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听到這里,也不等命令,頭也沒有抬起來,便是轉身離開了。
雪裟奇怪道:「文山難不成還在生我的氣嗎?這些日子,他似乎不願意見到我似的。」
「你怎麼會這樣想?」肖瀲問,不可察覺的笑著。
雪裟:「他的確太過老實了些,那次我讓他幫忙拿來了林家的記錄,隨後找出的于文,,他定然是不喜歡被人利用了。」
「他提供的東西,尋常人哪一個能夠找出于文的秘密地點?即便是我,當時也是吃驚。文山是不安,皇上已經在物色人接管宣氏了。」肖瀲老實道。
她的臉色有些暗下去,看向外頭,王延已然被守城門的士兵帶走。
肖瀲看著雪裟的背影,長發生長的速度很快,又快要到了膝蓋處,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一年之約要到了,能不能帶她走呢?
=.==肖瀲:「你與皇上,相互制約,算是一種默契吧?」
「皇上太過在乎我們,的確奇怪。昨夜的事,便是證據。我以為,他在宴會上只是要試探我,昨夜卻又是要對付你的架勢。」雪裟淡淡道。
心中想著,是不是因為娘的關系,皇上才這樣關注自己,畢竟仇殤可是個得力的人,竟然會被安排在自己身邊。
肖瀲確定地說道:「我總覺得,自從我與你在一起之後,皇上便開始設計許多事,不算好事,也不算壞事,但就是要讓我們處理,似乎在暗中,他用他那雙眼楮,看著我們的反應。」
「你怕他對我們不利嗎?」。她問道。
肖瀲溫和地說道:「我不是怕他,只是我總要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對我們究竟是利是弊。」
「我也不知道……」雪裟答了一句,不再說話,依偎在他的身上,看著街道上人頭攢動,竟也覺得世上只他們二人罷了。
其實,雪裟心中已經有數,只是說出來,肖瀲怕是不會理解。
那日宴會上和昨夜,都是有緣由的。
(林府)
「你爹還沒有回來嗎?」。張氏剛剛醒來,懷了身孕身子便是犯懶的,見到林絮蘇便問了一句。
林絮蘇答:「父親今日早些時候回來了吧?不過,現在又出去上早朝去了。」
張氏的臉色變得難看,這個林方已經許久不錯踏入自己的房門了,即便說的好听是保胎,可這平日里也不見他殷勤,這個孩子有無是不是差不了多少呢?
張氏:「回來也不到這里來,他的心都快給唐賢貞給勾走了!」
「娘,你就別生氣了,唐姨娘哪里能夠和您比較,她那肚子又沒有動靜的,再受寵能夠怎麼樣?」林絮蘇微笑著安慰張氏。
現在說起話來可算是老道。
張氏隨著她走到花園里去,一路上卻還是不悅。
「我這心里像是有塊大石頭壓著似得,你看看現在你祖母將她們母女寵到什麼份上了,前幾日做的夏衣,她的料子款式都和你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從前,哪里有她的份?
更不要說,林姍蓮前幾日新買的那一副琴,那可是上好的木料,貴重的很。就算是全京城,那也是找不出第二副的。」
林絮蘇听了這些話,倒是毫無波瀾:「好了娘,您就別喝她計較這些了,這雪裟走了,家里的大小姐用度不就松了些給她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倒是想的開,從小你便是琴棋書畫,沒有一樣出色拔尖的,現在苦練還來得及,別到了你及笄的時候,比林姍蓮差了去。」張氏翻了個白眼。
開始挑剔林絮蘇起來。
「這我不是不知道,娘您怕些什麼呢?林姍蓮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庶妹,哪里會比我出息?您還是多注意我這里,別忘了四皇子那邊。」
她這麼一說,連張氏都要刮目相看了,自己這女兒是鐵了心了要嫁四皇子,還不知道那又多麼凶險吧?
