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霧重,月光漸漸暗了下來,山中的蟲子爭相嘶鳴,‘嘰嘰吱葉吱’的甚是煩人。
我把眼楮都望酸了,那邊還是沒動靜,我都懷疑那兩人是不是真的被‘留下’給僵尸做伴了。最後干脆整個人躺在地上,看著這難得的好夜色。
我才剛找到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正要翹二郎腿時,他一把將我拉起來。
「別躺著,地上涼。」
草地上的露水確實挺多的,這才挨著,衣服就濕漉漉的了。我又蹲成原來的姿勢,繼續盯著墓地入口。
想到以前看過的僵尸片,我就問他︰「,僵尸是不是長得跟電視里的一樣,青面獠牙,走路用蹦的,人被咬到就會中毒什麼的?」
他說︰「他們長什麼樣,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抓住我的手,拉著我起來後,就一前一後的往墓地那邊走去。就在這時,我听到了鈴鐺聲,還不止一個,是很多鈴鐺一齊在動的感覺。緊接著傳來男人鬼哭狼嚎的叫聲,就像我們村里的男人死在陰鬼婆手里時的一樣,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走得慢,反倒催促起他來,「快點,晚了怕是來不了及了。」正要跑起來,一個堅硬的東西硌在腳底,疼得我往右一歪,「哎喲——」一下歪倒在地,這一下不止腳痛,手肘也痛了。
他扶我起來,抓住我的肩膀,眉宇間的心疼顯而易見,焦急的問︰「柳兒,摔到哪里了?」
我連站都站不穩了,右腳腳踝鑽心的疼。我試著動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咬著牙道︰「我怕是崴到腳了。」
他蹲在草地上,手握著我的腳,手掌輕輕覆在上面,稍稍一用力,疼得我飄逸萬分。
「別動,痛痛痛……」
墓地里的慘叫聲也不絕于耳,短短幾十秒,他們的聲音就有些聲嘶力竭了,叫聲里又夾雜著整齊劃一的鈴鐺聲,回蕩在這空曠的山坳里,尤其滲人。
我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在人命關天的時候,居然出了這檔子事,氣得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說︰「,你別管我了,快去救人吧,晚了他們怕是真沒命了。」
他囑咐道︰「那好,你就坐在這,等我回來,記住,千萬別走開。」
我倒是想走,關鍵是走不了啊。我點頭答應後,他才飛到那邊的墓地上,進去之前,又往我這邊看一眼,才飛身進去。
他進去不過兩分鐘,叫聲和鈴鐺聲就同時停止了。山坳里,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蟲子的嘶鳴好像都沒有了。
霧更重了,絲絲水霧落在我臉上,清清涼涼的。原本就若隱若現的山林中,此時更像是空谷,幽深得如通往地獄一般。一是擔心葉庭深,二是害怕這種無邊的幽深,我坐在地上,手腳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最後,還是忍著腳踝上鑽心的痛,慢慢地往墓地那邊挪去。就算那邊真的很危險,讓我感到恐懼,但我能看見他是否安好,他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走到墓地時,我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滲到眼楮里,像辣椒水似的,疼。手電筒往洞口里一照,里面竟然足足有兩米多深。
洞口上拖著兩條滕條蠅子,肯定是那兩個賊留下的。我口里含著電筒,雙手抓住粗糙棘手的蠅子慢慢往下滑。落地的那一剎那,受傷的腳又好死不死的踫到了什麼,哎喲喂,疼得呀——
我咬著唇,愣是沒敢叫出聲來,等緩後,一瘸一拐的往里走著。越往里,路越寬敞,里面的霉味和悶味也越重,特別是那種腐朽的爛肉的味道薰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
我嚇得趕緊往里走,手中的電筒不停地顫抖著,光線里,好像還散發著灰塵,就像艷陽天我們總能看到陽光下飛揚的灰塵,只是這里的灰塵更多更密一些。
咦,怎麼就沒路了?!我拍打著面前冰冷的牆壁,手電筒一寸一寸地照過,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個像是機關的東西。
一只手完全扳不動它,只好把電筒含在嘴里,兩只手抓住凸起的圓盤,幾乎是用了吃女乃的勁,石門才緩緩的往上升,就跟電動卷簾門似的,慢慢悠悠的。
等門完全打開,我被里面的景象震懾住了。握草,好一座金碧輝煌的驀穴,不但滿室透亮如白晝,那墓壁上的圖案雕刻得也是十分精美,還有這陳設,奢華得簡直無與倫比。
可是,為什麼都沒人呢?!
我才覺得納悶,原本靜得落針可聞的墓穴,突然鈴聲大作,還伴隨著蹦跳聲。
沒錯,就是蹦跳聲。是一群小棕子伸直雙手,一跳一跳前行發出來的。
「啊——有僵尸啊,,救命啊——」我邊叫邊往後邊艱難的挪動。
我的聲音回響在頭頂,啊啊啊啊——搞得我連叫都不敢叫了。足足有六個面色慘白的小僵尸,他們的慘白比起我之前見過的鬼還要白上許多,鬼的白是混合青灰色的那種,而他們完全就是石灰一般的白,而且還面目模糊,我只能用他們穿的衣服和頭飾來辨別他們。
他們是三男三女,一般高,差不多在一米三四左右的樣子。從出現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隊形朝我蹦著。一個個的咧開嘴,對我笑著,那弧度卻像是被硬掰上去的,把原本就模糊的臉部輪廓扯得更加僵硬,完全是面具的即視感。
我背脊發涼,除了往後退,根本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好在,他們跳動的速度不快,和我帶著傷的速度差不多。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不然,我不是被他們咬死或是嚇死,而是被累死、腳痛死的了。
不知不覺的,我順著拱門退到了另外一間墓室里,里面的陣設更加華麗,一顆足球大的夜明珠,愣是把墓穴照得耀眼得反光。怪不得盜墓賊冒著生命危險都要進來。
我真佩服自己,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去看夜明珠。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小僵尸們離我已經只有幾步之遙了。
怎麼辦?是跑還是喊救命?還是睜著眼等死?!在這生死關頭,我的大腦並不完全是一片空白,居然還想出幾條選擇來。但都沒什麼卵用。
要是能跑,我估計已經飛奔出去了。要是喊救命管用,我早喊了,還能被逼到退無可退?
就在一只小僵尸雙手直直向我掃時,我嚇得渾身一哆嗦,雙手自然往胸前縮,剛好撞在葉庭深臨走時塞給我的黑驢蹄上。真是,我怎麼把這個救命的東西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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