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一夜好夢。第二天,天沒亮,就听到院子里傳來打拳練武的聲音,李家四兄弟雖然昨晚失眠,可是習慣性的早上天不亮就到院子里去練武。
「哥哥們早!」司徒嫣伸了懶腰加了件衣服這才出屋,先和四人打了招呼,這才進了淨房。
「小五,這會兒天還沒亮,你不用起早的?」大郎收了拳站在淨房門口朝里喊話。
「不了,三哥和四哥還要上縣學,我這就去準備早飯!」雖然一年多沒為四兄弟做早飯,可是這個習慣她卻沒有忘記。
「鍋里有昨兒夜里剩的,呆會兒我給小三他們熱熱就行!」小妹這般仍和在李家村時一樣,讓李大郎的心里一暖。
司徒嫣洗了臉,走出淨房,一邊和李大郎一邊往灶房走,「我回家了,哪還能再讓大哥進灶房忙,這活兒就交給我吧!」
「*小五,謝謝!」李大郎紅著臉,向司徒嫣道謝。
「大哥說的這是啥話?是不是小五一年多沒回來,大哥把我當外人了?」
「沒有!小五,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大郎最怕小妹誤會他,他剛才只是感動,所以才一時說錯了話。
「那就好,行了大哥先去補一覺吧!我看著大哥眼下都有烏青了,想是昨兒夜里沒睡好吧?」司徒嫣也不等李大郎再說什麼,叮囑了一句,人已經鑽進了灶房。
吃早飯的時候,李家四兄弟更是每個人都多添了一碗飯。「這一年多沒吃小五做的早飯了,俺覺得還是小五做飯最香!」李二郎一口飯剛咽下,這話匣子就打開了。
「嗯!嗯!」三郎和四郎嘴里含著飯。只顧著點頭。
「二哥,你這麼說,大哥可要傷心了!」司徒嫣離開的這段日子都是李大郎做的早飯。
「小五,俺不傷心,俺做的本來就沒小五好吃!」李大郎倒不覺得,反正有小妹在的日子,那才叫過日子。
「好。哥哥們喜歡吃,我只要在家,那就由我做!」看著親人們吃的開心。她也會感覺高興。
「小五,你是打算這幾日就去縣城?」三郎反應最快,一下子就听出了司徒嫣話里的意思。
「縣城里早就準備了院子和鋪子,我今兒和三哥、四哥一起進縣城。哥哥們也認認門。要是家里事不忙的,三哥和四哥可以留在縣城和我一起住!」這也是司徒嫣昨晚上想好的,與其讓四人擔心,不如讓在縣學里讀書的三郎和四郎跟著一起搬到縣城去住。
「這樣也好,有小三和小四跟著,俺也放心!」李大郎是村里的村正,二郎要在族學里教書,所以二人都不能進城。倒是三郎和四郎。住在縣城里,也省得每日村里縣里兩頭跑。還能看著點兒小妹,他們還是怕她亂來。
「俺看著行,家里的活計有俺和大哥,就讓小三他們跟著小五,最好!」二郎也同意。
事情定了,三郎和四郎簡單收拾了一下換洗的衣物書籍,這才趕著車和司徒嫣一起進了縣城。先到東坊區當初買的院子認了個門,二人見院子還算新,還有人在打理,這才安心的去縣學,想著等晚上回來時,再細問也不遲,畢竟以後三人打算一起過日子了。其實是三郎和四郎都以為這院子是司徒謹買下送給司徒嫣的,甚至連丁滿一家也是司徒謹給安排,所以才沒有多問。
「大,您這一走可有一年多了?」丁滿和兒子、一邊卸車,一邊向司徒嫣匯報著府里的情況。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左不過是收租,采買的一些小事。
「嗯,丁總管一家做的很好!辛苦了!」
「奴才一家哪里會辛苦!虧子大,奴才一家一年多來可是好吃好穿的呢!」
「丁嬸兒,你去把內院東廂拾掇出來,打今兒起,我有兩位兄長要住進來,你們就稱呼為三少爺和四少爺吧!」司徒嫣不願再說這些,轉頭去吩咐丁嬸兒做事。
