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們家小姐買這幅畫可是要送給江南巡撫的,若是因為你而耽擱了,你擔待得起嗎?」。妙春威脅道。
柳詩畫行事向來低調,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她狠狠地瞪了妙春一眼,妙春趕緊把話收了,不再往下說。
「小姑娘,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信字,我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位,斷然沒有食言的道理,否則這事情若是被同行知道了,豈不是砸了我知畫齋的招牌。」掌櫃擺出一副良心商人的樣子,說得斬釘截鐵。
柳詩畫淡淡一笑,「掌櫃的,這幅畫那位出價多少,我多加一千兩銀子,你看如何?」
掌櫃一听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好,好,既然姑娘出手這麼大方,實不相瞞,那位出價五千兩,小姐若是真的肯多出一千兩銀子,這畫便歸姑娘了。」
柳詩畫長出了口氣,幸好那個人出了五千兩的價格,多一千兩也不過是六千兩,柳詩畫前些時在煙雨秦淮拿下斗舞大會的冠軍加上平日的積蓄,她能拿得出來的,也只有六七千兩。
這邊話音剛落下,柳詩畫還沒來得及回答,只听門外傳來說話聲,「掌櫃的,我明明跟你說好了,無論如何這幅畫我都是我的,既然這位姑娘出六千兩銀子,我也不難為掌櫃的,無論這位姑娘出價多少,我都比她多出一千兩。」
柳詩畫轉目光去看,從門外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藍色錦衣的男子,這身衣服異常華貴,領口的袖口都滾著金邊,腰間的腰帶竟是用金絲穿成,從這身打扮上看,就知道這名非富即貴,難怪能夠說出無論怎樣都多出一千兩銀子這種話來。再往臉上看,好一張俊俏的臉龐,皮膚白皙如雪,眉目清秀,唇色如櫻,恐怕就算是一個女子站在他的身邊都會有些自愧不如。
「呦,這麼快就回來啦?」掌櫃見了這藍衣,笑臉相迎。
藍衣不高興地回了句,「我若是晚來一步,這幅畫豈不是要落入旁人之手了?」
「,小的是生意人,我……」掌櫃不好意思地訕笑道。
「行了,我知道,生意人利益為先,把畫給我包起來吧。我給你一萬兩,你看如何?」藍衣挑了挑眉,一臉得意地瞟了一眼柳詩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看來,這個藍衣是不好對付呀。柳詩畫拼命地想著點子,無論如何,這幅畫都不能讓他帶走,可是奈何這位財大氣粗又勢在必得,柳詩畫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間,掌櫃已經把畫包好,遞給藍衣。
柳詩畫剛要阻攔,阿塵拉了拉柳詩畫的衣角,低聲說道,「不要出聲,這件事情交給我。」
柳詩畫疑惑地看著阿塵,不明所以,但是看阿塵的眼神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篤定,她便索性沒有再說什麼,等著看阿塵有什麼辦法。
藍衣接過畫來,付了銀票,臨走前,還不忘舉起畫向著柳詩畫炫耀,「姑娘若是真心愛這幅畫,有時間可以到我的府上去觀賞。」
柳詩畫瞪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對于這種驕傲自私,喜歡炫耀的人,柳詩畫一向十分反感。
藍衣剛要出門,卻被阿塵攔住了,「安兄,借一步說話。」
藍衣本來並沒有注意到阿塵,以為他只是一個隨從,可是被阿塵這一攔,目光落到阿塵的臉上那一剎那,他卻是吃了一驚,就連說話都吞吞吐吐的,「你……是你?」
「安兄,借一步說話。」阿塵打斷了藍衣的話,拉著他到了門外。
藍衣已經愣住了,任由阿塵擺布。
「你怎麼會在這里?那個是誰?你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藍衣一肚子的疑惑,恨不得一股腦兒地問出來。
阿塵擺了擺手,「我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不需要向你解釋,不過你要替我守住我身份的秘密,不能讓金陵城里的任何人知道。」
藍衣不知道阿塵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點頭答應,「和宮里發生的那件事情有關?」
藍衣口中的宮里那件事,便是擎天劍被盜的事情。
阿塵沒有回答,他似乎不想讓藍衣知道太多,他避過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以命令的口氣說道,「把你手上那幅畫給我。」
藍衣也不是順從的性子,怎麼會說給就給,「憑什麼?我若是不給呢?」
阿塵沉著臉威脅道,「你別忘了,我的手里可有你的把柄,那件事情我若是稟告了皇上,你們安家還有玲瓏公主都只有死路一條。」阿塵這副模樣加上這冷冷的語氣,平添了幾分威嚴,和在柳詩畫面前那副恭順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藍衣心里一驚,被人抓住了把柄就必然要受制于人。
藍衣遲疑的功夫,阿塵從他的手里將畫一把多了,「多謝安兄相贈。」
藍衣並非沒有反抗的能力,而是不敢反抗,他可不想為了一幅畫而去拿全家人的性命做賭注。
阿塵拿著畫,興沖沖地轉身去找柳詩畫。
柳詩畫一直在遠處等著,她見阿塵將藍衣拉出去了,就知道是有些話不想讓她听見,她識趣地沒有跟。
「小姐,你的畫。」阿塵雙手捧著畫遞給柳詩畫。
柳詩畫命妙春接收好,心里卻滿是疑惑,這個藍衣到底是什麼人,而阿塵為什麼又能夠用一會兒的功夫就滅了他的氣焰,將畫要了回來。
「你該不會是偷的吧?」柳詩畫疑惑地看著阿塵問道,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問,但是又怕問到了阿塵不能說的事情,讓阿塵為難。
阿塵不以為然地答道,「當然不是,我又不是慣偷,上次偷鏤空金鳳步搖只是迫不得已罷了。」
柳詩畫淺淺地答了句,沒有再往下問,「哦。」
阿塵忽然問道,「小姐難道不好奇那個藍衣的身份嗎?」。
柳詩畫丹唇輕啟,「出手大方,衣著華麗,一定出身不凡,但我確定他不是金陵人。」
金陵城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柳詩畫都听說過,但是從來沒听過這樣一位。
「他當然不是金陵人,他是平王世子安若展。」阿塵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