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揮手,笑著說︰「知道了,謝謝啊。」
說是客棧,其實也不比其它的居民樓大多少,兩層木屋,一樓除了正廳就是背後有兩間,外加一間廚房。二樓攏共也就四間房加一個廁所,我們住了可以直接從窗戶看到湖面的那間。
房間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大,衣櫃和梳妝台都很舊,朱紅色的漆都掉成淡紅色了,還有那床,古老的帶床柱蚊帳的那種,床單被套是夸張的大紅大綠的花色,土得不行。唯一覺得不錯的,就是賬鉤了,銀的,彎鉤上還雕著花,看上去挺別致。
我用棍子將窗戶頂起,趴在窗欞上往外看,湖面平靜如死水,路上沒有人,天空偶爾有幾只烏鴉飛過,再偶爾有幾片樹葉從枝頭落下,有的落在尖尖的屋頂,有的飄到了地上的青石板上,蕭素、寂靜得跟像個死人村似的。
死人村,想到這個詞,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抖,趕緊縮回腦袋,問正在弄羅盤的他︰「庭深,你不覺得這里怪怪的嗎?」。
他將收鬼用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根系著黑狗牙的紅蠅幫我戴在脖子上,卻不正面回答問題︰「柳兒,你先休息一會,我出去一會就回來,記得,如果有什麼事你不能應付,不要逞強,拿出玉佩叫我,我會很快趕回來的。」
做了四十七件功德,都沒見他像這次一樣緊張過,更是連闢邪的頂級純陰黑狗牙都拿出來了。而且就剩下最後兩件功德了,還有十來天的時間,也不是非要到這里做的吧。或許這里面另有隱情。
我心里不由得開始打鼓了,問︰「會發生什麼事啊?你要去哪里?」
他沒回答,而是指著床說︰「你趴在這里睡一會,等我回來再帶你出去吃飯,記住,千萬別睡那張床。」
我轉看那張床,花花綠綠的,舊得很,盡管坐車趕路的累了大半天,也沒有很想睡它。可等我再回頭要問個究竟時,葉庭深已經走了。
七月的天氣,從窗戶縫吹進來的風,涼得有些不正常,我趕緊跑到窗邊取木棍,在格子窗戶正要放下的時候,看到樓下的路面上,站著一個老太婆正定楮看我,花白的頭發,臉上全是深一道淺一道的皺紋,眼楮卻異常的有神韻,透亮,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該有的眼楮。等我將窗戶推高一些,探出頭想仔細看的時候,下面空蕩蕩的,哪里還有人。
關上窗,我整個人蹲在椅子上,看哪里都覺得怪怪的,想到剛才那老太婆的眼楮亮得也太可怕了,再想到這里死氣沉沉的,就後背發涼,在心里祈禱著葉庭深趕快回來。
「咚咚咚!」
我本來就神經繃得緊緊的,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得,心跳漏了一拍,腿都差點癱軟了。
我顫著聲問︰「誰誰啊?」
「是我,給你們送開水來了。」隔著門板傳來小伙子洪亮的聲音。
我暗罵自己沒出息,好歹還是收了些鬼的半吊子道士,睜眼閉眼的都在見鬼,跟鬼睡了七八個月不說,肚子裝的還有一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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