張氏:「四皇子,四皇子,你整天就記得個四皇子,我問你,也可是要娶霞丹的人,平日里也沒見他怎麼喜歡你,你要如何能夠叫他娶你?」
「這霞丹她是嫁不了殿下的,娘您就別擔心了。」林絮蘇十分有把握的說。
張氏:「那,四皇子家中不還有一個于妃,你忘了不成?那女子可是厲害,上一次下毒給雪裟,差點將她弄死。你如何和她斗?我的好孩子,你還是換個人選吧。」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娘,于瑤這樣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是不可能永遠陪在四皇子身邊的,再過幾年,她便會消失。我真正擔心的,是雪裟。」林絮蘇清楚的說道。
這雪裟兩個字從她口里說出來,依舊冰冷。
張氏煩道:「她?她不是已經回到肖瀲私通了,你還管著她做什麼?待會今日還有來做媒的,我便一一打出去!」
「她是不在咱們宅子里了,可殿下喜歡她,不舍的她死。娘,您知道嗎?那****將雪裟弄出去想要用毒蛇咬死她,後來那郡王沖過來,我就跑回來了。
將這事情一告訴殿下,他便怒了一句,加神情,分明是舍不得雪裟死。之後又是不願意見我,又是冷落我的,定然是為了我害她而氣憤著。」
林絮蘇慢慢說道,心里很是不悅。
張氏听到這里,道:「這四皇子,是喜歡雪裟,但雪裟卻要跟肖瀲,這才惹怒了他,弄出下毒這事?」
林絮蘇哭腔說道:「沒錯,我不能讓雪裟活著,娘,雪裟和肖瀲一定會報復我的,您不會不救我吧?」
「未雨綢繆,你不能等著他們先動手。好了,別在這里哭哭啼啼的,我只是懷了身孕,又不是死了,早就為你考慮了。」張氏說的,走到一朵芙蓉花旁,眼神冷漠。
林絮蘇開心的笑著。
她卻不知道,張氏不願意讓她嫁給李蕘端的意思,乃是假的,實際上,這張岸十分想要結交李蕘端,嫁個外孫女過去,可是最好的方式。
對林絮蘇來說也好,對自己也有利。
張氏燦爛一笑:「我早就為你想好了。保證讓四皇子再也不可能得到雪裟,讓他死心,雪裟也不會好過。」
「怎麼做?娘,快說啊!」林絮蘇著急問道。
張氏:「你可知道,你爹為何一直護著雪裟?」
「為何?」林絮蘇想了想,其實也不覺得林方有多麼照顧雪裟,但每次一到定她罪名的時刻,林方便是百般阻攔減輕,是何道理?
張氏:「因為,雪裟她乃是有人支撐的,這個人你父親惹不起。」
「誰?肖瀲嗎?」。林絮蘇猜道。
張氏搖了搖頭,說出她從林方口中得到的消息。
「雪裟,她回到咱們府里,是皇上打的招呼,不能傷她。」
林絮蘇嚇了一跳,顯然是不信的。
「皇……皇上?這麼可能,她何德何能?她只是一個村婦罷了。」
張氏緩緩道:「我也不懂,為什麼皇上會在意她,直到上次宴會,我可就懂了。你好好瞧著便是。雪裟不會好過的。」
「皇上?這……我們?」林絮蘇顯然想不明白,如果雪裟背後有皇上撐腰,那娘還怎麼能夠害她?
「殿下,您要去哪兒?」于瑤問道,將一件嶄新的寶藍色外衣給李蕘端穿上,一臉的小女子微笑,顯得很是甜美。
李蕘端溫柔回答道:「皇上抓到王延了,召集我們都去一趟。不會很晚回來。」
「今日我有一身新衣裳要取,再為你做上一身,怕是要晚些準備午膳。」于瑤說道。
李蕘端回過身子,用柔情蜜意的眼神看著她,微笑道:「那我若是早回來了,便等著你。」
「嗯。」于瑤心里已經樂成了花,那些想要離開他心思,消失的無影無蹤。
于瑤目送著李蕘端離開,站在門口道:「殿下慢走。」
李蕘端點頭示意之後,回到了馬車里,卻是暗暗吩咐了馬夫一聲。
「去找林方。」
「是,殿下。」
「小姐,準備好了。」瑤兒走出大門對于瑤說。
于瑤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道:「林展顏在哪里?我們若是先到,怕惹人注目。」
「他已經到了城外驛站,我們待會入了京城制,便能夠月兌身出城。」瑤兒道。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于瑤看著遠去的馬車,也是暗暗下定決心。
「走,去找我爹!」
郡王府里,雪裟正在寫信,不知是要給誰的,連肖瀲都被支了出去。
「小姐。」外頭的人喊道。
雪裟:「進來吧!」
「小姐,于瑤那邊有動靜了。」那人道。
雪裟:「她做了什麼?」
「于瑤的丫鬟在城外準備了馬車,似乎要去哪兒。」
她要離開了嗎?雪裟心中想了想,于瑤既然懷了身孕,怎麼會徒兒決定離開?