「是!」丁滿和兩人對看了一眼,這一年多,他們頭上連個主子都沒有,每個月拿著月例,雖然自在,可這心里怎麼都不踏實。如今主子回來了,雖然以後要伺候人,可是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反而覺得踏實了些。
「行了,我這里沒什麼事兒,丁嬸兒去街上多買些菜肉蛋的,晚上多做兩個菜?」
「是!大有啥愛吃的?奴婢中午就給您做!」雖然司徒嫣是自己的主子,可在丁嬸兒眼里,司徒嫣也只是個孩子,所以雖然敬著這個主子,可也是打從心底里想要照顧她。
「我不挑食,你看著做吧,不要太多,一暈一素的就行,我不喜歡浪費糧食!」司徒嫣覺得早飯還沒完全消化,她也吃不下太多,隨便些就好。
「是!」丁嬸兒應聲退下,司徒嫣留丁滿了解鋪子里的情況。
「東市上的三間鋪子,租子倒是按月都能收上來,其它兩間還好,可在藥市上的那間鋪子,這些日子生意卻一落千丈。奴才打听過,是因為隔壁開了一間新藥鋪,這生意大多讓人搶了去,依奴才看,最多撐不到過年,就要倒了?」
「你去問問,如果那東家不想做了,我願意接手,不過他那里剩的藥材,我只能按市面最低價收。而且那坐館的郎中,我也要先看過,如果醫術不精的,我是不會要的!」
「大,您是打算收回來自己做?」
「嗯,以後讓丁旺在鋪子里當個小藥童先跟著學,等學成了,好幫著我打理鋪子,我早就說過,你們忠心,我也不會虧等了你們。至于掌櫃的,我再找個懂藥的也就是了!」
「奴才謝大!」丁滿和丁旺爺倆一起跪下給司徒嫣磕頭。
「行了。我這兒沒那麼多禮,去辦事兒吧!」司徒嫣轉身回屋,等二人去遠了。這才進了戒指,這些年她這戒指里可是存著不少的藥,雖然存貨量不夠開一間藥鋪,但把一個藥櫃裝滿,倒還難不倒她。鋪子可以先開起來,至于貨源,她也不怕花錢。自然會有辦法的。
午時不到,丁滿領著個人進了府,「大。這就是那藥鋪現在的東家姓周。」
「見過司徒!」周先生雖然听丁滿講過新東家是個,卻不想是個如此年輕的小女娃兒。
「周東家無需客氣,請坐,丁旺上茶!」司徒嫣一臉的淡定。談生意氣勢最重要。她雖然外表年看上去年輕,可骨子里卻比一般生意人還精。
「周先生,請恕我冒昧,藥鋪生意不好,可是與秦家有關?」司徒嫣早就打听過了,這麼問只是想了解的更清楚罷了。
「司徒果然是明眼人!」這姓周的一開始見司徒嫣時,見她年紀太小,本還有些擔心。可只兩句話他就已經確定,此女絕不簡單。自然也不會期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正是與秦家有關,秦家也不知是打哪兒進的貨,同樣的藥材,賣的幾乎和我們的進貨價一樣,這還叫我們如何做生意?」
「這藥市上不是還有行頭嗎?」。司徒嫣覺得行頭應該不會輕易亂了藥價,不然一行的人生意還如何做得下去。
「那行頭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開始還管些事,可後來不但不管還幫著秦家壓價,上個月行頭甚至把自己的鋪子整個賣給了秦家,如今秦家已經成這一行的行頭,別說是我這小藥鋪,就是比我這門臉大的,也都快撐不下去了!」周東家也是一臉的肉痛,可他只是個小小的商人,誰也惹不起。
秦家這麼做,不外乎是想獨霸藥市,秦家原就有錢,而且又是靠做藥材起家的,能有些低價的貨源,並不奇怪,可是如果個個藥價都低,只能說明他們眼下並不打算掙錢,而是想要將自己做大,並且將所有的對手都擠倒,他好再抬價。到時沒有了競爭之人,病人有病吃藥,是不買也得買,不看也得看。司徒嫣不屑的笑了一下,「一個小小的價格戰,就想獨佔藥市,秦家的算盤打的倒是挺響!」不過就這點兒手段,司徒嫣倒是沒放在心上。
