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子霆你還有事?」
「是的,微臣還有一些有關疫病之事的後續情況想要向聖上稟報。」
「既然如此,那隨朕一起去御書房吧,此處也不是說話之地。」
「是。」
「起駕。」朱成尖細的嗓音響起。
墨子霆緊跟著墨青帝的龍輦向御書房行去。
碧顏與沈張已下了小轎,被小福子帶進了御書房。
「聖上還在上早朝,沈老大人先等候一會吧。」
「勞煩公公了。」
「這是小人的本分,老大人謬贊了。」
正客套著,御書房外聲音傳來。
「聖上駕到。」
幾人忙側身看著御書房的大門。
墨青帝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墨子霆緊跟在後面。
「老臣—無—錯—小說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說著沈張跪地行禮。
碧顏因為早已得到了免跪的允許,便站立著微微躬身。
沈張一大把年紀跪著,沈碧顏青春年少卻站著,形成及其顯眼的反差。
墨青帝本來就因為碧顏的這個請求而感到奇怪,這下見到如此畫面便直言不諱道︰「愛卿平身。你這小姑娘,能不能先給朕解個疑惑,為何什麼賞賜都不要,獨獨要朕免去跪拜之禮呢。」
碧顏早在墨青帝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呆住了。
面對墨青帝的回答也遲遲未答。
墨青帝以為是自己的威嚴嚇到了這個年輕的姑娘,溫和笑道︰「不要怕。朕只是好奇問問。」
然而碧顏仍是用復雜的眼光看著他默不作聲。
墨子霆也注視到了碧顏奇怪的眼神。
那不是一種敬畏害怕。
他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什麼,似乎是驚喜,愧疚。不安等等反復交織。
沈張暗自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他就知道主子見到墨青帝情緒會失控,可是又無可奈何。
墨青帝被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一直這樣注視著,竟然莫名的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
碧顏就算情緒不失控她也無法對墨青帝的這個問題做出回答。
怎麼答?說她是他的母親,所以無法行跪拜之禮嗎?
墨子憶走,握住了母親的手,給予她力量。
碧顏感覺到手上的觸感,低頭看向墨子憶。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溫柔起來。當然墨子憶別人是看不到的。
只是看著碧顏的動作行為,感覺更加奇怪。
她面前明明是空的,她低頭在看什麼?
墨青帝只覺得今天的召見一直莫名其妙的。十分怪異。
還是沈張怕這樣僵持下去會起波瀾,開口道︰「陛下請恕罪,我這孫女早年多病,恢復一會便與常人有些不同。脾氣比較古怪。還望陛下見諒。」
墨青帝這才哈哈大笑。
「能想出這些救國救民之策,自然不是一般人等,乃是上天眷顧的寵兒,朕可以理解。」
「陛下聖明。」沈張忙拍馬屁道。
「呵呵,要是像你這孫女如此人才的人再多一些,脾氣古怪又如何。」
碧顏看過墨子憶後,又抬起了頭,自始至終目光都沒有再從墨青帝臉上移開過。也未開口說話。
若是往日,墨青帝早發威了。
直視聖顏毫不避視。對帝王的威信簡直是一種挑戰,好在沈張早早開口解釋,墨青帝又因為碧顏之前所做的事情心有好感,便無視了她的無禮。
墨子霆也一直注視這碧顏不放。
他感覺碧顏的情緒很奇怪,可又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每次當他以為自己對她更了解一些的時候,她就又表現出更加神秘的一面,讓人不解。
李辛爾注視著殿內的一切。
見到墨子青他也有些微微的激動。
畢竟墨子青認他為師,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眼下,多年未見,他也成長為一代明君了。
心里甚是寬慰。
只是在看到墨子霆時,眉頭微微蹙起。
抬手一揮,墨子霆便覺得眼前突然變得迷糊了。
他被吃醋的李辛爾暫時迷惑住了。
墨子憶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李叔叔還真是夠霸道的,連別人看娘親幾眼都不可以,咳咳,可憐的墨世子小堂弟。
因為碧顏始終不說話,沈張便代她回答了墨青帝一些問題。
不是她不想說,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也怕一開口就失控。
沈張與碧顏正說著話,太後宮中來人了。
來著是芳姑姑。
「太後娘娘听說那被稱為小菩薩的沈家小姐進宮了,特意讓老奴,想讓沈小姐去慈清宮一趟,她老人家想見一見。」
碧顏見到芳姑姑又是一驚。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突然見到故人的面貌,她還是心緒難寧。
「既然母後想見,那就去吧,朕再與沈愛卿說一會話。」
碧顏留戀的深深看了墨青帝一眼,才跟隨芳姑姑離開。
她們人一走,墨子霆眼前就恢復正常了。
看著人也消失,心中大驚,方才是怎麼回事,他竟然覺得恍惚了,待反應,碧顏就已不見了,見墨青帝與沈張仍談笑風生,沒有異色,只好將心中的疑惑暫時壓下。沒有詢問。
芳姑姑一如既往的冷淡,與碧顏從御書房出來後,只是在前面默默地帶路,一語不發。
碧顏萬千心里話涌到口邊,想要傾述,卻一直拼命壓抑著。
看著芳姑姑挺直的背影,她的眼角漸漸濕潤了。
多少年了,她終于又見到芳兒了。
好想抱著眼前的人痛哭一番,可是卻還是壓抑著情感不能表達。
芳姑姑的冷談她可以感覺出來。
以前芳兒明明是一個活潑開朗,愛說愛笑的小姑娘,怎麼現在卻變得如此冷淡了呢。
那種冷是發自骨子里的,並不是因為與她不相熟才會如此。
難不成是跟著晚夏這個後宮最尊貴的人,「太後」娘娘,多年來便成了這個樣子嗎?
她劇烈的情緒波動身後跟隨的一大一小能清楚的感受到。
但是他們依舊只是旁觀者。
今天的一切都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對的,他們無法幫忙。
慈清宮的芳姑姑那可是太後身邊地位最高的人了。
從御書房去慈清宮的路上,見到的大小宮女太監紛紛向芳姑姑行禮問好,芳姑姑始終都只是微微點頭。
許是已經習慣熟知了這位芳姑姑的作風,諸人只是行禮後就紛紛閃開,並不敢與芳姑姑交談。(未完待續……)