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展心里暗笑,看來柳黛夢已經動了心思了,這一趟自己真的是沒白折騰。不過表面上他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只是當個笑話听听罷了,「我也是隨便說說而已,梅確是天下第一風流,可也不會踫顧王爺喜歡的人呀。」
柳黛夢心里暗道,他不會踫,我可以幫他踫。
離開品茗樓,柳黛夢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巡撫大宅。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安若展說的話,總覺得安若展是在有些喜歡自己的,既然是這樣,倒也不妨去爭取一把,畢竟京城四大之首的安若展魅力確實不同尋常,至于柳詩畫,柳黛夢也決定要好好整一整她,免得她日日在這里耀武揚威的。可是,想要整她,倒是要布一個完美的局。
仔細想想,要做這件事情,在煙雨秦淮最合適不過了,听說梅拂淺得暇就會去煙雨秦淮听曲,尤其喜歡紅袖姑娘。
=.==柳黛夢索性派人去查了紅袖的底細。這紅袖姑娘沒什麼背景,自小便是孤兒,流落風塵,但是頗為清高,一向不喜歡應酬那些所謂的貴人。和煙雨秦淮里其他的姑娘不同,她來金陵沒多久,也就幾個月的光景,卻憑借著一副好嗓音紅極一時,這讓煙雨秦淮甚至是整個秦淮河上的紅船里的歌姬好不嫉妒,也因此遭到了排擠。
這紅袖卻是冷傲的性子,亦不善與人交際,所以她在煙雨秦淮過得並不好。若是不名號響亮,想必鳳姨早就把她趕走了。
還有一件看似好玩的事情,這個紅袖剛來金陵的時候便放出一句話,願求一有心人為她贖一個清白之身。不過,這理由倒是很可笑的,因為她並不打算以身相許。所以那些愛慕她的,也都感覺很無奈,誰又願意花了重金買了一個姑娘卻不能夠歸己所有呢。
不過,由此可見,這女子是厭倦了風塵之地。想要尋一個自由的。只是這清高的性子。讓她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柳黛夢查到這些之後,暗暗一笑,立刻派人約了紅袖。地點還是品茗樓。至于理由嘛,柳黛夢說。她是願意為她贖身的人。
紅袖听到這個消息。自然是興高采烈地來了。管她是真是假,總要見一見才好,畢竟這是一個機會。
不過。到了地方,紅袖卻是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在這里等著她的居然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子。只是這女子和自己比起來,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高貴的氣質。
柳黛夢仔細打量紅袖一番,一襲白衣,唯獨袖口處是兩道分明的紅色,這大概就是她叫紅袖的原因吧,淡淡的妝容,頭上插著一支木簪,看上去清秀飄逸,卻是一番別樣的美貌。她卻是與眾不同的女子呢,不若其他風塵女子那般張揚,卻自有自己的嫻靜,說她高傲,今日見了,便真的看得出她的高傲了。
「見過姑娘。」紅袖盈盈一拜,彬彬有禮。
柳黛夢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姑娘請坐吧。」
紅袖坐下,卻也覺得心里是不安的,平日里接觸的人,大多是男子,今日說要給她贖身,她也以為是哪位賞她才情罷了,卻沒想到,見了面,卻是一個大家小姐。
「是姑娘約了紅袖?」紅袖淡淡地開口問道,這女子,一顰一笑間卻不沾染著風塵氣。
柳黛夢點點頭,「沒錯,是我,紅袖姑娘覺得很奇怪嗎?」。
紅袖點點頭,「是呀,我與姑娘素未謀面,姑娘找紅袖來有什麼事嗎?」。
柳黛夢嫣然一笑,「我的丫鬟想必已經跟你說了,我想替你贖身。」
紅袖也並不驚訝,只是彎了彎嘴角,「姑娘的條件是什麼?」
在風塵之地待得久了,自然知道這生存的法則,沒有條件,誰又能做這賠本的買賣呢?
「你可認識梅拂淺,梅?」柳黛夢問道。
「認得,梅經通音律,頗有才情,時常來煙雨秦淮听紅袖唱歌,也偶爾會和討論樂譜,的才華,一直是紅袖所仰慕的。」提到梅拂淺,紅袖的口中,盡是贊美之詞。
柳黛夢在心里冷笑了下,都說梅拂淺受歡迎,大概也只有風塵之地的會喜歡他那般風流的吧。
「我想請姑娘在梅下一次再去的時候,將梅請到屋中小坐,然後,請姑娘將屋子借我一用。」柳黛夢說得柔聲細語。
紅袖的嘴角上依然掛著不深不淺的笑容,完完整整地保持著剛才的表情,沒有吃驚亦沒有錯愕。
「請問姑娘是什麼人?」紅袖開口問道。
柳黛夢搖搖頭,「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你只要按我說得做就好,事成之後,我自會還你自由之身,這事情怎麼想來你都是劃算的,不是嗎?」。
紅袖忽然站了起來,「姑娘此言差矣,紅袖確實想要恢復清白之身,但也絕不會為了自己而去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我當梅是知己,斷然不會害他。」
這一句話,把柳黛夢噎得十分難受,心道,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罷了,居然在我面前假裝清高,真是可笑。
「知己?」柳黛夢冷笑了聲,「這個詞姑娘用得可真是好啊。你知道梅的身份嗎?」。
紅袖依舊站在那里,「知道,大燕富商梅家的。」
「既然知道,你居然也敢用知己這個詞,梅家富甲天下,梅更是才名遠播,難道你覺得你一介風塵女子配得上和梅說知己二字嗎?」。
「知己是源于心,不在于身份的高低貴賤,姑娘若是非要這麼解釋,未免有些淺薄了。」紅袖笑了笑,和聲細語地說道。
「我淺薄?」柳黛夢又是一陣冷笑,「是啊,我淺薄,梅高尚,可他如果視你為知己,明明知道你想逃離這煙花之地為何不能為你一擲千金呢?你的身價比起梅家的萬貫家財大概根本不值得一提吧。對于梅,這點銀子,連想都不需要想,可是,他沒有這麼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