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來時的路,可走了半小時,卻是第三次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奇了怪了,我雖然對方向不太感冒,但也不至于就這兩條巷子也會迷路吧。我搖了搖手中的小白瓶子,繼續第四次的模黑探路。
然而,第四次的結果依然一樣。我簡直要崩潰了,我仰天大叫一聲,啊——怎麼會是這樣!沐千秋,夭夭,你們在哪里,快來救救我啊!
消滅了小鬼,卻走不出這該死的巷道,早知道我就不跑那麼遠了。我頹然的坐在地上,身累心累的,只想在這里睡。
大概坐了兩三分鐘,我再一次滿血復活,帶著必定會走出‘黑暗’的信念,再一次啟程。直走,左轉,直走——前面有了燈光,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走出來了。正當我慶幸終于走出巷道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的聲音︰
「把我還給我,把我兒子還給我——」聲音帶著回響,帶著戾氣和憤怒。
此時,我手中的白色小瓶子不停的擺動,隱隱的發出悲鳴的咆哮。這聲音也使得身後的躁動抓狂起來,不停的重復著那句話。
我是真不願回頭啊,一想到女鬼那沒頭的尸體,碎掉的肉渣掛在脖子上的樣子,就從腳底升起一股惡寒,從腳指甲涼到頭發絲。可是,越是恐怖的東西,越要看著他,不然恐懼只會更深,我現在就是這樣,所以我慢慢的回過頭——
果然,在我前面一米開外的地方,無頭女尸站在巷子中央,明明沒有眼楮,卻像是有一千只眼楮盯著我似的,教我身上立刻長滿了雞皮疙瘩,胃里也翻江倒海的,難受極了。
「我再說一遍,放了我!」她的耐心似乎已達到極限,雙手微微向上抬著,隨時都要撲的樣子。
可是,她的聲音到底是從哪里出來的,明明她就沒有頭啊。
「你別激動,先听我說,我本來就沒有想傷害你們,我收你也是想坡度他,並沒有想過要殺死他,不然,我就不會將他裝在瓶子里了。」我趕緊解釋道,想先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她並不相信我,一步一步地逼近我,口里不斷念著那句‘放了我。’她每走一步,脖子上的一小塊沒被輾掉的肉就跟著顫動一次,待走近幾步,我對看清,那掛著並不是什麼肉,而是光滑的圓圓的喉嚨管,從脖子中間掉出來,就像個小號的水管,實在是無法不教人惡寒。
我立刻拿出銅錢劍和符紙,想用同樣的辦法將她收到瓶子里。偏偏在這時,有兩個年輕男女走了進來,一邊走一走親熱,嘴里不斷發出曖-昧的聲音,每一次換氣間,都帶著口水的嘖嘖聲。
女鬼轉過身,身上的戾氣暴增,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涼。
「沒看到這里有人麼?你們還要不要臉了,趕緊走。」我大聲喊道,希望他們趕緊離開,別自動送上門來當人家的替身。
那兩人被我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不好意思的往男人的懷里鑽,男人則是充當護花使者,將摟在臂彎中。
「看到我們在這親熱,你還不走開,你也沒要臉到哪里去吧。」男人接著直,欠揍的說。
「別。」眼看他們離女鬼越來越近,我大聲又喊道︰「這里有鬼,不要。」與此同時,我拿出銅錢劍,隨時準備救人。心想,救了他們,應該算是兩件功德了吧。
可奇怪的是那女鬼竟然絲毫未動,任由男人摟著穿過她的身體。男人和女鬼正好面對面穿過,就像是親密愛人要擁抱一樣。一觸踫到的時候,我看見的手臂微微抬了下,但很快又放下。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要麼女鬼認識這個男人,要是再狗血一點的猜測,這男人是她。還要一點就是這女鬼,喜歡俊俏的男人。因為這男人長得確實有那麼點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意思。長得是不錯,可惜人品不行,在我看上去,就刺眼得很。
男人完全就是一副無賴相,當著我的面在身邊披著波浪卷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對我一挑眉,說︰「有鬼啊,我們好怕喔。」
這時完全沒了嬌羞,而是媚眼如絲的盯著男人的側臉看,那眼神別提多銷魂了。
靠之,今天我出門一定是踩了狗屎,才會每次想好心救人的時候,踫到這種極品,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我沒心情理會他們,全神貫注的盯著女鬼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會冷不丁的進攻,殺個措手不及。可那女鬼就在一眨眼間消逝不見了,連影子都沒留下一點。我手中的白色瓶子狠狠地動了兩下,是小鬼用身體撞瓶身所導致的。
我鄙視了那對狗男女一眼,提著劍追了出去。
在轉角處,兩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嚇我一跳,以為是女鬼的分身,我提起劍瞬間進入戰斗狀態。沒料剛提起的劍就被一只手給握住了,冰涼的,味道還有些熟悉。
「柳兒,是我們。」夭夭故意壓低的聲音傳來。
抓住我的,不是沐千秋那貨又是誰,也只有他這種千年級別的東西才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公然抓我驅邪的銅錢劍。
「你們跑哪里去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剛才差一點就被這只小鬼給吃了,他有多恐怖你們知不知道,跟個未長毛的小老鼠一樣,既惡心又凶殘,要不是我法術夠硬,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只鬼了。」我一手搭在夭夭的肩膀上,控訴他們將我拋棄的‘罪行’。
夭夭撇撇嘴,道︰「不是你自己要跑去收鬼嘛,所以我們才故意隱身,讓你大顯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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