「你們盯緊了她,她今日一定有動作。」雪裟吩咐道。
「是。」
她現在要出城,會不會是要找于文解釋,她的身份?
想到這里,雪裟將手中的信停了下來。
這是寫給李玄端的,她不願意肖瀲看見自己找他幫忙,便讓他去煮東西吃去了。
「咕咕……」兩聲叫喚,雪裟看向窗邊,此刻一只灰色的鴿子站在那里,腳上綁著信筒。她很是疑惑,這個時候,李玄端怎麼會傳信回來?
上前將那信解開一看,雪裟卻是暗暗吃驚。
信上寫著原本該給李泉看的內容,他卻放心的交給了她。
「力巴圖同意再堅持十日便撤兵,王延的生死並不重要,只要他能夠到達荊州。力巴圖不願再戰,梧王處境良好,兩人已經真正內斗起來。」
最後一句,才是李玄端的字跡,他寫到。
雪裟,你務必將木家拖下水,梧王蜀王相爭,不論誰贏,木家一倒,李康端也就完了。
看完了這信,雪裟心情有些復雜,看著自己桌子上那一封寫到了一半的信,眉頭緊蹙。
襄王,種種緣由,我決定勸導肖瀲離開京城……
有緣再見……
林方殷勤的上前道:「殿下,您來了。」
李蕘端下了馬車,已經是到了一個隱蔽的宅子,看著他,李蕘端冷冷道:「給了你這麼久的時間,你都無法接管于文的所有生意,今日又讓我過來做什麼?」
「殿下,這次不同,我已經接管了大部分,只是還有些的人不听我的使喚。」林方無奈道。
原來他有李蕘端給他撐腰。
李蕘端:「于文的心思縝密,他的最重要的財寶,人脈都是留給于瑤的,你當然無法接管,因為他們只認于瑤和于文這兩個人的臉。」
「殿下說的是,殿下說的是。我真是沒有想到,我這個大哥還有這一手,專門養了另一個女兒來防止生意被搶走。」林方嘆了一口氣,心中恨不得將于文千刀萬剮了。
明明是家里的生意,他卻獨佔鰲頭不說,現在道上的人都已經不認自己,實在叫人惱火。
林方舌忝著臉笑道:「殿下,您既然已經娶了于瑤,為什麼不讓她將手中的秘訣交給我,讓我來替您管理呢?這,于瑤又要打理家中,也不方便再做生意不是?」
李蕘端眼神突然有了一絲柔和道:「我不能讓她替我做,她會覺得我是要利用她。」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或許還有另一個辦法。」林方略帶深意地說道。
李蕘端:「什麼?」
林方意味深長的一笑,將宅子里早已經等在里頭的人喊出來。
趙氏現身,微笑道:「婦人趙氏,參見四皇子。」
李蕘端:「你是?」
「她就是于文的夫人,是我的大嫂。有了她,不怕于文不招出來。」林方自信道。
李蕘端對著趙氏問道:「你願意這樣做?」
這可是威脅自己的親夫,于文說出秘訣之後,便不能活在世上了,這罪名她可擔?
這外表開起來大方端莊的婦人,真有這樣狠毒的心?
趙氏听了,只是答:「殿下放心,于文對于我來說,不過是個陌路人。他的生死我不會在乎的。只要,您能夠信任林方便是。」
听了她的話,李蕘端這才明白,這個淋林方原來是把自己的大嫂給辦了。
難怪她的心意變得如此之快,女人,此刻還說愛你,可下一秒,便說是要殺你,是猜不透的。
「很好。」李蕘端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