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于望月樓算計端木玄未果。竟然在京城中散播司徒嫣的謠言,想借此毀其名聲。大司徒雖然明面兒上未與國公府計較,甚至為了前程仍站在七皇子一黨,可卻對兒子的行為視而不見。不過也交待兒子,國公府動不得,至于那司徒府,畢竟司徒謹與公孫語尚未成親,就算是司徒謹有個閃失,只要做的干淨利落不留把柄就好。
可程峰的奸計卻並未得逞。司徒府一直一片平靜,甚至連站出來與之爭辯之人都沒有。讓程峰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之感。而且隨著春闈會試越來越近,京城中早已沒人再提起司徒府之事。他處心積慮,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讓他如何能甘心。所以每日里都派人守在司徒府外監視。
也是因為司徒嫣不在府中,所以這些日子鐵血衛雖有人在暗中保護司徒謹,卻對府門外並未多加理會,這才得以讓程峰的人能肆*意活動。看到了笑鬧在一起,送司徒嫣回府的端木玄。
端木玄一直等到司徒嫣進了府,大門緊閉這才上馬離開。程峰一個時辰後,即得到了消息。
「司徒嫣,你不回來則已,只要你回來,我得不到的,就一定要毀去!」听著下人的回報,程峰已知他與司徒嫣終究是不可能了。
「少爺,奴才發現司徒小姐回府之後,司徒府外多了很多的眼線,奴才等只要稍一接近。就會被發現!」
「行了,你們也不用守著了,司徒謹預考會試。這段時間司徒小姐不會出遠門。再說就憑你們,也斗不過鐵血衛的暗樁,要是露了行藏,讓他們早有防備,反而壞了本少爺的大計!」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大司徒府內,勾心斗角機關算盡。而國公府內倒是異常的平靜。端木玄雖離開數月。可因為有涼仁公端木灕為其遮掩,並未引起國公夫人的不滿。
看著春風滿面的端坐于一旁品著香茶的兒子,涼仁公苦笑了一下。他這些日子被夫人煩的要死,兒子倒是風流快活了。
「玄兒,會試在即,這些日子你暫時就不要離京了。等過了會試皇上的聖旨也就該到了。皇上自年後頻頻召見為父。依為父所見皇上是有意要對突厥用兵了!」
「這麼快?父親可否早做安排?」
「鐵血衛一直暗中監視。暗樁多有傳來消息,突厥人殘暴,不善治理城鎮,幽州境內十數座城池如今已經人去屋空,成了死城!嗨,可憐那些老百姓,不是客死異鄉,就是被抓去為奴!」
「這樣也好。早一天將突厥趕出幽州,東北邊境也能早一天得安寧!怕只怕突厥兵退。皇上又會想到西北,以前三國鼎力,如今一國獨大,吳皇又怎會不起一統的心思!」
「玄兒果然看的通透,不過以為父看,西北之戰為時尚早,而且皇上年邁,至從禁用‘福壽膏’身體更是越發虛弱,而且太子妃生下鬼怪,皇上夜不安眠。甚至近兩個月,竟有大半月都在養病。不過太子被禁足,這些日子七皇子倒是幫著皇上臨朝听政,博了不少的賢名。只是如今太子未廢,七皇子怕是隨時都會有殺身之禍!」
「子楚自打出生起,什麼時候太平過。就算太子被廢,生于皇家,他就注定不可能過安生日子!而且皇上年邁,越發的顧念舊情,要想讓太子被廢還需一劑猛藥!」
國公府內父子二人商議著朝中政事,也是為七皇子和國公府的未來鋪路。司徒府內,兩個多月沒見的三兄妹,倒是也有說不完的話。
「嫣兒,你這兩個月到底去了哪里?每次暗夜來送信兒,都只說你很好,別的再不肯多說,讓為兄怎能不擔心!」
「是啊,小五,要是你再不回來,俺就要出城去尋了!」
「兄長,三哥,我人好好的,暗夜又沒有說錯。正月十五那日,被程峰使計暗算,如果我留在京中,這謠言哪里能這麼快就平息下去。與其留下來給人當話柄,還不如眼不見為淨。而且我這次出門,也是為了采辦商鋪里要用的東西,過了年又有新鋪面開張,有不少的貨品需要準備!」
「馬上就要會試了,為兄看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出遠門了!」
