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拂淺還要逼迫,卻被顧染塵攔下了,「既然蘭姑娘不便言明,我們也不要再勉強。不過,顧某還有一事好奇,想請教姑娘。」
思蘭絕本來是一肚子氣的,可是見顧染塵態度這般和善,心里的氣瞬間消了不少。「擎天劍不會消失太久,若是不出我所料,這幾天它一定會出現。你還想問什麼?」
「清風樓為什麼要殺柳詩畫?」
思蘭絕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又為何要救我?」柳詩畫在後面越听越心急,開口問了句。
思蘭絕抬眸,目光落在柳詩畫身上,殺氣化作柔情。柳詩畫不知這是否是錯覺,似乎思蘭絕每一次看她的時候,都帶著些親切。
「師父和你的母親曾有過些淵源,臨死前他囑咐我無論如何都有保護好故人之女。」
「林壑?」柳詩畫忽然想起那柄斷劍,顧染塵說,那曾經是林壑的,莫非二皇子將斷劍送給她也是受了林壑之拖嗎?
思蘭絕點頭,算是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師父死于清風樓之手,至于原因,我還在追查。」提起林壑,思蘭絕的眸子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所以金陵分樓被滅是你的杰作?」百余名殺手身亡,清風樓化為灰燼,如此殘忍的手段,恐怕只有思蘭絕做得出來。梅拂淺倒吸了一口冷氣,似乎剛一開口便感受到了思蘭絕的騰騰殺氣。
「是我。」思蘭絕目光如刺,似乎那百余條人命並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這兩個字,說得格外有力。
「原來是你。」說話之聲響起,同時劍也到了面前。青衣長劍,來的人正是清風樓主。
思蘭絕抽鞭去迎長劍,冷笑之聲在空蕩蕩的山間回蕩,「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清風樓主不甘示弱,長劍一揮和思蘭絕廝打在一處。
「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
「多年前行走江湖積下的怨,早該算賬了。」
「那你又為何要為難詩畫?」
「因為是林壑死前惦記的最後一個人。」
思蘭絕一邊打著,一邊句句追問。
「因為林壑?此事和梅家無關?」梅拂淺听得清清楚楚,忽然從後面冒出來,攔在兩個人當中,問了句。
「梅家?哪個梅家?」清風樓主手中長劍一滯,疑惑地看著梅拂淺。
「你滾開,小心傷到你。」思蘭絕好不容易逮到了報仇的機會報仇,哪里能容忍梅拂淺在這里搗亂,說著一揮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砸向梅拂淺。
梅拂淺反應迅速,閃身躲過,欠揍地笑了笑,「嘿嘿,好,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不打擾。」
「這下放心了?」顧染塵看著梅拂淺如釋重負的樣子,問了句。
梅拂淺點點頭,「是啊,放心了,幸好梅守義沒不知死活地和清風樓勾結在一起。」
柳詩畫站在遠處,看著思蘭絕和清風樓主打得不可開交,心里竟有些擔心思蘭絕。
「梅,王爺,要不……我們去幫幫蘭姑娘吧。」柳詩畫試探著問道。
梅拂淺哼了一聲,「幫她?你想去你去,我可不想惹一身麻煩。」
柳詩畫無奈地瞪了梅拂淺一眼,月復誹道,我去?我如果會武功早就去了。
「好了,別看熱鬧了,我們走吧。梅兄,讓你的人通知把守梅花山的官兵。清風樓主不可能是一個人,糾纏下去對思蘭絕沒有任何好處。一旦官兵來了,清風樓的人必然會撤退,以思蘭絕的本事不會吃虧的。」顧染塵冷靜地吩咐道。
梅拂淺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放心吧,已經吩咐下去了,官兵馬上就到,我們先走吧。」
「柳姑娘,你我都是和官府有關系的人,武林中事還是不參與為妙,你放心,思蘭絕不會有事的,我會讓人盯著。」顧染塵見柳詩畫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解釋道。
听顧染塵這麼一說,柳詩畫也放心了,微微福了福身,「多謝王爺。」
這一行禮,反倒讓顧染塵覺得有些不自然,一下子生分了不少。
顧染塵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落梅亭。
梅花山下,離開了禁地,三個人的腳步也放緩下來,沒有那麼著急了。
「顧兄,你帶柳姑娘是有什麼別的事情嗎?」。梅拂淺拍了拍顧染塵的肩,問了句。
起初帶柳詩畫來見梅拂淺,明明是為了那柄斷劍的,可是現在,既然知道了柳詩畫是林壑的故人之女,那柄斷劍也沒什麼好好奇的了。蘭娘是舞姬,能夠讓幾個男人對她念念不忘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柳姑娘,對不起,我承認我一直在利用你,這些日子接近你我是為了查明擎天劍一事,想在你的身上找到關于思蘭絕的線索。至于那柄斷劍,私自翻你的東西是我不好,可擎天劍事關國祚安寧,希望姑娘深明大義,能夠理解我的急切。」顧染塵一躬到底,鄭重地向柳詩畫道歉。
柳詩畫趕緊還禮,「王爺不必如此,既是公事,詩畫理應全力配合。」
柳詩畫說得淡淡的,顯然是在應酬。
顧染塵很不習慣這樣的疏遠,他倒是寧願柳詩畫像在柳家那樣對他大發雷霆,那樣的交流更真實些。可是高處不勝寒,他早已習慣了別人笑臉相對,禮貌相迎,既然知道了身份,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顧染塵機械地笑笑,懶得再多說一句話去做這樣的應酬。
梅拂淺從一旁湊,拍了拍柳詩畫,嬉皮笑臉地問道,「哎,你答應嫁給我應該是被逼無奈的吧?」
柳詩畫怔了怔,片刻沒有說話,確是無奈,可他為何知道呢?
「你不用感到奇怪,我很有自知之明,像我這種風流成性的人,怎麼會有心甘情願嫁給我。」梅拂淺輕描淡寫地補充道,他似乎對此還不在乎。
「我……」柳詩畫一時語塞了,該如何回答他呢?若說是無奈,會不會傷了他的心,盡管對他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從短暫的接觸看起來,他也不是那般不堪。
「我做事一向必求回報也一向有恩必報,今日你幫我引出思蘭絕和清風樓主解了我的心頭大禍,稍後一定送你一份大禮。」梅拂淺勾了勾嘴角,得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