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他背負著愧疚,便故意去忽略楊柳的存在,所以他也並不知道,自己那個驕傲如女王一般的妻子,和乖巧可愛的大女兒,這五年來,是怎麼對待楊柳的。
楊佳的房門輕輕的合上,背貼在門板上,每次看到他們吵架,心里既恨又痛,恨那個女人奪走了她的爸爸的心,心痛當年的媽媽終日以淚洗面。
小時候,她總是看到媽媽站在窗前,看著爸爸回來的路,望眼欲穿。也痛恨那個為了別的女人而要拋棄她和媽媽的爸爸,小時候,他把父愛全給了楊柳,在最需要父親陪伴的時候,她都是看著媽媽的眼淚和听著她的憤恨之言入睡的。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發誓以後要用盡一切辦法折磨那個女人和楊柳。老天有眼,在五年前,那個女人終于死了,楊柳被接回來了,她報仇的機會到了。她一天不折磨楊柳,心里就不痛快,就會失ˋ眠。只要爸爸不在家,楊柳用的東西,便都是她用過的,吃的東西,是下人的標準,零花錢 更是她的尾數……
可恨的是,唐寧竟然和楊柳這個死丫頭成了好朋友,成了唐寧在學校里唯一的紅粉知己。她便不顧一切的想要搶走唐寧,也是在那些日子里,慢慢的淪陷,從只想搶走他打擊楊柳的心思,變成了不可自拔的瘋狂愛戀。
楊佳抹掉臉上冰涼的淚珠,喃喃自語道︰「楊柳,我一定會讓他愛上我,我一定會搶走他,我一定會讓你一無所有,讓你也償一償被被拋棄的滋味。」
楊柳看了眼窗外,靜謐而又皎潔,看不出狂風肆虐過的痕跡,又看著地上散亂的書本,回想剛才它們犯罪的那一幕,還心有余悸,最終把視線落在床上的鬼身上,試探的問︰「你不會一直就是隱身跟著我的吧?」如果真要是那樣,她會考慮先前的想法,找道士收了他丫的。
「我用性命保證,我是在你剛才差點摔倒的時候,才出來救你的,之前我一直在修煉。」他走過去,偏頭問她︰「在我出來之前,你還遇到什麼了嗎?」。
她連連搖頭,「沒有。」說完就蹲在地上,撿書本,得知葉庭深沒有看見她給楊佳剪腳指甲的那一幕,心底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也正是她自己心虛,才沒有細想他那句‘用性命保證’的誓言。他都做了四天的鬼了,哪還有什麼命啊。
楊柳的東西本就不多,收拾起來就像平時將課本裝進書包里一樣簡單。兩套換洗的衣服、書包、洗漱用品,還有剛才在衣櫃頂上拿下的來盒子,她沒有打開看,而是很寶貝的收進了帆布包的最底層里。
葉庭深看著她那個實在是太過寒酸的包包,心疼的直皺眉,想著等以後離開時,一定多給她一些錢,讓她以後不必再仰著楊家人的鼻息過活。不用再扮可憐,裝柔弱,他要讓她做最真實最明媚的自己。
楊柳站在門口,左手提著包,右手朝身後的男鬼伸過去,「還不快進來。」
葉庭深看了眼白色玉鐲,上好的和田玉和她縴細瑩潤的手腕很相配,給她靈動嬌俏的氣質增添了些許女子的柔美和韻味。這玉鐲就像是為她量身訂做的一般,看上去有寬松的余地,應該可以很輕松的取下來的那種。但在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取的時候,玉鐲就像是長到肉里了一樣,越收越緊,怎麼弄也弄不下來。
冥冥之中,讓她撿到玉鐲,是上天的安排,也是他的幸運。若不是她恰好命屬陰,又在最佳的時候撿到它,也不能將玉鐲里他的天魂喚醒,他到現在,還被困在那個小小的棺材里,望門不得出呢。所以,她是他能留在陽間唯一的人,玉鐲和她缺一不可。
楊柳伸得手都快酸了,不耐煩的道︰「葉總,您看夠了沒,要是看夠了就趕緊進來,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過去睡美容覺呢。」
「不進。」他下巴微仰,有點傲驕的越過她,率先出門,身後又飄來兩個字︰「隱身。」
楊柳看著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趕緊提著包反手關門跟上,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楊家的規矩,九點過後,就不能弄出動靜來。她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輕手輕腳的跟上去。
葉庭深雙手插在褲袋里,回身看她,不免又皺起眉,教訓道︰「瞧你那畏畏縮縮的樣,跟賊似的,這里是你家,你能不能抬頭挺胸的走路?」
楊柳想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覺得不妥,就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巴上,「噓——」噓完在屋子里看一圈,確定沒人,才小聲的警告道︰「別說話。」
楊佳在听到她的聲音後,打開門,探出頭來,對著貓手貓腳的背影,冷笑一聲,說︰「楊柳,你真是病得不輕啊,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干嘛。對了,你最好記住我們的約定。」
楊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打了個抖,以為她是要給她媽報仇,立即轉身,惶惶的盯著只露出一個頭的楊佳,听完她的話,松了一口氣,說道︰「等你把假條什麼的都辦妥之後,我會記得的。」
「死丫頭。」楊佳恨恨罵一句就重重的關上門,心想現在有求于她,不跟她計較,等一個月後,看我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楊柳學著楊佳的語氣,也罵了句︰「死丫頭。」
回到葉庭深別墅的時候,竟然還有不死心的記者等在那里,可惜天黑、車窗玻璃黑,他們手中的高清相機依然沒能拍到什麼。透過玻璃,楊柳看到閃光燈不停的閃,下意識的拉低是黑色鴨舌帽,將下巴都抵到頸窩里了。
楊柳在下車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抓住他的手臂,眯著眼楮,問︰「對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一個去找資料了麼?」
葉庭深不明白她這突然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不說話,只盯著她看。
「你這個騙子,還說什麼不能離開玉鐲一米遠,昨晚你都離了幾十米遠了,你是不是根本不需要玉鐲,你只是在耍著我玩呢?」她越說越氣憤,越說越激動,一雙烏黑杏眼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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