「那是自然,兄長和三哥要參加文武試,我還想著趁這幾日將你們的身子好好調理一番。要不然這一考就是三天,還連考三場,吃不好睡不妥的,著實讓人不安心!」
司徒謹和李三郎都很高興,小妹還是那個從前的小妹,處處為他們著想。二人也有意不再提起程峰,惱人的事就讓它早些過去的好。
三日之後,文會試先考,司徒嫣向以前一樣,將司徒謹送進貢院後這才回府。李三郎這些日子有些緊張,他對自己的功夫沒什麼信心。
「三哥,功夫差些不礙的,朝庭選武狀元不單只看重武功,更看重的是用兵之道。如果單是功夫好,最多只是一名莽夫,稱不上武將。領兵打仗,可不是只有蠻力就行的!」
「小五,這個俺懂,可這心里還是不踏實!」
「三哥許是這些日子看書看的煩了,不如我陪三哥出去走走可好?」司徒嫣想帶著三郎出去散散心。
「也好!許是這些日子京城中趕考的士子太多,成日里听那些人議論,俺這心里也跟著煩燥!」兄妹二人換上衣服暗夜趕車直奔城外。
二人剛出城門,程峰即接到了下人的回報。「司徒嫣,你若是呆在你的司徒府,我還真拿你沒辦法,怪只能怪你不守本分不安現狀,竟然與別的男子共駕出游!我會在明年的今日為你焚上一柱清香!」
司徒嫣和李三郎去了京郊的香山。春暖花開,南燕北歸,正是踏春的好時節。司徒嫣才從河陽縣回來。倒不覺得什麼,可李三郎這些日子緊張小妹,又擔心自己的武試,反而覺得這樣的景致令人心曠神怡。
「三哥,這滿山的桃花、隨風而動的迎春倒讓我想起了李家村的後山。現在想來那段日子雖苦,可卻比如今自在愜意!」
「小五,只要你願意。等吳皇收復幽州後俺們一起回去。俺什麼都不要,只要小五能快樂順意!」
「三哥,人長大後就多了很多的責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段時光終將成為永遠的一個記憶。如今大哥當了福祥村的村正,二哥在族學里當夫子,你又要考武試。這福祥村早已成了扎根之地。至于我。我不可能丟下兄長,一個人離開。」
「小五,那他呢?」司徒嫣知道三郎想問的是端木玄。她本不願在武試前和三郎談及這些,可是也知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三哥,我不想瞞你,我與子恆性格相合,脾氣相投,如果說我一點未曾動心。那是違心之言!三哥,你們四兄弟中。我與你最為親近,是因為我當你是兄長,是朋友。卻無關風月只為真心!」
「小五,你別說了,俺明白!俺什麼都不求,只求能讓俺呆在你身邊,守著你護著你就好!」
「三哥,這對你太不公平了,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不應該被我束縛!」
「小五你曾說過,此生只做無悔之事。能呆在你身邊,哪怕是能遠遠的看你一眼,俺即無悔!此生無怨!」
「三哥,終究是我誤了你!」
「不,這一生能與你相遇,是俺李三郎最大的福氣!」
「嗨!」李三郎從未像今天這般對司徒嫣表露過心跡,以前就算司徒嫣心里明白,兩人都不提起,也就只當沒這回事。可今天不同,李三郎的表白讓兩人的關系起了微妙的變化。
可司徒嫣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情債是唯一一個理不清,還不盡的。怕是這一生她對得起天下人,卻仍會傷了李三郎的心。
二人再沒說話,只是默默的一邊賞景一邊想著心事。正在二人分神之跡,司徒嫣感覺身後異聲炸起。她一個側身,連著將李三郎拉過了一邊。
「什麼人?出來!」司徒嫣話音剛落,就見幾個黑影從不遠處的樹梢間竄出,刀光劍影瞬間將她二人罩了進去。「不留活口,殺!」
「小五小心!」李三郎是出門游玩的,身邊哪會帶著刀劍,只得折了段樹枝抵擋。司徒嫣身上常年裝著匕首,倒是比李三郎應付自如。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取我等性命?要是為財,給你們就是!」
