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我咬到手指的那個,一直低著頭,縮在後面,仿佛是在自我催眠︰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抖得最凶的,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叫人來揍我的長發女孩了。也不知是葉庭深有心靈感應,還是她活該倒霉,傷得也是最重的,連門牙都掉了兩顆,帶著一點紅色的槽牙肉安靜的躺在地板上。
葉庭深並不說話,也不看她們,左手摟著我,右手貼在我背上,將一股清涼的氣息輸進來,全身的疼痛頓時全消,腳也能完全站直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葉庭深是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的,眼光稍稍往上抬,腿毛密密匝匝的卷曲在肌肉堅硬的小腿上,大腿上也有毛,不過要稀一點,再往上一點,便是一條黑色的平腳泳褲……他白皙的肌膚絲毫不影響他健碩體魄散發出的力量感,這倒三角的身材,真的很man。
我勒個去=.==,他只穿著泳褲!
這時,那幾個女孩也都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中的驚艷和恐懼成正比。
我戳戳他的胸堂,又指著自己一身烏鴉裝,問︰「喂,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要我包得密不透風,自己卻穿得如此風騷,你說,你是不是想趁機泡洋妞?」
他白了我一眼,「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完閃著寒光的丹鳳眸掃過那幾人,頗有種用眼神就能殺人的氣勢。
就在葉庭深想要抬手教訓她們的時候,我趕緊擋下他指尖正要透出白光的致命武器,「等等,你問都不問就下手,你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葉庭深雙目如刀,逼視著她們︰「是要殺人,但不是滅口。你的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嗎?」。
他這後面一句自然是跟我說的。他當然也不會知道,剛才我將那女孩當成錦鯉和柳飄飄一樣的了。
我從他懷里掙月兌出去,一腳踢到最前面的掉了牙的女孩身上,氣不打一處來的大聲問︰「你們這群瘋,到底是誰啊,老子認識你們嗎?你們屬惡犬的,怎麼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咬啊?」
她們齊齊將眼光聚到我面前的女孩身上,躲在最後那個膽小的,稍稍抬起頭,說︰「是她,是她叫我們來修理……你的。」說完立刻又做回縮頭烏龜狀。
我氣吼吼的罵了一句︰「靠,她要是叫你們去死,你們是不是也要照做不誤?」
那幾個人哪里敢說話,不敢叫痛,連大氣也不敢出。想到剛才她們發狠打我時,真恨不得一腳一腳地踹。真不明白,這個社會,這些青少年,怎麼都這般的戾氣斐然。
葉庭深突然問︰「說,到底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低沉,不高,但,語氣中透出的霸氣凌厲卻教她們齊齊地抖了兩抖。
那長發女孩齒關打顫的將我們的‘恩怨’說了一遍,我再蹲下來,仔細瞧她好一會,才恍然想起來,這不就是她嗎?那個我第二次和沐千秋夭夭一起出去做功德時,我在無頭女尸小英的面前用撞的方式救她一命,結果好心辦壞事,撞掉了她的隻果6S,碎了屏,被她臭罵一頓。沐千秋為我出頭,將她整得很慘。走的時候,她就是用剛才抓住我時那種憤恨的眼光看我最後一眼的。
世界這麼大,為什麼我會在異國他鄉的朱美拉海灘也能遇見她。世界這麼小,小到走出國門幾萬萬里都能踫到。
想想這恩怨來得可真他媽的冤枉!第一次是她,第二次是秦王府里的桃妖,好像每次做好事都會惹來一身騷。
哦買尬,難道是天要亡我這見義勇為、屢救屢被坑的楊雷鋒?!
我對那女孩說︰「不管你信不信,那一次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的朋友做的也確實有些過了,但當時你若不那麼跋扈,就根本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我信我信我信,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是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將你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是我狼心狗肺,白眼狼……」她從半坐在地上的姿勢變成跪的,然後重重的磕頭,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掉了門牙的嘴里不斷有血色口水噴出。
另外三個也效仿她,都跪著,‘怦怦怦’地磕著,最後一個因為場地小施展不開,頭直接磕在黑人的背上,即使這樣,也絲毫不影響她磕頭的頻率。求饒聲、哭泣聲一聲高過一聲,這‘慘烈’的場面,似乎比自己剛剛被她們群毆時還慘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葉庭深是大惡人,在欺負人小姑娘呢。
「停停停,別再瞌了。」靠,想用苦肉計博得同情。
我往後跳開,不小心踩到葉庭深 亮的皮鞋上了。我抱歉的回頭看他一眼,他給我一個沒事的眼神,再看向她們時,丹鳳眸中又充滿了凌厲的殺氣。
她們哪里肯停下,叫得更大聲,跟叫救命似的。可她們哪里知道,葉庭深在進來的時候,就設置了結界,聲音根本傳不出去。所以啊,她們想借這種方式喊人,那真是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的。
在葉庭深的怒喝下,她們終于停止了嚎命似的求饒,抬起八只驚懼萬分的眼楮看著葉庭深,害怕得吞口水,連呼吸都是極小心的。
他說︰「看在你們還小的份上,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頓了頓又說︰「一,痛快的死,二,生不如死的活。」
‘噗——’我一個沒忍住,竟然笑了出來。
幾個面如死灰,瞳孔慢慢的放大,看死神似的看他。然後又將目光放在我身上,無聲的求情。
我拉著葉庭深的手,「好了,你別再嚇她們了,不然,還沒等到行刑,就已經被嚇死了。」生怕他真的殺了她們,他可是做了千年的鬼都沒害過一條人命,要是為了我犯下惡業,就太不值得了。
況且,為了這點小傷就要了人家四個如花年紀的姑娘的小命,那我不是比她們更壞一百倍。經過這次教訓,希望她們改改這太妹的惡習。
葉庭深冷聲宣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抬手一揮,幾個人上下像是一個皮球般,在地板上上上下下的顛著,靈動輕巧,‘咚咚咚’,就像是有人真的拿她們當球在拍著玩一樣。
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將我拉出更衣間,「柳兒,你去換衣服,然後我們回賓館。」
「那她們?」我看著那微微晃動的小房間。
他淡淡的答︰「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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