還很漫長啊!」
墨風倒是覺得司徒並未怪責少主,倒是少主關心則亂。沒能看得清,可他卻不想提醒,難得見到手足無措的少主,這當奴才當久了。也想看看主子出丑的樣子。算是心底陰暗面中苦尋到的一點樂趣。
端木玄送走佳人。將懷中的相思結和簽文模了出來,看了又看,這才的放進錦匣內,並找了一塊木頭,親自給風車做了個座,將風車立于窗口,看著迎風而轉的風車,心里想的全是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臉上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今日之事,多謝司徒!」墨風一邊趕車。一邊和司徒嫣聊天。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的行徑,又何謝之有?」
「雖然您這麼說,可墨風失職在先,您救少主在後,而且還幫將軍府賺得了十萬兩白銀,墨風的這一聲謝決不為過。更何況您懲罰二女的法子,兵不血刃,甚至沒給郡守他們留下任何話柄,如此高明的手段,墨風更是便服。」
「于我不過動動腦子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墨侍衛也不用放在心上!」
「您不知,這些日子少主為了籌措借銀,急得連飯都吃不下。今天少主不僅開心的很,甚至銀子也籌到了。連我們這些身邊侍候的,都跟著松了口氣!」墨風講的多少有些夸張,也是為搏司徒嫣對少主的一絲同情。
「我當子恆是兄弟,兄弟間相互幫忙而已。墨風,你在子恆身邊,幫著多勸勸他吧,我想你也看的出,我們身份有別,我不想他陷得太深!」司徒嫣覺得怎麼連這墨風也跟著端木玄一起使勁,之前她還覺得墨風和墨雨並不看好他們的
「司徒,我家少主早就已經深陷其中,而且如今別說是少主,連我和墨雨都心甘情願的奉您為少主!」這話嚇了司徒嫣一跳。
「墨風,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她覺得有些頭痛,這些人一個個的怎麼就是說不通講不明呢?現在竟然連墨風都跟著起哄,那端木玄又怎麼能清醒得過來。
墨風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得閉上嘴繼續趕路。
晚飯前,司徒嫣才匆匆回到軍屯,吳謹雖然有些擔心,但並未向以前那般著急的跑到軍屯口去等著。
吃了晚飯,司徒嫣才將去參拜神廟的事兒說了,也只是撿些能說的,簡單講了一下。
「嫣兒,子恆對你的心思,我想就算為兄不說,你也能感覺得到。為兄別的不行,可只要你不願,哪怕是不要這官職,不要這身份,也不願看到你為了為兄而委曲求全!」吳謹直到司徒嫣回來,才想起今天是七夕,有些後悔答應小妹去赴約。
「兄長別擔心,我自有分寸。而且沒有人能強迫于我!」司徒嫣信心滿滿,至少此刻她還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等吳謹和栓子各自回房就寢後,司徒嫣卻動搖的反而失眠了。白天里發生的一幕幕如電影片段般不斷在她腦中閃過,甚至端木玄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記憶猶新,深刻的連她主動想去忘記都做不到。
思及此,她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從何時起,這個人竟然已經走進了她的心里,甚至佔據了一席之地,雖然司徒嫣單方面的將端木玄和李家四兄弟劃在了一處,可這也太不正常了。畢竟李家四兄弟和她一起生活了近三年的時光,而這個人滿打滿算也相處不過只有幾個月而已。
不會吧,難不成是七星娘娘顯靈了,真的听到了她的乞求,可她沒乞求那個人就是端木玄啊!
「為什麼?我到底是怎麼了?」越是想不明白,越是焦躁、恐懼,甚至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讓司徒嫣連躺著都做不到,起來坐了一會兒,仍感覺心跳過快。听吳謹那邊沒有了聲音,知他已睡熟,這才披上衣服,一個人帶著雪狼去了後院。
主人情緒上的波動,似乎也感染到了雪狼,它跑來跳去的,比司徒嫣還不安。
司徒嫣給馬加了夜草,又走到騾子「胡蘿卜」面前,撫模著它的頭,「我是不是錯了?如果我已經深陷其中,是不是他更無法自撥了?」
胡蘿卜當然無法回答,甚至連個理解的眼神都沒給司徒嫣,只顧著低頭吃草。司徒嫣又蹲子,撫模雪狼軟柔的毛發,「雪狼,我的戰友,如果你能開口,請你告訴我,我錯在了哪里?為什麼事情會演變于此?」
「雪狼,如果你能該有多好,我現在好亂,甚至有些害怕!好想找個人好好聊聊!」她在這個古代太孤單了,孤單到連個可以說真心話的都沒有。
其實細想一下,如果說錯,也是陰差陽錯,畢竟司徒嫣骨子里就不是十歲小女孩兒。她的心里年齡,可是一個真正的成年女性,讓她這麼個成人,去男女間的純友誼,是件非常困難的事。如果端木玄做了這麼多,她還能理智的面對,不被其打動,那她就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冷酷無情只會數據分析的機器人。
這一夜司徒嫣幾乎徹夜未眠,雞嗚三聲,她才小睡了片刻。端木玄倒是幸福的安心,還做了個美夢。
而第二天,墨風還真的去郡守和郡尉府去打听了,府中二位果真如司徒嫣所說,面部起泡月兌皮,甚至邊城中有名的幾個郎中、大夫如今全都被招進了這兩人府中。如果二人因此毀容,怕是只能吊死在家中,再也無臉見人了。
將事情回報于端木玄,這下端木玄不由得不信,他的嫣兒是天底下最聰明之人,甚至猶勝于他,可這樣的認知又讓他有些羞惱,他可不想被心上人給比了下去。
別說是古代的男人,就是現代的男人有些錢的哪個不是帶著點兒大男子主義,更何況是端木玄這種古代人。有哪個男人願意在心上人面前露怯。這可是男人自尊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