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昨晚真的說了那些話,也不代表我們就能冰釋前嫌,回到從前。那些坎,我還需要時間來踏平。
坐在涼亭的石上,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想藏著掖著,給自己找別扭,大聲說︰「葉庭深,就算我曾經愛過你……」
他出聲打斷,「是一直愛著我。」
本來想好了一大串說詞,被他一打斷,竟忘了剛剛說到哪里了,撓撓頭,問︰「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他重復道︰「你一直愛著我。」
我勒個去~他還能讓人好好的說話不?
丟給他一個敢再打斷你試試的眼神的後,接著說︰「有些事情了,就是了,回不去的。做不成愛人,我們還可以當朋友,當不成朋友,也還是可以當個好鄰居的嘛。」
他的霸道範又起了,「我等了千年的是一個新娘,陪我渡&}.{}過余生的新娘,而不是一個朋友,一個鄰居。」
他一把將我拉進懷里,坐在他的雙腿之上,掌心摩挲著我的手背,手心,指尖,「柳兒,如果你是因為上次我丟下你離開,是因為你回到府中解釋了我沒有立刻相信你的話,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我本來是想說誰要听你解釋,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這張破嘴。但始終在心底對他抱有幻想,說︰「解釋可以,但不是用這種姿勢。」
他苦澀一笑,放開手,「如果當時你能說一句愛我,不想離開我的話,我想我一定沒有勇氣讓你離開將軍府半步的。」
他當時都那般冷漠了,我還要熱臉貼冷**,沖上去抱大腿,說我離不開他,依然愛他,求他?呵呵,那樣的事,我楊柳可做不來。
但是,他說的勇氣又是什麼個意思?!
等了約模半分鐘,不見他開口,我眨眨眼楮,不敢相信的問︰「你說完了?」
他無比認真的點點頭,「對呀,說完了。」
他這是什麼態度嘛,言簡意賅的,哪里有半點求和的誠意?按照YY小說里的套路,他現在不是應該紅著眼眶,拖著我的衣袖,說自己錯了,犯渾了,不應該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之類的話麼?
我氣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當時也沒說愛我,或是不想我離開的話呀?」
他卻突然狡黠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笑彎了的眉眼,說︰「你看,你還是在乎我的吧,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不逼不現形。」
這個男人,哪怕是在求得人家的原諒,也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到底要不要將他那霸道尊貴範隨時隨地展現出來啊,說兩句服軟的話會死麼?會少塊肉麼?會少根頭發絲麼?
我窩了一肚子火,猛地一拍桌子,「笑什麼笑,你給嚴肅一點。」生氣是魔鬼,沖動是魔鬼,啊——我的爪子呀,呼——痛死了。
接下來的時間,他確實嚴肅了,嚴肅到眸中有淡淡苦澀,眉宇間有絲絲憂傷,似有無限的傷痛潛伏在身體里,無法排解,也無法避免。
我不願、不想、不忍,這世上的任何一種苦痛降臨到他身上。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他承擔那些,只要他快樂就好。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才知道,自己愛他有多深。
他接著剛才的話,認真的解釋道︰「柳兒,並非我不相信你,不想拘留你。只是因為,你會踫到沐千秋、金烏這兩人,不是巧合,他們的出現,是你、我都無法改變的命運。這是你的劫,是我的劫,是我們的劫,這一關,遲早要過,不如讓他早到早結束。」
原來,在遇到我之前,他就知道,他的新娘在遇到他之後,有兩場情劫要過,不能避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這劫的由來便是他前生對我做過無法挽回的錯事,今生必定要受到的懲罰。
而我們倆最終的結局,他不知道,因為這都掌控在命運之神的手中。
我鼻子一酸,或許是對自己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而又改變不了的心酸,或許是因為他獨自承受這一切的心酸,更是因為不知以後會如何的彷徨無助,我吸了吸鼻子,問︰「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世間萬物,都逃不開一個情字,這個情字,更是在投胎轉世的那一刻,就已經設定成無法改變的命運。今生會遇上什麼人,終究會和誰走到一起,都是注定的。那些一見鐘情並能白頭偕老的人,是何其幸運。
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紅,從桌上伸,拉著我的手,說︰「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耐心、時間來等你,等你歷完劫,回到我身邊。」他把我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但是,我卻自己一天都等不了了,每過一分鐘,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可怕的酷刑,每過一秒鐘,都是難忍的煎熬。」
我不自在的收回手,不敢看他的眼楮,嘟囔道︰「肉麻。」過了好一會,才又問︰「你就不怕我跟沐千秋私奔,不怕我看上尊貴的太子殿下?」
「怕。很怕。這種恐懼甚至超過了以往我所經歷過的任何一種恐懼,生怕我一個轉身,在我看不到的時候,你就會被他們打動,真正的遠離我。」
我回想起離開他的這些日子里,身邊總有個清清涼涼的懷抱,午夜夢回,總能听見他寵溺的,柔情的呼喚。在這一刻,我終于確定,每晚做的同一個夢,它不是夢。是他,他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我站到他面前,用他常常對我做的那樣,拿食指點他的額頭,說︰「你真傻。」
他雙手環住我的腰,頭貼在我的胸前,「如果傻可以留下你,我願意傻,傻一輩子。」
他說話間呼出的氣息透過襯衣薄薄的布料,鑽進我的胸前,暖暖的,癢癢的。
「傻樣。」我本想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落下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變成了輕柔的撫模。
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沒有生離死別,沒有悲歡離合,就像這座經歷了千年的古宅,一直的存在下去。然而希望終究是希望,到了那一天,他不再是等待我千年,認定我是他此生唯一的那個‘他’時,我又該何去何從……不過,這都是後話。
葉庭深抬起頭,起身,說︰「娘子,你昨晚喝多了,一定很頭疼,走,我帶你去午睡。」
「呵呵,我沒有午睡的習慣,不如,我們去練功吧。」
好歹也做了半年的夫妻,要是再不知道他說的‘午睡’是什麼意思,就真的蠢笨如豬了。唉,也真是難為他這精力旺盛的總裁型將軍了,憋這麼多天也沒出去找解決生理需求。在我慶幸自己的守身如玉的同時,也為今後的不眠夜暗暗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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