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深淡淡的道︰「她的墓室里,有對人體有害的陰毒。」他的眸光突然變得黯然、幽深,好像此時掛在天邊的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霾,看我好一會,才說︰「柳兒,對不起,我都沒問過你的意見,就擅自做主帶你到這里,甚至還要你去救她,我……」
他口中的她說的自然是他母親,我微笑著打斷他的話,看著他的眼楮,說︰「不管她曾經對我、對你做過什麼,那些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再說她也用五百年的時間來贖罪,有什麼仇恨也應該清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她的兒媳,不管是出于人道主義,還是孝道,都不會拒絕幫她。只是,我皺眉,有些沮喪,「不過,我真的能解嗎?我完全不懂得怎麼詛咒別人,又怎麼會解咒呢?」
沐千秋不甘寂寞湊到中間來,搶著答疑解惑︰「除了你一根頭發絲和一滴血之外,不需要你再做什麼,就能解咒了。」
起先我還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他知道得如此清楚,葉庭深怎麼會允許他一路跟著,原來事件事情他也有份參與。
在五百年前,也就是我和葉庭深城牆自刎後的第二世。我與一個叫葉風的男人訂了女圭女圭親,也就是葉庭深母親那一世的。我大哥好賭成性,硬生生將一個絲綢大戶賭得賣房賣地,全家被逼無奈要遠走他鄉。在臨走前,我爹想把我嫁到葉家,可葉家正是發展得如日中天的時候,與王公貴族都往來密切,又怎麼會讓葉風娶一個落魄家庭的女兒為妻。
葉風的母親為了讓我們家死心,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言語間羞辱我爹,說他想利用女兒斂財,本就被不爭氣的氣壞了身子,這一下,當差眾人的面被羞辱,氣得吐血,回家幾日後不治身亡。我母親與父親相濡以沫,感情至深,爹死後不久,一病不起,也跟著去了。
後來,我認識了同樣與葉家有深仇大恨的沐千秋,為了報仇,和他一拍即合,不但在生意上整垮葉家,他更是親手殺死葉風的母親,我便用巫蠱術,詛咒她。
听完這個故事,我無語望天,長嘆︰為什麼我每一世的人生,都和葉庭深母親有著不共戴天的婆媳‘孽緣’咧,真真是叫人憂傷得很咧!
我推開走在我們中間的沐千秋,用胳膊頂了葉庭深一下,問︰「我投胎後的那幾世,你就沒來找過我?」
他眨了下眼楮,不是像平時那樣無意中賣萌,而是眨出苦澀的光芒,他說︰「從我們分開的那天起,我能做的,就只是等,等你找到我,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沐千秋憤憤的道︰「要不是你這樣固執的苦等,柳兒也不至于每一世的情路都無比坎坷,少年早亡。」
因為他的執著,感動了掌管命運的上神,他便將我每一世的壽命縮短,所以,沒大他的那三世,我還從未真正嫁過人,有過。
對于沐千秋的指控,葉庭深的眼中有著說不出是愧疚還是什麼的復雜神色。我比他淡定多了,確切地說,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因為對那一世,我就像是個听故事的局外人,除了感嘆一句‘命運弄人’之類的話,再無別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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