和姓周的東家就藥鋪里剩的藥材定了個價,司徒嫣也查驗了貨,並和坐館的郎中聊了幾句,整個鋪子的情況,基本已掌握。
「老先生,您如果願意留在這里,我按每個月二兩銀子給您發月例,每看一個普通病人,再給你加十文,如果要是出診,再加十文車馬費,您看可好?」司徒嫣給的價並不算高,只能算是中等,畢竟這人並不是什麼妙手神醫,所以她最多只能出這個價。
這坐館的老郎中,以為自己的東家要異主,自己還得再找地方,卻不想新東家不但願意留下他,而且給的錢比之前的還多,當然點頭應下。
「周東家,你這鋪子里原有的學徒掌櫃,你可要一起帶走?」
「這些人都是本地人,我這一走,是打算回老家的,所以並未打算帶走!」
「那行,就讓他們都留下吧,工錢照舊!」司徒嫣覺得這樣省得她再去尋人了。
「謝謝新東家!」掌櫃的和伙計高興的給司徒嫣行禮。
「周東家,我們找個牙行,把文契簽了,這藥材我可就接手了!」
「好!好!」周東家沒想這事情會辦的這麼順利,這樣他至少不會被秦家傷的血本無歸,總算是還薄有微財,回老家還能買院買地。
事情很順利,司徒嫣這會兒正坐在藥鋪和掌櫃的,「齊掌櫃,我雖是這鋪子里的東家,但我一般不會來,所以有事,你叫丁旺去找我就是。以後丁旺就在鋪子里當一名藥童,你多教教他,放心我不是那種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的人,只要你做的好,我就不會辭退你,要是丁旺學成了,我京城還有鋪子,到時我會讓他進京去幫忙!」
「是,東家這說的哪兒的話,小的一準兒把人教好嘍!」這齊掌櫃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女娃兒,雖年紀小,可處事比個大人還強,他早收了輕視之心。當初知道丁旺之事時,心里是存了疑,可人家東家,三二句話的,就能把他心里的疑慮給打消了,現在他是死心踏地的要在這兒好好干下去。
「我只一點,貨源我自己找,外面的貨一律不收。你可記下了!」
「東家放心!我記著呢!只是如果有些稀罕貨來賣呢?」一些珍貴的藥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齊掌櫃才會有此一問。
「未經我驗看的貨,都不收!」司徒嫣眼下是要借地兒報仇,可不是真的想經商。
「是!小的明白了。」
「行了,今天先這樣,丁旺你留下,等晚上打了烊,你再回去!」
「是,大!」丁旺行禮,送司徒嫣上了車,見人走遠了,這才轉回鋪面。
「丁旺,你家大是什麼人?我看著和那官家似的,可是這做事,倒像是個老江湖?」司徒嫣前腳剛走,後腳齊掌櫃,坐館的老郎中,和兩個學徒就把丁旺給圍住了,他們對司徒嫣太好奇了。
「大說了,非禮勿視,非禮勿听,非禮勿言。齊掌櫃,即便是沒有大的叮囑,我也不知如何說,打從我進了司徒府,前後只見過大幾面,而且這一年多,更是連面兒都沒見著。你叫我說啥?」丁旺也是真不知情。
「算了,反正跟著東家,左也不會虧待了咱?」
「這個齊掌櫃只管放心,我們大看上去嚴肅的很,可對下人及好,一年四季的衣裳,月例吃食,全都按月發,哪怕是出遠門前,也會把事情都安排妥當,從沒拖欠過一天。對我們這些花錢買來的奴才,大都可以這樣,更何況是齊掌櫃,您就把心擱肚子里。不過大,最恨別人背叛她,所以她交代的事兒,您只要按著做,就一定不會虧了您的!」丁旺這話都是剛才來的路上,司徒嫣教他說的。她早料到這些人不敢問她話,卻不會放過丁旺的。
藥鋪開起來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算計秦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