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娘娘找櫻雪有什麼吩咐?」柳櫻雪試探著問道,面對慧貴妃的忽然示好,實在是讓她不太適應。
慧貴妃拉著柳櫻雪的手,溫柔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最近笙兒心情不大好,無論本宮怎麼勸他都听不進去,本宮想著你們年紀相仿,或許能說說知心話,所以本宮想讓你幫著本宮多去陪陪他。」
柳櫻雪怔在那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慧貴妃這是說讓她去陪慕容笙?這是什麼意思?
「承蒙娘娘錯愛,可是櫻雪生性愚鈍,怕是會讓娘娘失望。」柳櫻雪盡管心里很高興,但是嘴上卻假意推辭,她知道,這種皇宮里,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她好,這是一個施恩必圖報的地方,所以,她想試探出慧貴妃的真實心思。
然而,慧貴妃也是在這皇宮里周旋了多年的人,自然也練就了不動聲色的本事。
慧貴妃重重地嘆了口氣,「櫻雪,你若是不幫本宮,本宮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也知道,這翠華宮里,人雖然不少,可是這些宮女大多出身低賤,本宮怎麼能讓笙兒和她們有過接觸。只有你不同,你是巡撫千金,又是白家的後人,白家是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女兒自然是有教養,讓笙兒多和你走動走動,本宮也放心。」
慧貴妃的幾句夸贊,讓柳櫻雪心花怒放。難道慧貴妃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柳櫻雪正胡思亂想著,慧貴妃又接著說道,「說起來,笙兒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皇上日理萬機顧不上這事兒,作為他的母妃,本宮也一直在憂心呀。」
慧貴妃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至少在柳櫻雪看來是的。
柳櫻雪淺淺一笑,「娘娘且把心放寬了,二爺年少英才,以後自會成就大業,至于婚事,各家官宦世家的小姐,一定爭先恐後去當這個王妃呢。」
慧貴妃被哄得眉開眼笑,「這孩子,嘴真甜。好啦,你先下去休息吧,晚上本宮備些吃的,你替本宮給笙兒送。」
柳櫻雪含笑著應下,美滋滋地休息。
皇後下旨懸賞目擊證人的事情,自然不會逃過屏貴妃的耳朵,消息一傳出來,屏貴妃便想到了此事是柳詩畫在背後搗鬼。
紫金宮中,屏貴妃的臉色十分難看,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對面的柳詩畫,「你去找皇後了?」
柳詩畫第一次看見屏貴妃這般生氣,心里竟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
「恩。」柳詩畫輕輕地應了聲,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紫金宮太小裝不下你了是吧?跑去招惹皇後,好,你如果覺得在紫金宮服侍本宮讓你受了委屈,本宮現在就讓你走。」一向淡定的屏貴妃語氣忽然激烈起來。
柳詩畫心中一驚,屏貴妃這是在趕她走嗎?
「娘娘息怒,請您听詩畫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得那樣。」柳詩畫跪在地上,急急忙忙地解釋道。
詩畫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您。詩畫不想讓這件事情傷害到您,所以才想讓它快些結束。柳詩畫在心里默默地醞釀著如何解釋,可惜,屏貴妃並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你不用解釋了,本宮不想听,自從你進這紫金宮的第一天開始,本宮就說過,不要招惹是非。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這宮中表面和諧,其實皇後,各個貴妃之間積怨頗深,既然皇後信任你,本宮也不可能再容得下你。」屏貴妃無情地打斷了柳詩畫的話,這幾句話,每一句都把柳詩畫的心戳得很痛。
「娘娘,詩畫真的沒有害娘娘的意思……」這一刻,柳詩畫忽然覺得自己的語言是那麼的無力,她極力地想要辯解,想讓屏貴妃理解她的心思。
可是,換來的卻是屏貴妃的怒斥,「夠了,本宮不想听,退下。」
柳詩畫沒辦法,起身告退。
回到屋子里,心里竟覺得格外的委屈,明明是好心,惹來了屏貴妃的這般誤解。其實誤解倒是算不上什麼,關鍵是,現在的屏貴妃應該很傷心吧。她在宮里小心翼翼地活著,大概沒有如此相信過一個人吧,忽然遭到了這樣的打擊,她一定很難過,若是不難過,她又怎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想到這里,柳詩畫竟有些後悔。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讓屏貴妃活得不那麼累嗎,若是換來這樣的結局,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詩畫姑娘,娘娘說讓你收拾東西,明日出宮。」柳詩畫正發著呆,宮女忽然從外面進來說道。
柳詩畫怔了怔,這一句話,再一次將她刺痛。這麼快嗎?唉,屏貴妃最恨的大概就是背叛吧,如今她認定了自己是背叛了她,她怎麼容得下自己呢。
柳詩畫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恩,詩畫知道了,勞煩回娘娘一聲,詩畫這就收拾東西。」
柳詩畫將房門關得死死的,此時此刻,她不想見任何人。在皇宮里待了這麼久,于柳詩畫而言,屏貴妃早已不僅僅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妃那麼簡單,更多的時候,她像是一個長輩,不知為何,見了屏貴妃,柳詩畫便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詩畫,你在想什麼呢?」柳詩畫正發著呆,忽然听見耳邊響了說話聲。
柳詩畫嚇得一激靈,明明關好了門,怎麼會有人忽然闖進來呢?柳詩畫抬眸去看,說話的人,正是思蘭絕。
「蘭,你是怎麼進來的?」柳詩畫疑惑地看著思蘭絕,十分詫異,她竟然能夠如此悄無聲息,真的是出乎意料。
思蘭絕難得地笑了笑,反問道,「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是我進不去的嗎?」。
仔細想想,思蘭絕說得倒是有理,憑她的功夫,她想去什麼地方都易如反掌。
「蘭是來責怪詩畫的吧?」柳詩畫苦笑了一下,思蘭絕和屏貴妃的關系非同尋常,這個時候,她應該也很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