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皇上到紫金宮的機會,柳詩畫向皇上說明了情況,皇上答應柳詩畫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然而,果然不出柳詩畫所料,憑著她的三言兩語,並沒有能夠改變顧染塵的境遇。若是說起到了什麼作用,大概就是皇上的心里又信了顧染塵幾分。
皇上在听過柳詩畫的解釋之後,他下了一道聖旨,特許柳詩畫去寧王府看望顧染塵,並囑咐柳詩畫把這事情原原本本地弄清楚,力求讓顧染塵提供些線索。皇上這麼做,大概是覺得只有面對柳詩畫,顧染塵能夠將事情和盤托出。
寧王府。
柳詩畫奉了聖旨前來,府上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把柳詩畫接到待客廳,柳詩畫等了許久,卻不見顧染塵的影子,反而等來了梅拂淺。
「請問,王爺可還好?」柳詩畫怔了怔,免不了覺得有些奇怪。
梅拂淺嘴角掛&}.{}著笑容,「他好得很,詩畫姑娘不必擔心,只是現在不方便見客,特讓在下接待姑娘。」
不方便見客?柳詩畫心里打了一個寒顫,明明是被軟禁在府里,怎麼可能不方便見客,莫非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柳詩畫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梅拂淺搖搖頭,「沒有,一切都好。姑娘若是非要見王爺,請姑娘明日再來。」
梅拂淺越是這般含糊其辭,柳詩畫越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詩畫今日一定要見到王爺呢?」柳詩畫回問了句。
「姑娘何必為難在下?」看起來,梅拂淺十分無奈。
「那好,詩畫不為難,詩畫願意在這里等到王爺肯見詩畫為止。」說著,柳詩畫坐下,端起茶杯,若無其事地品著茶,看著架勢,是打算一直耗下去了。
梅拂淺急得攤了攤手,「好吧,不瞞你說,王爺根不在府上,今晚大約不會回來了。」
「什麼?」柳詩畫「騰」地站起來,「不在府上?他現在離開王府,可是抗旨,若是被人知道了,即便是清白的,也難逃其罪了。」
梅拂淺索性坐在柳詩畫對面,甚是無奈地說道,「我也知道抗旨是大罪,可是人家是王爺,他要作死,我也攔不住不是?」
柳詩畫抬眸看看梅拂淺,心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剛剛看他說話有板有眼地以為他轉了性,沒想到這才說了幾句話,又開始沒有正經了。
「好吧。既然如此,詩畫再來便是。」柳詩畫估計,顧染塵這個時候冒著風險出去,一定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既然如此,她在這里耗下去也無益,只好選擇再來。
「恩,好,那有勞詩畫姑娘了,王爺回來的時候,我會向王爺說明姑娘來過。」梅拂淺起身相送,然而柳詩畫還沒走出待客廳的大門,梅拂淺卻忽然改變了主意,「詩畫姑娘,梅某忽然覺得,你或許應該現在去見一見王爺,也幫著在下勸勸他,讓他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瞎折騰,我勸他,他實在是不听啊。」
柳詩畫皺了皺眉,听梅拂淺這話里的意思,顧染塵不是去辦正事了?
「顧王爺現在何處?」
「這……」梅拂淺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出顧染塵的去處,「他在煙雨秦淮。」
「什麼?煙雨秦淮?」柳詩畫瞪大了眼楮看著梅拂淺,無法掩飾臉上的吃驚,「他去那里做什麼?」
梅拂淺瞥了柳詩畫一眼,小聲嘟囔了句,「你說男人去那里能做什麼?」
柳詩畫的腦袋嗡了一下,這簡直太難以置信了,雖說柳詩畫不太了解顧染塵的性子,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惦記著尋花問柳的男人,柳詩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不過,柳詩畫又看了看梅拂淺的神情,見他一臉的認真,大概不是在開玩笑。
「好。我知道了。我會把他找回來。」柳詩畫冷冷地留下這三句話,轉身離開。
梅拂淺站在原地笑得不行,心道,顧染塵啊顧染塵,這把火我是幫你點起來了。這一次我非讓你承認你是喜歡柳詩畫的。
離開寧王府,柳詩畫一刻也沒有停留,直奔煙雨秦淮。
一路上,柳詩畫一邊走一邊想,怎麼想都不覺得顧染塵是這樣的人,而且,讓她頗為奇怪的是,梅拂淺號稱天下第一風流,顧染塵若是真的去了煙雨秦淮尋歡作樂,難道梅拂淺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府上嗎?
柳詩畫越想越覺得奇怪,忽然覺得自己很可能是上了梅拂淺的當,可就算是上當,梅拂淺又為什麼非要這般騙自己呢?
若是想知道答案,大概只有去煙雨秦淮一看究竟吧。想到這里,柳詩畫加快了腳步。
在煙雨秦淮尋一個人,自然是難不倒柳詩畫的,柳詩畫到了煙雨秦淮,很快便找到了顧染塵,煙雨秦淮的歌姬說,顧染塵在三樓的房間里,有一個叫菱薇的女子作陪。
菱薇?柳詩畫在腦海里搜尋這個女子,卻沒有想到任何關于她的線索。她不急著去見顧染塵,反而先去找了鳳姨打探關于菱薇的事情。
據鳳姨說,這個叫菱薇的姑娘是新來的,來了不足十日,她從塞外而來,能歌善舞,長得也很是俊俏,才來幾日,便在這秦淮河上小有名氣了。
不過,這女子也有些奇怪,除了唱歌跳舞之外,她懶得應付任何客人,每日表演完之後,則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出來,有的時候,一天都見不到人影。不過奈何菱薇頗有才華,是煙雨秦淮的又一個搖錢樹,在這些小事上,鳳姨也便不和她計較。然而近幾日,她似乎和顧染塵走得很近,每次顧染塵,她都會親自接待。
當然,煙雨秦淮的人並不知道顧染塵的身份,柳詩畫也沒有說明。
听了鳳姨的介紹,柳詩畫興致更濃,她忽然很好奇菱薇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究竟有怎樣的魅力,能夠讓顧染塵不惜冒著抗旨的代價,也要和她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