「三哥小心!」司徒嫣見李三郎問話時忘記了抵擋忙出聲提醒,「三哥,不用問了,他們出手狠辣,眼中死氣沉沉,一看就是死士!」司徒嫣動作靈活,先將砍向李三郎的刀架開,緊跟著一個飛踢將人蕩開,這才和李三郎會合在一處背靠背御敵。
「三哥,出手不要留情,他們多傷一分,我們就少傷一分。他們死一人,我們就多一分機會!」
「小五,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護你周全!」
「三哥,我司徒嫣做事,從沒干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敢傷我一分者,必百倍還之。所以三哥如果你為了我而傷,我只會更痛心。記住不要受傷!不準受傷!……」司徒嫣一句話還沒講完,就見黑衣人第二波攻勢即起。
轉瞬間即打在了一起,如果是司徒嫣自己,也許還有逃的可能,可李三郎沒有武器傍身,而且比起這些死士,身法上也略遜一籌。她不能只顧自己逃命。
黑衣人雖早知司徒嫣文武全才,可卻不知她一個小姑娘竟然會有如此身手,一時輕敵,倒讓司徒嫣得了不少便宜。至少司徒嫣出手,已有一人倒地不起,多人身負刀傷,只是匕首太短,未傷及要害。
正在雙方斗得你死我活之時,就見山路上跑上來兩個人影。「小五不要管我快跑!」三郎以為來的是對方的幫手,朝來人直沖而去,大叫著讓小妹快跑。
「三哥當心!」司徒嫣已經殺紅了眼,如果李三郎出事,他定讓那幕後之人知道她比閻羅王還要可怕千百倍。
司徒嫣著急,李三郎擔心,有人卻比他們更急更不安。五個黑衣死士已有一人死在司徒嫣的刀下,另有二人被劃傷,而剩下的二人中,分出一人直接撲向了山路上剛趕來的二人。
司徒嫣見此情形,心里一動,難不成這後來的二人是端木玄安插在她身邊的暗衛。「來者是敵是友?」
「司徒小姐莫急,這些人盡管交給屬下!」來人朝司徒嫣喊了一聲,雖然未報出身,可司徒嫣已知這二人是友非敵。
「三哥,這二人是友非敵,小心身後!」李三郎本是朝後來的二人撲了過去,可經司徒嫣提醒,忙回身後撤,這才避開身後趕來的黑衣死士。
「殺!」後來的二人武功比李三郎高出甚多,手起刀落已經有兩人死于刀下。「留個活口!」司徒嫣這會兒反倒一派輕松,活著的死士已被後來的二人牽制住,如果不是她想留下活口,此時這二人早成了刀下亡魂。
死士見任務失敗,就算能僥幸逃月兌,怕是回去也是個死,所幸竟然未被制服就吞了毒。「司徒小姐,這二人已然服毒,回天乏術!」
「算了,辛苦二位,請代我轉謝國公府!」
這二人心里一驚,他二人正是國公府鐵血衛出身,沒想到他們什麼都沒說,身份即已被識破。且他們早有耳聞,當年就因為司徒小姐不滿少主派人保護,就將墨風隊長生擒捆了起來,還向少主訛了一大比銀子。忙向司徒嫣行禮,怕自己也步了墨風的後塵。
「司徒小姐,屬下二人正是鐵血衛的暗衛,少主擔心司徒小姐安危,這才讓屬下等在暗中守護!還請司徒小姐勿怪!」
「你二人救了我三哥,又幫我解了危困,我又怎會怪責!還要有勞二位幫我看看,這五人身上可有什麼能證明其身份之物件!」
「是!」死士身上除了殺人的利器和毒藥,通常是身無常物,甚至樣貌也極為普通,沒有明顯的特征。就算是鐵血衛,也不是次次都能追查的清楚。可是這二人佩服司徒嫣臨危不亂,甚至在他們趕來之前竟然已將一死士剌殺。這樣的勇氣,這樣的膽識,作他們的少主夫人當之無愧。所以雖知道什麼都可能查不到,不過仍按照其吩咐,仔細翻找起來。
片刻後,一暗衛來報,「司徒小姐,這些人身無常物,刀劍都是極其普通之物,沒有明顯的刻痕!」
「可查出這些人服的是什麼毒?」
「只是普通的鶴頂紅!」鶴頂紅對一般百姓來說算得上稀罕物,可對于一些養著死士的人家來說,根本就是最尋常不過了。
「罷了!」
「敢問司徒小姐,這些人如何處置!」
「抬著累,埋了煩,就留下喂狗吧!」二人被司徒嫣這話直接雷暈了。就連他們的少主都沒說過這樣的話。心里不免為自家少主擔起了心。這樣的奇女子,不知他們家的少主是否招架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