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畫送走了思蘭絕,從紫金宮離開,去錦繡宮的方向見柳黛夢。
柳黛夢剛剛從錦繡宮出來,腦子里一片混亂,還沉浸在剛剛和玲瓏公主的交易當中。她雖然應下了這件事情,可是仔細想想,卻覺得有些後怕。這玲瓏公主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兒啊,即便是和她合作,若是做了什麼讓她不順心的事情,隨時可能會有危險。
柳黛夢魂不守舍地走著,忽然被柳詩畫的一聲「姐」驚住。做賊的人總是心虛,明明是想著要害柳詩畫的,這個時候柳詩畫卻忽然出現了,莫非她知道了什麼。
柳黛夢收起驚慌,平了平心緒,淡淡地問了句,「好巧呀,竟然在這里遇到了二妹。」
柳詩畫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姐,不是巧合,詩畫是專程來找姐的。」
柳黛夢心里一驚,看樣子,柳詩畫是.+du.有備而來呀。
「哦?二妹有什麼事嗎?」。
柳詩畫瞥了一眼柳黛夢身後的錦繡宮,「姐怎麼從錦繡宮里出來了?和玲瓏公主聊得可還高興?」
「這……」柳黛夢被問住了,愣了愣神兒,「哦,是皇後娘娘吩咐給玲瓏公主送些東西罷了,公主怎麼能有功夫和我聊天呢。」
「哦,這樣呀。皇後也真是的,送東西找個宮女也就罷了,何必勞煩,莫非她是將當做了宮女使喚?」柳詩畫冷嘲熱諷地說了句。
柳黛夢滿肚子的火,盡量不讓自己發泄出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柳詩畫爭吵,生怕露出什麼破綻,讓柳詩畫生疑,進而壞了大事,「皇後娘娘是不放心宮女們笨手笨腳的。」
柳詩畫點點頭,「恩,也是,宮女哪有姐這麼蕙質蘭心。姐,進宮這麼久,你我姐妹二人也未得空在一起聚一聚,不如今日就借著這個機會在一起說說知心話如何?」
「難得二妹有這個雅興,可是皇後娘娘還等著我伺候,要不改日吧。」柳黛夢預感到有些不妙,說罷就想走。
柳詩畫緊走幾步,伸出胳膊攔住了柳黛夢的路,「詩畫想說的事情,和安有關,不知道姐有沒有興趣听呢?」
柳黛夢心里咯 了一下,關于安若展的事情?柳詩畫莫非知道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既然如此,你我姐妹選一處僻靜的地方,說說知心話也好,皇後娘娘身邊有貼身宮女服侍著,應該不會太著急。」柳黛夢假意親近地挽起柳詩畫的手,姐妹二人向後花園的方向走去。
兩人尋了一處僻靜的亭子,相對而坐。
柳詩畫率先開口,「姐覺得宮里可還習慣?」
柳黛夢不明白柳詩畫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恩,一切都好,妹妹呢?」
「屏貴妃平易近人,詩畫在紫金宮倒是待得很好。」柳詩畫並非炫耀,只是隨口說了句。
不過柳黛夢一听這話心里卻是十分氣憤,剛剛玲瓏公主說柳詩畫在這宮里受人喜愛,听柳詩畫親自說起屏貴妃的疼愛,柳黛夢怎能不氣。
「妹妹向來乖巧,屏貴妃自然會喜歡你的。」柳黛夢掩飾住心底的不愉快,虛情假意地奉承道。
柳詩畫忽然變了臉色,冷笑了一聲,「姐不用說這般違心的話,此處只有你我姐妹二人,裝成這個樣子,姐不覺得很累嗎?」。
柳黛夢也索性不裝了,「既然你這麼說,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找我到底有何目的?」
「姐剛剛去錦繡宮,想必是和玲瓏公主做了一番交易吧?不知玲瓏公主出了什麼價錢買詩畫的命能夠讓姐動心呢?」柳詩畫直直地看著柳黛夢,質問道。
柳黛夢被柳詩畫的眼神嚇得不輕,她慌張地避開,「我听不明白二妹在說什麼。」
打死也不能承認,打死也不能承認。柳黛夢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默念著。她篤定柳詩畫不會拿她怎麼樣。
柳詩畫笑了笑,「姐听不明白不要緊,讓詩畫自己猜一猜,是安吧?」
听到安這三個字,柳黛夢的眼神明顯地動了一下,身子無意識地一顫。
這些動作,柳詩畫都看在眼里,心里暗笑,果然被我猜中了。安若展是玲瓏公主手里唯一的籌碼,用在柳黛夢身上,還真是百試百靈。
「姐,你我好歹姐妹一場,雖然平日里關系不是太好,可是終歸都姓柳,不管怎麼說,還是比宮里其他的人要親近些。宮里的事情錯綜復雜,有許多事情,不是你我能掌控,也不是你我能參與的,詩畫勸姐,退而保身,否則很可能一無所有。」柳詩畫半是勸告,半是威脅地說道。
顯然,柳黛夢並不領情。
「哼!姐妹一場?看來二妹還真是念及姐妹情分,不過,是二妹多慮了,我和玲瓏公主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柳黛夢冷笑了一聲,和她談姐妹情分,未免可笑了點,在柳黛夢的心里,柳詩畫從來就不是她的妹妹。
柳詩畫見柳黛夢不識好歹,繼續說道,「不管姐信不信,詩畫還是想說一句,安不接受和姐的婚約,絕不是因為和三妹之間發生了那種事情。他不娶你,亦不娶三妹,是因為他心有所屬。」
柳詩畫來找柳黛夢,並不是因為發了慈悲之心想要救她,只是不想在這已經一團糟的形勢面前,讓柳黛夢再卷進來,給她添亂。雖然,論身份地位,柳黛夢比不上玲瓏公主更不比不上慧貴妃和皇後,但是論對柳詩畫的殺傷力,柳黛夢絕對在她們之上。最可怕的對手不是有多大的本事和有多大的權力,而是對自己有多了解。
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余年,柳黛夢太了解柳詩畫,而且,柳詩畫的,她說的話,在別人看來,也更可信一些。
柳詩畫想要盡力說服柳黛夢遠離這一切,這樣,對她,對柳黛夢都是有益的。
柳黛夢不明白柳詩畫的心思,以為她是故意挖苦,「哼,心有所屬?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安喜歡的是你吧?你以為安送你一幅畫就是對你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